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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残缺

第一章 残缺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少年奔跑着。

周围比漆黑更加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深邃到可怕的黑暗,仿佛恒星的光芒也能轻易吞噬。

从耳边不断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但却一直找不到来源。

内心的害怕与恐慌被环境无限地放大了开来。

少年不知疲倦地跑着,脚下传递的结结实实的触感是自己还存于世上的证明。

少年飞快地跑着想要逃离这片黑暗笼罩的世界。

不知跑了多久,仿佛时间也被超脱了开来。

突然,一阵地转天旋,少年久违地感受到了失重的感觉。

少年在一片断崖跌落了。

身体向着漆黑的天空不断下坠。

不断地下坠着。

下坠着。

下坠着。

下坠着。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重重地跌落在如漆黑的镜面般的天穹之上。

但身体却没有任何知觉。

耳边依然传来了滴滴答答的水声。

水声将少年内心的不安无限地放大,想要逃离这片黑暗,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支配的了。。

少年身上不断地渗透出玫红色的液体,但在这深邃的黑暗之中,多么美丽的色彩也都失去了意义。

最终少年疲倦地闭上了双眼,如同婴孩一般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个漆黑的房间中,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似乎?睡了很久吗?

少年慢慢地苏醒过来。缓缓地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想道。

“之前的都。。。是。梦吗?”少年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道。

沉寂了太久,连语言能力都有些遗失了吗?

房间中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但是比起梦境中那种深邃到可怕的黑暗显得安全了许多。

少年着急地贴着墙边不断摸索着,很快便在墙边找到了一段爬梯。

即使习惯了黑暗,少年依然对其有着极大的恐惧。

爬楼梯时,少年总感觉有些别扭,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少年摸了摸右边空荡荡的袖口。

嗯?这边是不是也应该有一只手?

少年爬到了天花板的门口,钢铁焊的铁门却像是从外面被锁上了。

在这幽闭阴暗潮湿的小房间中,滴滴答答的水声再次传来。

少年突然恐慌了起来。

不安惶恐迅速地占据了少年的内心。

一种潜藏在体内不被察觉的力量正在悄悄地觉醒。

“我要,看见光!”

潜意识中一股热流涌了上来汇聚于少年的左臂。一拳便将铁门打飞了出去。

对于黑暗天然的恐惧,令少年发挥出了格外的力量。

用力过度的拳头通红地有血渗透出来,还冒着白气。

全力过后,疲倦的少年从密室内慢慢地爬出。

眼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雪夜里,空荡荡的小酒馆内摇曳着昏黄的灯光,是少年未曾见过的景色。

少年慢慢地在复古风格的木质地板上向着吊灯走去,脚下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木板上,右手的袖口空荡荡的,随风摇曳着。

少年举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吊灯上的烛火,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通红的左手血滴滴答答地流在了地板上。

真的。。。好温暖啊。

少年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细细地品尝着久违的光明和温暖。

小酒馆外面已经是夜了,冷风呼啸着吹着,寒风不断地击打着紧闭的门窗。

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短暂的温和。

“喂,小鬼,可别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大叔叼着烟斗提着马灯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

显然,刚才的动静将大叔惊醒了。

本来就脾气暴躁的大叔按理来说被扰了清静,应该是暴跳如雷地将少年赶出去。

但看到少年这番可怜模样,让这个硬汉的内心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回想起了一些往事和故人。

烟斗上火光闪烁,大叔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伙子,人有身体上的残缺不可怕,但心灵上的残缺才是最可怕的。你现在的路还很长,不要误入歧途了啊。”

少年扭过头来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愣了一下,是没听懂吗?

男人再次端详了一下少年的面孔,应该是我大华国的后裔啊。

难不成是扶桑或者高句丽人?

这两国的口语在部队时也没有人教我啊。

正当男人胡思乱想时,少年开口道:“那个。。。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大叔顿时尴尬了起来,感情是自己误会别人了啊。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家里人呢?”大叔向少年问道。

少年左手捂着头,拼命地回忆着,突然,头好像要被炸裂开来,一片漆黑。

大叔见状连忙制止了他:“失忆了吗?想不起来就慢慢想。”

少年有气无力地指向被砸坏的地板,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有。。密室。。我。。。。醒来。。就在。。那里。”

大叔望了望周围紧闭的门窗,又把头伸进看向了密室。

又抬起头问道:“你是从这里进来的?”

少年点了点头。

“真是奇了怪啊,我这个酒馆少说也在这开了十来多年了啊。从来没有发现没有听说有这么个地下室啊。”大叔疑惑地说道。

漆黑的密室里,一缕如萤火虫般的微光照亮了周围。

大叔拿着马灯晃来晃去,布满红丝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少年紧紧地贴在身后,寸步不离。

大叔察觉到了什么:“很不安吗?”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马灯递给了少年。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微光。

突然,大叔嗅了嗅墙边,有一股淡淡的香甜的气息隐隐约约带着一丝令人疯狂的味道。

大叔示意少年走近一点,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澈的玫红色液体在两人眼中显现,淡淡闪耀的金色光泽透露着勾人心魄的美。

少年歪了歪头,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东西感觉像是调酒的好材料啊?你认识吗?”大叔扭头向少年问道。

少年扭了扭头也点了点头。

“唉,你到底认不认识啊,算了不管了,明天再说,我先上去睡觉了。”大叔疲倦地伸了个懒腰,便慢悠悠地上楼了。

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卧室门口,大叔才回想起来身后的少年。

“对了,你还没地方睡呢。隔壁有个空房间,在你回忆起来之前就睡那里吧。”大叔扭过头说道:“你手上的伤房间里有绷带自己处理一下吧。”

少年打开了房间,洁白的床上被单一丝不紊的叠在上面,房间没有一点灰尘,看来有人经常打扫。

少年躺在了上面,床头的烛火忽暗忽闪。

少年就这样看着,看着。

直到眼皮支撑不住了才深深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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