无限延伸之外，其‘因’到底由‘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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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光滑的扶手，顺着呈螺旋状的楼梯依次向下走去。
看不到尽头，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黑”这个字就再合适不过了。就少女的视野来看，除了洁白的螺旋楼梯之外，整片空间似乎都陷进了一片黑色的混沌之中。
褐色的皮靴轻轻落在台阶之上，奏出一阵轻微的音响。少女闭着眼睛，稍有稍无地打了个哈欠。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提着奢华的长裙向下走去。
顺着方向向下看去，会发现几乎处于无尽的深渊之中。黑乎乎的，除了无限向下的旋梯，根本望不到尽头。
但少女看上去却几乎根本不在乎这些，隐约眨一下的睫毛上反而还带着一丝惬意。就像是散步般，她顺着做工精致的旋梯不断向下走去。
时间像是停止了般，呈现“无”的混沌之中，又像是在无限地流逝。一分一秒，悬停的时钟扭曲成回望的旋涡。
静止地，传来一丝细小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
少女停了下来，她睁开酒红色的眼睛，看向一方。在视线末端，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人影正坐在白色的桌椅上面：
“你总算肯出来了啊。”
带着微笑，少女调趣似的说道。开口的瞬间，视野也变的明亮起来。
本应没有尽头的旋梯，末端出现在了少女的脚下。白色的大理石平铺在“无”的黑暗上，边际延伸出一大块场地。
整体上看，这是一家呈西欧风格的餐厅。由上好的木料打造而成的桌椅按照不同的规律排放在各处，被花岗岩垒成的台阶划分的井井有条。
唯一略有违和感的，怕就是四周和头顶没有相应的墙壁了。联同本应存在的承重柱一起，空荡荡的，睁眼便能看见一片黑。
像是没有听见少女的话般，餐厅的一角仍传来细小却很有节奏的金属摩擦声。人影摆动着手臂，并没有停下自己用餐的步伐。
似乎早已习惯了般，心性高傲的少女并没有为此而生气。她放下提着裙摆的手臂，转而走下旋梯，向着人影所在的位置走去。
银制的餐刀切开玫红色牛排的一角，从中流出一毫毫鲜嫩的肉汁。再用餐叉拿起，送入口中，品味的同时稍微抿一口高脚杯中几近透明的红酒。
安静的坐在一旁，将少年优雅的用膳模样当做一种艺术进行欣赏，或许是少女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
放下银盘中看上去几乎没有少的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残渣。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风衣后，少年向着一方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精致的已经无法再精致的脸庞，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下，凛然的眉毛以及高挺的鼻梁让人禁不住停下来驻足欣赏。最令人着迷的还是他那双赤金色的瞳眸，那带着别样的忧郁，温和以及藏起来的一丝凛然的眼神，如无底洞般不断释放他那阴柔的魅力。
没有为少年的美貌而沉迷，少女转了转玉葱般的手指，一杯红的深不见底的红酒映现在了她手边的桌面上：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挺好。”
看着少女摇晃手中的酒杯，少年用略带一丝柔和的声线询问起来：
“算是吧，尤其是被你给算计，掉进了你所准备好的陷阱那块。”
品味着手中的红酒，少女调皮似的从长裙中翘起黑丝所包裹着的美腿，眨巴着一只眼睛笑嘻嘻地向着少年说道：
“浸满罪孽的血的味道怎么样？”
直接跳过了少女难缠的话题，少年向其问道：
“非常美味。”
没有对少年的小伎俩进行追究，少女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闭上双眼，脸上露出回味的神情：
“虽然只是分享到了一小部分，但若是细心品尝的话，似乎还能从里面找到可以属于我的东西呢。”
“真是无穷无尽的渴望啊。”
用似是玩笑般的语气感叹了一声，转过头，少年站起身合上椅子向一旁走去。双手靠在背后，仰头观望起头顶之上被黑暗所填斥的“星空”：
“那可是当然，从我诞生之时开始，肚子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吃饱过一次。”
“那还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将杯中虚无的红酒倒洒在地面上，少女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开：
“当然悲伤了，一切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无可救药的错误。”
“......”
背对着少女，少年没有吭声。黑色风衣的映衬下，他峻拔的身影却显得异常的瘦小：
“包括姐姐，或许你们不那么认为。但在我眼里，就跟你装模作样吃饭的样子一样，都是那么的可笑。”
“呵...”
少女低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面部表情。但少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张可爱的脸庞上对自己笑声所作出的回应：
“这次之后，不打算收敛些了吗？”
结束了看似无聊的寒暄，少年直接切入了主题：
“怎么会呢？”少女抬起了脑袋，头枕在身后的花岗岩石台上，看着眼前的“星空”露出玩味的微笑：
“天大地大，哪里都不会存在我的归属。我只能撕裂，我只能用尽力量去碾碎。然后，将他们统统吞进肚中。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才真正是‘我’。”
她说着，猩红的瞳孔变得无比的深邃：
“只有这样？”
少年微微转了转脑袋，身体依旧背对着她：
“只有这样！”
没有沉默，没有犹豫，更没有多余的修饰：
“......”
“你还会阻止我的，对吧？”
看着沉默的少年，少女禁不住失声笑了笑：
“目的，你真的知道吗？”
“......”
完全意外的一句话语，少女瞬间变得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发愣了起来：
“正如夏霜拼命撕扯着那看不见的因果般，你我，现在，或者从一开始，不就都是徘徊在因果十字路口上的游魂吗，秦？”
似是一瞬间，又似是过了许久，少女的脸上才终于又重新绽放了那一开始的微笑：
“从背负这个名字开始，我就注定不可能成为所谓的羔羊。若真是如此，那只能是——”
“所以我来了，不是吗？”
还没等少年说完，脸上保持微笑的少女就打断并否定了他的话语：
“就跟我刚才所说的一样。悲伤的故事，一切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无可救药的错误。”
咀嚼着那看不见的味道，少女脸上那小恶魔似的玩味笑容显得更加璀璨：
“......”
少年没有说话，一定程度上，他默认了少女所阐述的因果。
是的，就好比这场谈话一样，本就是一场无可救药的错误。少女之所以来找他，他又之所以会现身。难道只是为了解释什么行为，亦或是为无聊的时光解闷吗？
是为了，当然是为了，因为它连‘只是’都不配拥有。游魂！？这倾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亡魂’的‘爱好’罢了：
“你也是吧，妈妈所创造的平衡者。”
玩味似的旋转着手中的高脚杯，随手将它抛向身后。少女捋了捋自己耳边银色的发丝，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向着一旁冷声喝到：
“......”
没有回应，整片空间似乎只有无尽的叹息声：
“薄荷如果细嚼的话，会不会品味出鱼汤的味道呢？”
面向虚空，少年双手抱胸喃喃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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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时光，总是轻易地让人那么地流连忘返。
午间不算强烈的阳光洒在道路之上，各种各样的鸟儿在天空中欢笑着。享受阳光温暖的同时，把刚捉来的虫子送进雏鸟的嘴巴之中：
“所以，这是第几次了？”
身穿白色西服的方脸教师双手叉腰，‘怒目雷瞪’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犯事学生：
“......”
黑发少女的脸别到一边，像是没听见似的将书包拎在身后，眼睛认真地欣赏着天上鸟儿飞翔的画面：
“你认真的？”
见少女不搭理自己，数个井字头瞬间从方脸教师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六次了，夏霜！你跟秦天平那小子逃课，在我眼皮子底下已经逃了六次学了！！你说说，从高一开学到现在，你们两个是要把玄冬那座睡火山的熔岩给浇到我头上吗！！”
“这还是轻的，次数太多我都只去记那些大的了。如果把所有的都给加在一块，我猜玄冬是不是都能在那个本子里留下名号了。”
“......”
夏霜依旧没有说话，跟曾经不同的是，这次她的额头上没有流下冷汗，反而还有一丝玩味的感觉：
“......”
见少女一直没反应，方脸教师开始渐渐变得有些无奈。
咋回事，今天这样子，平常都是跟天平那小子一起出现在校园的，咋今天没在一块啊？咋回事？俩小子不会吵架了吧？不对，这样子也不像是高中生男女吵架啊？
这样子，跟该办完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一样。现在自己跟自己闹别扭，不对，这明显是在生谁的气啊？咋知，这妮子想玩霸王硬上弓，强吻没成功被——
“姜老师，麻烦打扰一下。”
正想着思绪，便被突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曹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来人后，方脸教师奇怪地挠了挠头。咋回事，这教导主任下课不去抓吸烟的学生，跑来找他了？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学生从这经过。”
“！？”
听见这句话，夏霜微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大了许多：
“黑裙？学生怎么会在学校穿那个？”
“我也不知道，刚才上课期间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提前下课的，结果直接让我撞到了一个。你看，这不仅上课期间不上课，连制服都没穿，这还了得，也不知道到底是早上没让我查到还是从学校铁栏外翻进来的。”
“那之后呢，你没问她吗？”
“我正要问呢，结果她直接一溜烟跑了。哪班的体育生吗，跑得感觉比兔子坐火箭还要快。”
“所以说，我现在正在找。”教导主任捂了捂脑袋，头疼似的说道：“她一直低着头，我也没看清她的脸。不过个子很高，在女生中不算矮，而且头发也不是太长，按理来说应该很好辨认才对。”
“可问题是。”教导主任攥了攥手中的课本：“我在学校里转了一圈，能看的地方都看了。老师，学生问了，监控我也看了。连女厕所我都拜托女老师帮我转了一遍，可愣是没找到，你说这邪门吗？”
“......”方脸教师愣了愣，说道：“是有点，可我确实没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学生啊，倒不如我一天都没见到穿黑裙的。”
“那就算了。”教导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再找找吧，实在不行那就算了吧。等等，这位学生是——”
刚要走，教导主任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晃了晃脑袋，看着夏霜：
“你不是夏霜吗？咋了，你这身衣服是——”
“我的两套制服在家里一不小心弄坏了，于是只能穿这个来了老师。”
对于教导主任的疑惑，夏霜低头微微行礼后便做出了回答：
“这样啊，姜老师，你带夏霜去学校的仓库去换件衣服吧。”
“好的。”
对于夏霜，平日里以雷厉风行著称的教导主任意外的爽快。跟方脸教师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你们可真行。”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方脸教师将脑袋转向夏霜：
“走吧，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了瞒消息费了多大劲啊？”
“那您真是辛苦了。”
夏霜笑着，脸上却带着一丝别样的玩味：
“......”
仓库是学校放置备用物品的地方。一般来说，一些多余的课本，器材之类的也会在处理之前暂时存放在这里，包括多出来的制服：
“好了，到了。”
学校虽大，但毕竟只是一座高中，跑不了多久。站在大概有半个教学楼大小的屋子前，方脸教师看了看，拿出钥匙打开了：
“！？”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看见了一束火苗！？等等，外面门不是锁着了吗，是谁在里面说话！？
“熊孩子，你造反了！？”
“给我让开，说什么我都要烧了它！”
“怎么能这样，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心思才选好的吗？”
“知道啊！所以说我要烧了啊！”
“败家子，还嫌打工打的不够多啊！”
“无妨！我就要烧！”
“......”
什么情况，发生啥了？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先别管了，声音半细半粗，根本听不清楚，但好像是要烧什么。不行，必须要阻止才行！
“这里可是学校的仓库，你们在——！！”
还没说完，半黑的环境里，一束火苗直接趴在自己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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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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