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说我伤风不方便见吧。”江晚晚用被子捂着头，一脸绝望地道，“就说我病入膏肓，见不了客人。”
春桃稍稍有些不解，“婢子这就去。”
“等等！”
听着春桃的声音离开，江晚晚立即掀开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道，“不行，见还是要见的。”
昨天她还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今天突然说自己生病不能见客，那不是闹着玩吗？而且，如果自己真的避而不见，江疏渺对自己的印象肯定更不好。
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见的好。
即便是这么做好心里建设，但是江晚晚出门的时候，还是一步三磨蹭，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不情愿”四个大字。
江晚晚已经做好准备，一会儿瞧见江疏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可以带着江疏渺去，结果自己没能兑现，江晚晚还是很心虚的。
“裴夫人。”江疏渺本在正厅喝茶，瞧见她来便站起身，眉眼间染着几分笑意，“我本以为，您是打算以婢女身份带我一同去的。”
江疏渺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江晚晚愿意将自己看做婢女带入宫里，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但是她着实没有想到，江晚晚居然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江晚晚想的和她就完全不一样，满脑子都是自己该怎么解释，颇为尴尬地道，“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做我婢女入宫的，不过我和大人说过之后，大人觉得不妥。”
不仅觉得不妥，还不让她带。
“我和大人据理力争。”她睁眼说瞎话，想把自己说的努力一些，沉痛地道，“但是大人却将我教训了。”
“这……”江疏渺面容为难，她那张艳丽的脸上染着几分愧意，“没想到，竟然因为我让夫人和裴大人争执，当真是委屈夫人。不过，我没想到，夫人不让我以婢女身份入宫，竟直接让皇后娘娘送来邀请函。”
“我也很遗……”憾……
江晚晚的话戛然而止，脑海里自动回放一次她方才说的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光速改口道，“疑惑为什么大人不准，结果大人说，因为疏渺你毕竟是李家的女儿，不该以婢女的身份入宫。”
她轻咳一声，扯谎道，“所以我与大人商议一番，还是觉得应当让你也有资格入宫。”
裴晏川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不可以，她还以为是不让江疏渺进宫呢。谁知道，居然是用这么迂回的法子？
他做事之前，怎么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江晚晚心里嘀咕，面上倒是硬着头皮扯着笑意应对着江疏渺，两人寒暄客套几句之后，她想起件事情，问道，“疏渺，你可有入宫的宫装？”
此事一提，江疏渺也是一怔，显然还未考虑这个问题。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等过几日绣娘过来，你看看你喜欢哪一套，我送你。”江晚晚眨眨眼，神色诚恳地道，“你我身量差不多，应当是可以的。送来的都是新衣裳，也都是我没穿过的，你现在去准备，可能也有些来不及。”
而且，江疏渺可以入宫这件事情，李玉恒知道怕是要在家里跳脚，不要说是帮江疏渺准备，不给她捣乱就不错了。
江疏渺抬眸望向她，桃花眸子似乎可以看穿一切，“夫人对我真的很好。”
好到让她觉得有些防备。
两人对视的时候，江晚晚觉得时间好像过去一辈子。
像是玩游戏的时候做一个决定，可能选错选项，就会死。
她硬着头皮看向她，满眼都是诚恳，“若我说是因为愧疚，你相信我吗？”
“愧疚？”江疏渺不解，“夫人为何会对我心生愧疚？”
“你不懂。”江晚晚故意叹息摇头，她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语气哀伤地道，“以后你会懂的。”
江疏渺的确不懂，不仅不懂，还觉得江晚晚奇奇怪怪的。
惦记着回去谢谢裴晏川，所以江晚晚也没有多留她，只是叮嘱到日子一定要过来看看衣服，便将她送走。人离开之后，江晚晚便悄咪咪地溜去书房。
一般反派的书房似乎都不喜人靠近，一旦靠近都是杀无赦。
不过裴晏川的书房倒是日日四敞大开，她出来进去连个通报都不用，不过为避免自己的小命不保，江晚晚还是很避免在裴晏川不在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他的书房。
今日，裴晏川就不在。
既然如此，江晚晚觉得自己就只能等他回来再来。
“夫人，主上很快就会回来，您不如在此稍等片刻？”聘之难得地主动与江晚晚说话，甚至有些讨好一样的小心翼翼。
江晚晚是不太介意的，“那我进去拿本书来。”
她进门后精准地找到自己上次看的那本兵书，思来想去还是没在暖塌上坐，而是格外惜命避嫌地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借着阳光，看得专心致志。
“夫人，主上回来了。”
她听见聘之的提醒抬起眸子，便瞧见裴晏川自院外而来，与她寻常见到的模样不同。
美艳的眉眼染着煞气，面容阴沉得和摄政王有一拼，她倒吸一口冷气，瞪一眼聘之。
这孙子这不是害他吗！知道裴晏川心情不好，还让她在这里等着！
聘之心虚地挪开几步。
江晚晚赶紧拍拍裙摆站起来，她拿好兵书，“大……”
一句“大人”还不等喊出口，瞧见她的裴晏川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靠近过来，将她拥入怀里，才轻轻地喟叹一声，像是松一口气一般。
江晚晚站在那让他抱，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将太多的力气压在自己的身上，好像自己是个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怕碰坏一样。
“大人？”她眨眨眼。
“让我抱一下。”裴晏川觉得自己额角传来的令人几乎崩溃的疼痛减轻不少，他语气也软下几分道，“一下就好。”
江晚晚莫名其妙，却没有拒绝，想想自己看过的小H文，她也伸手回报住裴晏川，安抚一样地在他后背上轻轻拍几下。
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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