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会匆匆忙忙往肩上一甩提包,叼着面包推门冲出,去等候公交车。
何映藤发现,高中并不像二次元里的那样,匆忙是真的,路遇帅哥是假的。
但...是!
——
“你...没事吧。”
一只白皙的手伸来,皮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静脉。
抬头,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墨色的发丝半掩去了左眼,那瞳子中满是担忧和歉意,樱红的嘴微张着。
她左手轻握着放在胸前,长袖的白衬衫很适合她,看起来很清纯。
阳光倾撒而下,她是光芒中的存在,这一刻,何映藤仿佛明白了什么是圣洁,心在颤动。
我...恋爱了。
——
——
——
从小,喜欢和女生一起玩,女生一起搂搂抱抱扎堆,也很正常吧?
但何映藤很害羞,被其他女生抱住的时候,会羞红了脸转到一边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有些羞耻,有些羞恼。
但她反抗不了,因为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而其他的女生很喜欢她,经常拉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贴近她,说她身上好香。
何映藤涨红了脸,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她躲多远,班里的女生总能找到她,欢乐地和她打招呼。
“小藤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课间时,一个班里公认软糯可爱的女生眉眼弯弯,笑盈盈的凑到她面前,捧着脸看着她。
何映藤连忙摇头,并后倾身子拉开距离:“怎么可能,我平时都不跟男生玩的,没有!”
“呐~”
女生又凑近了一点,她的脸也有点微红,眼中有何映藤看不懂的神采,如碎星散。
“小藤姐姐,好喜欢和你玩呢。”
她轻轻说着,牵起了何映藤放在腿上的手。
何映藤动了几下,她抓的不紧,却撤不出来,想了想,说:“我知道啊。”
班上就这个女生比她小,而这个女生也喜欢叫她小藤姐姐,缠着她和她玩。虽然接触会让何映藤很莫名,但还是能接受的,也习惯一些了。
“小藤姐姐...”
女生忽然贴近,抱住了她的手臂,近距离面对面,用迷蒙的眼神望着她的眼睛。
何映藤感受到了她轻微的呼吸,感受到了心跳,有她的,也有女生的。
她慌乱了,羞红了脸,眼神飘忽左看右看,咽着唾液。
“小藤姐姐...”
女生轻轻叫着,睫毛颤着,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更多是不安。
她的声音不知道为何略带沙哑,身体颤颤巍巍的,但何映藤都没注意到,她脑子乱了。
“我,喜欢你呀。”
何映藤脑子“嗡”了一下,结结巴巴说:“啊...啊...我知道...”
火热热的,心里喉颈,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很慌。
这是...害羞吧?
女生呆呆看着她,眼中缓缓充满了激动和柔情,甚至朦胧上了一层水雾,身体颤抖着,她感到她的身体火热、滚烫。
“姐姐...姐姐...”
她颤着手一声声唤着,放在何映藤脸上,掌心的温度颇高,何映藤的心跳在加速。
好热...
何映藤想,迷迷糊糊。
“姐姐...”
女生站起来,捧着她的脸,她茫然仰头,对着那神色复杂的眸子。
女生不高,年龄比她小,也比她矮,但相比她坐着还是高了。
女生抱住了她,把她的头轻轻按在怀里,十多岁的少女已经有了微微的隆起,哪怕隔着薄薄的衣物贴在脸上也是软的。
噗通...噗通...
听着心跳,何映藤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被忽如其来的一系列事情击的昏昏的,不知所以然,任女生抱着。
女生小心翼翼,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动作轻柔,爱意。
“我喜欢你。”
她低低说道。
“哦,我知道...”
何映藤将头拔出,摇了摇,清醒了一下,笑了。
“好了,我该继续看书了。”
她感到女生的身子僵了一下,温度缓缓下降。
“什么意思...”
她问,迷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何映藤若无其事地红着脸摊开书盯着回答:“快上课了,先玩到这里吧。”
“不可能。”
女生的声音冷了下来,隐隐好像压抑着什么,揭穿她:“这不是下节课的书。”
“拿错了。”
何映藤合上书,发现却是下节课的书。
“它是,但你拿反了。”
女生的声音更冷了。
她紧紧握着何映藤的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她,隐隐不可阻挡,盯着她的眼睛:“姐姐撒谎。”
何映藤沉默不语,她再迟钝也想明白了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姐姐。”女生说,“为什么要逃避我。”
“我爱你。”
“你也对我有感觉。”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她的声音放柔,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抽回。
何映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我们是女生啊...”
女生愣住了。
她继续说:“...我们,是朋友吧。”
“......”
女生闭上眼睛,笑道:“朋友。”
“姐姐。”
她唤道。
睁开眼睛,满是刻骨的温柔,凝视着她,似乎要把她收入她的眼睛中,永远记住。
“你好狠啊...”
女生凄惨地笑了一声,低低的,没有引起班上其他人的注意,她克制着。
何映藤感到心底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彻凉,揪痛。
“谢谢。”
女生说。
“何映藤,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爱我,没关系。”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朋友。”
“我...”
她竭尽全力维持着平静,颤抖的身躯暴露了她的本心,痛苦的何等煎熬,剜心蚀骨,那**裸的爱意,却要就此粉碎。
“我会记得你。”
——
——
——
后来,她转学了。
从此再未见过。
只那离别的前一天,她收拾书包时,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中满是哀伤,不舍,和痛苦,以及许许多多其他的充满了她的眼眸。
印入了她的眼底,心里。
何映藤望着她推门出去,那背影落寞。
她的心口一痛。
——
——
——
后来,何映藤想了很多。
她纠结于性别,认为的过错,后被自己全盘推翻了。
为什么她被女生抱会羞,原因是她喜欢女生。
其实是她喜欢女生。
那个女生看出来了,但她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假装糊涂,不知道。
她在日记里写着。
“失去你,是因为我的懦弱。”
“我爱你。”
字迹下那红艳的斑点,是新鲜的血迹。
——
——
——
“楠月,我穿这身好看吗?”
“好看好看~”
两人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一个女孩转了一圈,裙摆轻扬,青春活力,另一个笑着牵着她的手。
“快点啦。”
江楠月轻声催促,脚步也加快了。
何映藤笑着让她牵着小跑起来,眼神复杂,风吹过耳畔发丝撩的痒痒的。
楠月...
她说不出口。
便让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吧,作为你的闺蜜,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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