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舅爷他老人家愿意的话,我收他为徒。”电话那边的程千里说。
“等一下,你是没有听明白我话的意思吗?舅爷他老人家只是想名正言顺地拜个程氏的师傅,您的话,我们高攀不起,再说,你有时间教吗?”张美丽说。
“我爹那可是程氏嫡传,虽然,我学医不久,但是,断断续续也学了有小二十年了,从断奶起我就开始尝各种中药材了。我没有时间教,可以安排师弟们教啊!师兄的徒弟,他们敢不管吗?我大小是程家当家,没办法,辈分,就是大!”程千里说。
“天呐!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你可自豪了!”张美丽说。
程千里笑了,说:“你问问舅爷的意见,他老人家如果不报考中医助理医师,又不嫌弃我年纪小的话,我真的可以收他老人家为徒的,这样,他的辈分就高了。”
“你们这‘拜师学医’看起来讲究很多的样子,我问问舅爷的意见,谢谢你啦!”张美丽说。
“一句‘谢谢’就完了?”程千里问道。
“我这人很小气的,别指望我送礼物给你啊!”张美丽说。
“你千万别送我礼物,我哥知道会生气的。我送你的手表,能麻烦你戴几天吗?”程千里说。
“戴着两百万出门,我担心自己遇到劫匪。”张美丽说。
“我借你两个保镖。”程千里说。
“简单的事情被你搞得好复杂!等我老公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再戴。”张美丽说。
“你不怕他生气?”程千里问。
“气我没有戴婆婆送我的手表?还是气我戴了他干弟弟打着送他手表的名义送我的那块儿手表?”张美丽问。
“我哥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呢?他没有送你这正宫女友块儿手表吗?他对前任们可不是这样的,那都是什么贵送什么!”程千里说。
“不要挑拨离间!你哥他给我花了很多钱了!”张美丽说。
“虽然,我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是,你老公他为前任们花钱不眨眼那可都是事实。”程千里说。
“你就不能告诉我点儿听了会让人开心的事儿吗?”张美丽不满道。
“你是我的情敌啊!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程千里说。
“你真是善变男人中的杰出代表!”张美丽气鼓鼓。
“你晚上喝药了吗?”程千里问。
“气死我得了,你也省心了!”张美丽说。
“别啊!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好好活着,让弟弟欺负欺负。”程千里笑道。
“不跟你说了,我去喝药了。”张美丽说。
“喝完药,尽快睡,现在都快十一点了!”程千里说。
“管好你自己!你不是也没有睡吗?还说自己在外面。长成你那样,就算出门带保镖,这么晚了也该回家了。”张美丽说。
“你也是这样催我哥回家的吗?”程千里笑道。
“你哥他每天很早就回家了,从来不需要我催他。”张美丽说。
“他真是转性了。”程千里说。
舅奶将热好的中药倒进了一个杯子里,拿给了张美丽。
“谢谢舅奶!”张美丽说。
“趁热喝。”舅奶说。
“你喝药吧,明天记得去针灸。”程千里说。
“好。”张美丽说。
第二天一早,吃完了早餐,张美丽开车去医院,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她听见有人一直在按喇叭。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吗?有急事儿你倒是喊一声啊,我们也好给你让个道儿。”张美丽四下张望,嘴里嘟囔道。
手机响了。
杨墨?
“喂。”张美丽接听了电话。
“你是去加班吗?这个点儿,会迟到的。”电话那边的杨墨问。
“我请假了。”张美丽说。
“请假?工作狂人会请假?双倍工资啊!”杨墨不相信。
“我请了病假。”张美丽说。
“病假?你怎么了?”杨墨问。
“我贫血。”张美丽解释道。
“贫血?要请假?你这是严重到什么程度的贫血?”杨墨问。
“绿灯了,先不说了。”张美丽说。
“路边,谈谈。”说完,杨墨挂断了电话。
过了十字路口,张美丽将车靠边儿停了下来。两辆黑车跟了上来,一前一后,将张美丽的车夹在了中间。
杨墨从前车上下来,来到了张美丽的车边。
张美丽摇下车窗,问:“谈什么?”
“你贫血到什么程度?”杨墨问。
“会晕。”张美丽说。
“那你还一个人开车?”杨墨惊大了眼睛,他拉开车门,说:“你下来,我来帮你开。”
“我现在很正常,医生都说我没事儿了。”张美丽满脸的无奈。
“医生说你没事儿你也不能满街跑啊?为什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杨墨问。
“我去医院针灸,喝药,取药,然后,去找我爸妈玩儿。”张美丽说。
“针灸?喝药?什么?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来北京了?”杨墨一脸震惊。
“你忙你自己的事儿去吧!我赶时间。”说着,张美丽想将车门关上。
杨墨紧紧扒住车门,问:“明昊呢?他为什么没有陪你?”
张美丽叹了一口气,说:“我爸妈作为代理律师,是来北京和明昊的公司打官司的,目前,不方便见面。”
“哦!这样啊!那,那我更得帮发小尽一下地主之谊了!你快点儿给我下来,我来开车。”杨墨催促道。
张美丽不情愿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问:“你没事儿吗?”
“有事儿啊,不过,跟陪你比起来,那都不是事儿。”说着,杨墨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说:“今天的预约全部取消,就说我老丈人和老丈母娘来北京了。”
挂断了电话,杨墨说张美丽说:“要我帮你开车门吗?”
“不用!”张美丽白了杨墨一眼,绕到副驾上了车。
杨墨得意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问张美丽:“亲爱的,咱们去哪个医院?”
“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发小的女朋友!”张美丽杏眼圆睁。
“我不是没有说‘亲爱的老婆’嘛!”杨墨狡辩道。
“你有没有道德啊?”张美丽问。
“我那本就余额不多的‘道德’都被我用在控制我自己的行为上了,要不然,早把你办了。”说着,杨墨上下打量起张美丽,满眼的欲望。
“程千里的医院,你知道路吗?”张美丽问。
“知道!我还去看过病呢,效果,不怎么样。”杨墨撇了撇嘴。
“快开车!”张美丽催促道。
“你这车,有年头儿了,弟弟我送你辆新的吧!”杨墨一脸嫌弃地发动了车子。
“你省省吧!不用你给我花钱!”张美丽说。
“你这手表,很晃眼啊!”杨墨说。
“这种货色还能入得了您的眼吗?好好开车,注意交通安全。”张美丽说。
“瞥一眼就知道它不是便宜货,谁送的?”杨墨问。
“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啊!姐妹!”张美丽说。
“看来,不是我的发小送的。你能收他的,为什么不能收我的呢?”杨墨不满。
“我去你的酒店住的时候,不是白吃、白喝又白住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啊?”张美丽问。
“我总想送你点儿什么,好让你一看到它就能想起我来。”杨墨说。
“那,那你送我本法文小说吧,要firstedition。”张美丽说。
“对嘛!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东西,弟弟有都是!你去我仓库里挑,喜欢的都拿走!”杨墨笑了。
“听得我有点儿心动了呢!”张美丽说。
“带上你老公,到时候,让他帮你搬。不是我吹牛,我在法国留过学,法国文学,我多少了解一些。当时,学业不怎么繁忙,有时间我就四处闲逛。博物馆、拍卖会,我去;跳蚤市场、二手市场,我也去。遇到价格划算的物件儿我就收,书啊,有些是按斤买的。我把它们大老远地带了回来,想着就算是卖不上高价赚不到钱,妥善保存下来,也算是在传承世界文化了。”杨墨说。
“用普通话来说,就是,你在留学期间收了不少破烂儿,然后,大老远地带回来了呗!”张美丽说。
“你这么说的话,也,没有毛病。”杨墨笑道。
“先谢谢你了!我真心挺喜欢书的,尤其是旧书。”张美丽说。
“我还有些小人书。”杨墨说。
“必须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张美丽问。
“你说话,那还不是随时吗?”杨墨说。
“等我有时间的,可能,随时会找你。”张美丽说。
“我二十四小时等你电话!”杨墨说。
“好姐妹!”张美丽说。
“一辈子!”杨墨笑道。
“那是程千里吗?他是在遛鹿吗?不是我眼睛花了吧?”杨墨自言自语道。
听杨墨这么说,张美丽将自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起头看向车窗外。
只见,医院的院子里,那位一头黄发的程千里先生,穿着一身西装,在他助理的陪伴下,牵着一只鹿,在遛。
“许露露!”张美丽立刻认出了自己的大闺女。
“谁?”杨墨问道。
“程千里牵着的那只鹿,我的,寄养在他家了,叫许露露。”张美丽解释道。
“你养了只鹿?这品味,我喜欢!”说着,杨墨将车开了过去。
下了车,张美丽直奔许露露,她大声喊道:“许露露!妈妈来啦!”
“我今天没那么忙,就想着带她进城见见世面,见见她妈。”程千里对相拥在一起的母女俩说。
“小子,行啊!你怎么想到的?帮人家养闺女,这,人家想不搭理你都不行啊!”杨墨走了过来,满脸“看穿一切”的表情。
“为什么你们的心思都那么重呢?我们只是单纯地想帮助弱小而已。”程千里满脸无辜。
“不要一见面就斗嘴,好歹小时候一起混过。”张美丽说。
“就他?他都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晃荡的,他那塑料体格子,干仗是干不动的,不让人给打骨折就不错了,也就是等我们干完仗了,帮我们擦擦药,包扎个伤口什么的,其他的,指望不上他。”杨墨说。
“我就说嘛!”张美丽站了起来,说:“我们千里这么乖巧的孩子是不会打架的!在你们团伙儿里,他顶多,算是个卫生员。”
卫生员……
程千里看向张美丽,觉得,她这个说法,很有道理!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原来,自己从小就有救人于水火的远大志向!
张美丽,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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