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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白色条纹的黑马与黑色条纹的白马世代为敌(1)

第三章:白色条纹的黑马与黑色条纹的白马世代为敌(1)

佣兵公会,又名冒险者公会,雇佣兵行会,杀手公会,廉价劳动力征集处,一切给钱就什么都做的职业都能被算进这个广大的范畴之中。这种松散管理却又遍及除了因赛克特领以外的六大领地的团体是柯文兰联邦的特产,外来者不可不品尝。就和吟游诗人与作家写的浮夸小说那样,官方会发布委托,将任务外包给其他人,自己则从中收取手续费,但也不会有人对这种明面上的中立个体户动歪脑筋,更不要说体制内部的人试图利用这种体系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因为公会最大的股东与最初的建立者,实际上就是统治图鲁姆克的狮心领主。更确切一点的说,是在第三纪元时以狡诈著称的奥卢巴斯领主建立了这种用来维护统治与牟取利润的体系。

以上,是莎恩芮在一次闲聊中对他这个原住民科普的相关知识。珀伊特其实并不怎么好奇这些知识的来源,也没有想要了解得更多的打算——他和柯文兰联邦里头的大多数人,佣兵工会里头的九成人一样,连最基础的读写都不会。对于一个丈育来说攻读连七大领主们都退避三舍的柯文兰历史简直是天方夜谭。

作为后离开屋子的人,珀伊特娴熟地在内外门框上安好用来防贼和仇家的土制陷阱:套索,连枷,还有以石子为弹药瞄准头部的小型速射弩。在三次检查以及一次亲力而为的功能性测试之后,珀伊特才放心地关上木门,末了还拍了拍门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待在这里。”

去下城区的佣兵公会的路并不难找,只需要抬头看一看,然后往最高的那栋建筑走就行。珀伊特推开所谓的大门,和酒馆一个样式的那种,随即想也不想地又退了出去,刚好躲过一个酒后斗殴失败被人举起来扔到其他桌椅上的倒霉蛋。

争吵声,喧闹声,只有局部地方有几缕阳光的黑暗大厅被这些追求刺激的人的叫嚷驱离了原本应有的压抑氛围。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给新人的第一句忠告都是小心脚下,因为沾了酒液与怪物体液的木地板可能要比泥巴构成的地面更加危险,早已熟练掌握在这种易打滑的落脚点上站稳这种高难技巧的珀伊特如履平地般走到了柜台前,朝对方点了点头。接收到这种信号,疲惫到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当场的中年接待员指了指左边往二楼的楼梯,示意今日依旧有想取他人性命的家伙出现。

“喂,珀伊特!”

刚踏上第一级阶梯的脚又收了回来,珀伊特扭头一看,一个约莫二十五六,身着铁质全身铠,单持一把双手剑,完美地贴合了所有对冒险者战士的刻板印象的青年朝他走来。珀伊特还记得这人是谁:吉格斯,虽然穿成这样但却是同行。不同于珀伊特自己与大多数人所选择的以隐匿与快速行动为重点的行动策略,吉格斯更喜欢拿着那把双手剑一路莽到目标老家去,好处是简单粗暴,坏处是这家伙因为过于张扬成为了通缉榜上的一颗耀眼明星。

“你不打算歇两天?前天和昨天不是都没闲着吗?”如果仔细去回忆一下的话,珀伊特觉得自己和这位同行的交流并不是太多——事实上,和这栋建筑里头的所有人应该都是如此。即使已经做了好几年的“脏活”,他也还没有那种主动对人进行友好交流的兴趣与自觉,而从大体上看,除了吉格斯以外的大部分佣兵都算是这种人。

“只是来看看.....最近不想接活了。”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遇见你都是那副好几天没吸粉的样。”只是这种社交上的被动并不会让吉格斯的交流遇到太多阻碍,佣兵笑嘻嘻地走到珀伊特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满意地看见瘦得有些营养不良的珀伊特没有因为这种力道产生什么反应,随即才压低声音说道:“隆道尔遭重了?”

啊,对。珀伊特现在才想起来,是这个人先提醒过自己,然后他才去找莎恩芮商量了这事情。

“他死了。”

“死了————”吉格斯夸张地拉长尾音,“开玩笑的,意料之内。谁要是把你当做只会偷袭的老鼠,那就完蛋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从胸甲内部的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张委托纸展示给珀伊特看:“看看这是什么?”

但珀伊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手发到了腰间的匕首上。

“停,停!我不开玩笑了,读给你听,毕竟业绩第一名当然可以有这种待遇。”吉格斯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宣布道:“这是我从冒险者分会那边找到的,你知道那帮人就好这一口,是关于.....”

“你们他妈别挡——”“你寄吧谁啊?!”

抬手一拳闷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佣兵脸上,吉格斯摇了摇头,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妈的,整段垮掉......这是有关吸血鬼的委托。”

吸血鬼?

珀伊特成功地关注到了对方话里头的重点,至少他认为这是重点。于是他皱起眉头:“你的通缉被挂到这里了?”

压根就不需要仔细观察,珀伊特毫不遮掩地将目光放在吉格斯那缺乏色素的白色短发以及和兔子看不出区别的红眼睛上,就在刚刚开着那些没品笑话的时候,珀伊特还能看见对方嘴里头那压根就不是人类能长出来的锋利犬齿。

“不不不......你知道灰魇和吸血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吉格斯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相反,他还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而珀伊特思考了片刻,才想到一句合适的话作为答案:“有白色条纹的黑马,与有黑色条纹的白马?”

直到这个时候,吉格斯才有点绷不住脸:“不,我们区别是很大的,具体来说就是.....算了我也说不明白到底不同在哪。总而言之这不是我的通缉令,有人要吸血鬼的头。”

“你的头不可以么?”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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