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摇椅上,透过窗口望着远方缓缓落下的太阳,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搭在腿上,破旧,满是补丁的棉衣,仿佛依旧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暖和你的气味。
“想起我曾在阴冷潮湿的小巷子中的自己,视线模糊,神志不清,冷到发热的身体僵硬地勉强蜷缩着。”
“即将死在寒冬的摧残下时,勉强维持一丝神志的我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温暖。”
“这不是我自己身体调节的温暖,是你那刚脱下的棉衣的温暖。勉强抬起头,看到你那慌乱的眼神,嘴里似乎一直在喊着‘醒醒’,‘不要睡了’之类的话语。”
“我至今仍然记得,未来也不会忘记,那给予我新生的温暖与气味。”
“你就犹如我眼中的第二个太阳,甚至比挂在天上的那个更温暖,更耀眼。”
“可...你给予了我新的生命,还将我带了回来,带到这个我一生中唯一快乐的地方-家。”
“你让我为你工作,打扫家务,还开玩笑地和我说让我免费给你干一辈子保姆。”
“我答应了,你很惊讶,连忙解释你在开玩笑,可...当你直视着我的眼睛,感受到我里面的感情后,你沉默了。”
“‘我会陪着你的,你不会再感受到那日的寒冷,相信我’,这句话,是你离开的前几天说的,我当时傻傻地信了,甚至那天晚上都兴奋地睡觉没有盖被子,而尴尬地感冒,让你无奈地照顾了我一天。”
“眯起了眼,歇了一会。”
再次睁开时,我看到了早已沉睡的太阳,和天上那雪白的明灯。
“四年了,你从军前对我许下的诺言,还没有实现,我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是否健康,有没有想我。”
“你或许是因为战争原因,没有机会给我写信,或许是写的信因为原因被耽搁或迷失了。”
“可...我好想你,我写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还是,你已经...”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感受那日的寒冷。”
“如果我现在拖着这具装满对你思念的躯体,回到曾经的那条巷子,重新蜷缩着,假装让时间回到从前那一天。”
“我...还能等到你吗...”
我叹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我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这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区别。”
........
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我睁开眼。
“啊,已经上午了...得去做午餐了,说不定他今天可能会回来...的吧...”
沉默,随后费力地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中午。
坐在饭桌前,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空椅子和已经有些发冷的牛排,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着,攥着拳头等待。
一个小时,我已经放弃了等待,起身默默收走他的那份。
“咔嚓。”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半敞开的木门和一个打着绷带吊着受了伤的手臂,胡子和头发都有些杂乱正对着我笑着露出牙齿的中年男人。
“呯。”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盘子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碎了。同时,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也跟着碎掉的盘子一起离开了。
“啊...啊...回...回来了?我不是梦?”
我有些站不稳,不敢相信地看着门口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害怕这是场梦,又希望这是真的...直到对面那人对着发呆的我招了招手,笑嘻嘻地用那我最熟悉但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我笑骂道:
“你瞧瞧你,主人打仗回家了,你不高兴不说,还哭了,还连个盘子都拿不稳,啧啧。到时候身体不舒服又要我照顾你,看来你不是我女仆而我是你的男仆啊,哈哈。”
我听到他的笑声,回过神,感受到湿润的眼眶和脸颊,这才发下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早已如同溪流一般落下。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呜...”
我想止住哭泣,但却没有效果,反而越忍越想哭。
男人看到我真的要哭出来了,有些慌乱,连忙跑过来用一只手擦着我的眼泪,用哄宝宝的语气温柔地对我安慰道:
“好啦好啦别哭啦,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别生气啦。”
男人感觉自己的安慰没有作用,我还是想哭,连忙扔下脸皮,噘着嘴对我撒着娇:
“别哭了,你看我回家走的这么远,都饿了,我在军队都吃不到我最爱的女仆做的爱心美食,都饿的发昏了,你去做一点给我先解解馋嘛,求求咯。”
“噗嗤。”
看着眼前这张有些沧桑,胡须头发杂乱的脸却露出少女般的表情向着我撒娇,这滑稽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那么想哭了。
稍微后退了一点,和他拉开了点距离,这时我才真正注意到从他刚进门不经意看到却被喜悦冲昏头脑而很快就忘记掉的事。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我看着他那被绷带吊着的手,有些心疼。
“嘿嘿,打仗嘛,哪有不受伤,而且你主子我厉害着呢,杀了好多敌军,这个伤也是后面撤退时候不小心摔的,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对了,好久没闻到你身上的那花朵般香甜的味道了,来让我回味一下,嘿嘿嘿。”
男人说完就一脸猥琐地靠过来。
“还是那么不要脸,死鬼,好了,别皮了,你也说你饿了,之前准备的午餐打翻了,我去重新做一点给你,你先坐下吧。”
我翻了翻白眼,将男人推开,然后拿起麻布收拾了下地上的食物和碎盘子。
“好嘞,快点啊,别我好不容易回来,打仗没死却饿死了,我先歇会。”
男人乐呵呵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闭上双眼小歇一会。
“晚上自己不洗干净不处理好自己头发胡子别想上床,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手究竟是不是摔的,我劝你不要瞒着我。”
我突然回过头对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的男人说到,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呼...呼...”
听着男人的呼噜声,我翻了翻白眼,吐槽了句“和猪一样”,随后转过身继续走向厨房,而我的嘴角却向上弯起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一点弧度。
听着厨房做饭的声音,男人默默睁开双眼,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随后重新找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睡着前男人还小声委屈地吐槽着:
“明明我才是主人...”
-完-
-----结局版本二-----
我叹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我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这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区别。”
不知过了多久,多少天,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小巷子,熟悉的寒冷,还有...熟悉的人。
看着那慌乱的身影和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衣,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随后,眼前一片漆黑,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后,感受到身上的温暖,看着披在自己肚子上的棉衣,看到正在火炉旁手忙脚乱地做着饼干的男人,我情不自禁地小声笑了出来。
“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主人。”
-----结局版本三-----
我有些站不稳,不敢相信地看着门口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害怕这是场梦,又希望这是真的...直到对面那人对着发呆的我招了招手,笑嘻嘻地用那我最熟悉但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我笑骂道:
“你瞧瞧你,主人打仗回家了,你不高兴不说,还哭了,还连个盘子都拿不稳,啧啧。到时候身体不舒服又要我照顾你,看来你不是我女仆而我是你的男仆啊,哈哈。”
我听到他的笑声,回过神,感受到湿润的眼眶和脸颊,这才发下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早已如同溪流一般落下。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呜...”
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摇椅上,门也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而天上重新挂在最上空闪耀着的太阳照射的眼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缺只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原来...又是一场梦...”
起身,擦了擦眼泪,随后如同木偶般麻木地重复着每天的事。
-----第四结局-----
我叹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我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这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区别。”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过了一年。
冬季,我听到敲门声,麻木地打开门。
看到眼前的邮差递来的信。
到打开信发现是男人的阵亡通知书。
心中的某根线,断了。
......
重新回到曾经的小巷子,巷子还是那个模样,还是那么阴暗潮湿,寒风也是那么刺骨,重新蜷缩在角落,裹着那层破旧的棉衣,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除了当年的少女已经长大,当年的男人也不在,就连棉衣仿佛也失去了温暖的功能。
我闭上了双眼, 感受着熟悉的一切和唯独缺少的温暖,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还是那个小巷子,一切都没有变,唯独自己的身体是少女的时候,而身体的各处也早已到了极限,身上也没有棉衣,面前也没有出现那个男人。
“原来...都是梦啊...这样...也好...”
我绝望地看着天上那闪耀的太阳。
“太阳,你为什么没有温暖呢...”
感受着无穷的困意,我又有些不甘地往小巷子里面的垃圾堆靠了靠,试图寻找些温暖,然而,困意涌了上来,我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也再也睁不开那双眼。
几天后,人们闻到巷子里的腐臭味,待人们过来查看时,只看到一具早已冻僵硬,浑身冰霜,个别地方腐烂,爬满了苍蝇和蛆虫的少女尸体。
少女的名字,永远被人遗忘。她于冬季出生,也止于冬季。
-完-
(小故事内容基本算是主角前世经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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