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有两个人从墙外飞了进来,司修敏锐的将枕头塞进了被子里,而自己就地一滚滚入了床底屏气凝神。
吱呀,门被推开,两个黑衣人进来了。
他们直奔床来,手提利剑对着盖着被子的枕头就是一顿乱刺。
“行了,可以了,世子让我们速战速决,而且咱们还放了火,这女的算是死无对证了。”大晚上的,黑衣人可能近视眼都没发现被子下的是个枕头,乱刺一通就跑了。
等司修想从床底出来发现火已经越来越大了。
她正要跑出去,忽然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千月,千月,你在哪里?”
顾玉的声音充满了焦灼,他跑进来没看到司修的声影,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我在这里。”
司修从床底爬出来,一股浓烟卷了进来,她立刻捂着鼻子,却还是忍不住呛的咳嗽了几声。
顾玉一见到她就立即拉住了她的手:“快出去。”
不料这屋子年久失修,又是大火一烧,房间里的横梁一头已经松了,裹挟着火势突然砸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之际,顾玉毫不犹豫的用尽力气将司修往门外一推。
砰一声,横梁砸在了顾玉的背上,顾玉被砸的往前跟跪了几步,头一仰,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顾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司修冲回来抱住他,将他往肩上一扛跑出了屋子,等她们到了外面,巷子里的人都陆续跑出来拿着水桶来救火了。
冲天火光中,司修将顾玉放在一棵大树下,她看着顾玉惨白的脸色,以及唇上刺眼的血迹,声音都变了。
“你是个傻子吗,就算你不来我也能逃出去啊。”
顾玉的身体在发着抖,痛苦绞着他的身体,可他还对着司修露出一个笑容,试图安抚她:“别哭,我没事。”
哭,哭你妹啊!
司修抬手摸摸脸,真他妈丟脸还居然真的哭了。
“成不成亲,你要不成亲,我现在就抱着你去跳城楼!”
顾玉忍住喉头涌上来的腥甜,他怕再吐血会吓到司修。
“我好累,想睡会,你先带我回去!”
顾玉缓缓闭上了眼睛,血还是没忍住顺着唇角蜿蜒流下。
司修的手慢慢曲起来,渐渐的死死握成拳。
她的眼睛里迸射出焚天的怒火巨浪,抬头看向世子府邸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残忍冷酷的笑。
傅子骞,你敢动我天堂,我就毁你整个世界!
顾玉陷入短暂昏迷醒来才过去一个时辰,他睁开眼看着倚门而立的司修。
“千月。”
司修转身,看着他。
“顾玉,这一次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
拍拍手,房东大娘带着自家的孙女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嘴里说着讨喜的话。
“哎呀,顾大公子今天要当新郎官了,真是件大喜事啊,既然千月姑娘让我来做这个主婚人我也就不推辞拉。”
“成亲,成亲,我要看新娘。”天真的小姑娘也拍着手开心的叫着。
“千月,你知道跟我成亲代表着什么吗?”顾玉问,眼神严肃而失望。
司修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睛,缓缓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知道,你活不司修终于还是和顾玉成亲了。
婚礼很简单,宾客只有房东大娘祖孙两个。
一对龙凤喜烛也是借来的。
“千月,终究……还是委屈了你。”
司修和顾玉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明月,正如梦境里那一次。
“顾玉,你想看烟花吗?”她突然问。
“烟花?今晚不是年岁哪来的烟花?”顾玉笑谈着,声音很虚弱。
司修站起来:“你等着。”
说完后直接从阳台上飞身而下,锦衣夜行匆匆而别。
她一消失,就有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顾玉的身边。
“顾大人,任务完成的如何了?上峰很是关心啊。”
顾玉捂住嘴咳了一阵才停下,他无力的靠着墙,眼睛看着天上明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我知道,快了。”
那人深深的看了顾玉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一个旋身就飞檐走壁消失了。
此时的司修正在世子府邸外一个角落,她低头倒了一桶火油。
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次富丽堂皇的建筑,然后手里的火把眼都不眨往地上一扔。
火光顿时火龙游舞一般绕着世子府疯狂的窜起来。
片刻后,世子府里的人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天啊,着火啦!”
一个眨眼,世子府邸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而司修拍拍手转身走了,潇洒的背影深藏了功与名。
她回到顾玉的房子里,顾玉还在阳台上,司修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的头拨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看,火红的烟花秀,好看吗?”
司修指向世子府的方向,冲天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照亮了方圆之内的建筑。
“你干的?”
司修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这算是烽火戏诸侯惹宠妃一笑吗?”顾玉轻轻的咳了咳。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这么想。”
顾玉有些坐不住,病美人一样渐渐歪到了司修怀里,司修顺势抱住了他。
“千月,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不会!”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不会为这里的一花一草而动恨,恨是比爱更深厚的感情。
“真好!”顾玉笑着说:“我是说今晚月色真好!”
世子府的火烧了很久才渐渐灭掉,富丽堂皇的建筑变成了残垣断壁,漆黑一片。
在外面办事的傅子骞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的府邸,他站在大门口,眼睛里几乎充血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磨出来:“给我查,是谁干的!”
今天他去了相府,郁相原本是他这一党羽的人,今天却突然对他发难,他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外面都在传郁兰儿跟他还未成亲就有了肌肤之亲,不要脸。
郁相一听自己的女儿名声被传成这样自然怒不可遏,可他明明就没碰过郁兰儿。
傅子骞气急坏败的转身就走,这个府邸自然不能住了,他只能暂时找个客栈将就一下。
刚走两步,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月光下能看清是一个人影。
是谁?
傅子骞一抬头就发现一张大网兜头罩下,在他的手下跟来前,这个人就动作极快的封了他的嘴,把他掳走了。
傅子骞被带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屋子里。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屋里没有点灯,他看不清掳走他的人是谁。
“敢为兄台是为何人,是否跟傅某存在误会?”
啪,一只酒瓶子砸到他身上,疼的他倒吸一口气。
“傅子骞,你让人放火烧我,我死的好惨啊!”
听到这个声音,傅子骞微微一愣,立即警觉起来。
“你没死?”
“死了,阎王老爷看我死的不甘心,让我来跟你讨个说法。”
“千月,别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没死,我承认,放火烧你是我不对,但你不也烧了我的房子,所以扯平了,不如你现在放了我,我们重新再谈一笔交易,如何?”
傅子骞很聪明,已经马上想通了所有关节。
屋子里飘着一股酒味,显然司修喝了不少酒。
她想起了方才在看世子府邸那“盛大的烟花秀”时晕过去的顾玉,于是朝着傅子骞又砸过去第二个空酒瓶。
在听到傅子骞隐忍的痛哼声时,漫不经心的说:“抱歉,手滑!”
“千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掳走我,我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你不怕他们把你刺成刺猬吗!”
“抱歉啊,我不怕!”
司修打了个酒嗝,这才晃向傅子骞,然后用匕首将大网隔开。
烛火一亮,傅子骞那难看的脸色就清清楚楚的。
司修蹲下身,当傅子骞宠物似的,在他脸上拍了拍,嘴里一股酒气全熏他脸上了。
“傅子骞,你千不该万不该踩我的底线,上一个踩我底线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你想明年争取长个几米高的?”
“你喝醉了。”
醉?
呵,司修拍在傅子骞脸上的手慢慢收拢,到最后变成了捏着他的脸。
;我要是不醉,还不想这么早就弄死你个王八渎子!
啪,一个巴掌扇到了傅子骞脸上。
傅子骞被打蒙了,普天之下还没有过人敢打他脸。
“千月,你找死!”
啪,第二巴掌扇过来了。
司修看着他脸上左右两个手掌印说:“不好意思啊,我强迫症,非得左右来个对称的!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傅子骞脸上的怒火变成了冰冷的笑。
“千月,你不该惹怒我,今晚我会让你死的好看点!”
砰,绑着傅子骞的绳子被他蓄力绷断了。
他出手迅如闪电,直朝司修要害之处袭去。
司修一个旋身弯腰,直接从他手臂之下滑行穿过,同时手里鉴真珠迅速滑出,咒语过。“傅子骞,再见!”
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地道,傅子骞的人破门而入时,司修幽灵一样消失在了地面。“气死你个小王八犊子!”
傅子骞气的脸色铁青铁青的,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老虎拔毛的。
当初就不该对这个女人心软,解了离心蛊,否则……“给我查探这地道通向哪里!”
一个男人迅速跳入了地道,只听砰一声,那个男人撞得头破血流的出来了。
“世……世子,不知是谁用一块大石头堵住了地道!”
他一跳下去就正好跳在那上面,倒霉姥姥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石头?”
“上面,还,还写了字!”
傅子骞一把推开那倒霉蛋,手一伸,一个火把递到了他手里。
他将火把往洞口里一照,顿时脸色难看的跟吃了屎一样。
地道里果然好大一块岩石。
岩石上还写着几个大字。
“哈哈,傅子骞是不是你,看看这画的像不像你!”一行字旁边画了一只大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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