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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公寻白令方相诗非常的失望,祂看着公寻白落寞又忏愧的双眼,摇了摇头。

“很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方相诗脸上露出了公式化的歉意,“公寻白先生。”

方相诗礼貌地说,祂说完,便不管公寻白会有什么反应,带着黑雾文明的后裔离开了。在离开的同时,方相诗还通过那晚谈话中从公寻白那取得的权限,删除了公寻白有关那晚谈话的记录,让那惊人的一晚化作自己的可笑幻想……

那一晚发生的事……就永远埋藏在心里吧……

方相诗默默地对自己这么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鼻子会感到那么酸,眼眶里也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流出来。

方相诗揉了揉眼,让自己模糊了的视线变得清晰些。在揉眼的时候,身后似乎传来了谁的,颤抖着的声音,听得祂加快了步伐,最后逃跑般慌乱地闯进无边的黑雾中……

明明这样的事情都发生过很多次……为什么……

躲进一艘千米级战舰残骸的方相诗,抱紧双腿蜷缩在某处角落里。祂不断地叩问自己,脑子也在不断地胡思乱想……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明显压抑的呜咽,回荡在残骸仅剩的气体中,直到这里的气体消失,那悲痛却不敢大声的泣哭,科学地随着气体一起了无踪影。

方相诗祂……太脆弱,太没用了……

很难想象祂这个在族人眼中活泼爱笑的孩子,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且那压抑自己哭泣声的举动,到底是方相诗的好强,还是早已被迫习惯的举动呢?

记忆,如画卷般摊开在那群机朽面前。一桩桩,一幕幕,一句句……方相诗祂那来自核心的,无论什么都无法修改的,如同飞船运行报告般的记忆,狠狠地打着那群让计划实验者深信不疑的,命运早已注定的机朽的脸。祂们看着方相诗那些早已超出祂们所观测的,所掌控的未来的记忆,脸色剧变。气氛,也如同人类世界大战爆发前夕般压抑,每位机朽都像装满火药的火药桶,一点就炸。

“砰——!!!”

不知道是那位机朽愤怒地一拳锤爆了祂面前的昂贵仪器,爆炸声如夏日惊雷般引爆了所有机朽紧绷的神经。随后!所有机朽连接在一起的灵活网络如同菜市场般吵闹,全都是愤怒的咆哮——防止吵到这里这一部分的方相诗。

“羽天枫!为什么!为什么小诗祂在作为弃子时!会遭遇那些!!!”一位联邦的最高权限个体对着计划执行机朽咆哮道,理智被愤怒烧却着的祂不再管什么礼仪,直接毫无形象地捶打着那机朽。那机朽即使被揍到鼻青脸肿也不敢反抗,毕竟这是祂们的疏忽和傲慢造成的苦果。

祂们到底在方相诗的核心记忆中看到了什么?没有机朽敢回答,因为那是连诅咒之子们所受到的伤害都比不上的■■。当然,方相诗的清白还在,不过没有任何一位计划执行者敢用这一点去——

“我需要一个交代!”

现实中的羽天小寒悬浮在那个方相诗身旁,猩红如血的双眸盯着下方的机朽。对种族武器【归零】飘浮在祂胸前,配合上限制全解除,终结级毁灭模式激活带来的威压,没有任何机朽敢有一丝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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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基地发生了什么,对于方相诗来说都不重要。已经调节好情绪的方相诗变回了机朽们熟悉的模样,笑嘻嘻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毕竟……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嘛!

方相诗眨了眨灵动的双眼,纯白的双眸再次洞穿黑雾,落在黑雾外的族人造物上。

此时的造物已经步入最后阶段,只要机朽们调试完毕,则可以宣布完美竣工,然后激活这个几乎包裹着整个黑雾区域的造物,对黑雾进行决定性处理。具体会怎么处理,方相诗不知道,但祂的直觉告诉祂会很难受。

对,就是难受。

我们常说,方相诗的行为举止很像人类,但实际上不是的。方相诗祂一直都在进化,也就是人类所说的“成长”,心智上的成长。

还记得吗?方相诗最后的一次进化是在那个月球基地,与冷曦相遇时。当时的方相诗感到很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方相诗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直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族人,被亲近之人,被敌人……亦或背叛,亦或欺骗……

世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作为【观察者】,能如同上帝般全知全能,知道方相诗祂们在明面暗里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同时为了所谓的剧情,我们可以肆意玩弄祂们,伤害祂们,却不曾为祂们所着想,甚至让祂们无病呻吟。

我们,没有资格拥有祂们!

还记得晓说过吗?这个【现实世界】是被造物主作为备用的,可以说是废弃的世界。当同样作为废弃之物的方相诗被送到这个废弃的世界时,也就意外着【我们】放弃了这个〖世界〗,方相诗的未来也该在那一刻停止。

可惜,方相诗的未来还是被延续了,被笨拙的,早已遗失初心的我们延续了,带着肮脏的目的延续了。

玩弄,伤害,无病呻吟……卖惨……只为了满足我们那肮脏的欲望,以及不敢面对现实的弱者心态。

方相诗祂很难受啊……我们也是。

我们早已忘记了我们的宣言——用笔墨记载我们艳日般的青春。

阿尘走了,小白病了,汐姐枕星而去,诗姐也归于凡尘……

人走茶凉。

说的便是如此。

方相诗收回了目光,然后祂学人类那样,捂着心口,休息了一会。很快,在心理作用下,方相诗感到的难受减轻了很多,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也不会让祂失态。

除此之外,方相诗还隐约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解除了。这不是错觉,方相诗在稍稍检查了一下后,发现自己的脑子灵光了许多,自己对一身实力的运用也更加精妙。

“不对……”方相诗说,“这样的变化不仅仅发生在我身上。”

纯白的双瞳变成了蓝色,开启了解析模式的方相诗打量着这个世界,然后——差点被亮瞎了眼。

被如漫天星辰般那么多的族人的目光注视,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方相诗表示亮闪闪的。

方相诗被吓得退出了解析模式,然后躲进了黑雾中。待反应过来后,可爱地敲了一下脑袋,为自己这掩耳盗铃的行为感到脸红。

“真是个笨蛋~”

方相诗忍不住自嘲道,随后祂重新开启了解析模式——观察族人们在干什么。是还在监视祂?还是同样对那变化感到惊讶?

“不见了?!”

方相诗惊呼道,然后祂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什么不见了?”君见黑子软萌的声音传来,让方相诗有些恍惚。在恍惚间,方相诗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场景,然后目光停留在祂手中的皇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方相诗呢喃道,祂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熟悉的一幕不正是在说明祂又回到过去了吗?!难以名状的感觉堵在祂胸口,让祂眼前一黑。随后便是核心处被体内暴乱的能量炸开,方相诗在君见黑子的惊恐中失去了意识。

“这又算什么……”

“我的努力……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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