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处长赶到的时候，贺一书早已死去多时。
金俊勉抱着身体早已经冰凉的贺一书，抬眼去看他的小舅舅。
在与金俊勉的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李处长有些心惊。
——金俊勉的目光，太过于平静。
他要是跟李处长大吵大闹，李处长或许也就接受了，可是他没吵没闹，甚至也没开口质问。
只是眼尾泛红，目光平静的抱着贺一书，一声不响的样子。
“俊勉……”李处长动了动唇，想开口跟金俊勉解释。
但是金俊勉在他开口唤他名字的一瞬间抱着贺一书起身走了。
李处长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罢了，就这样吧。
-
在缅甸待了两年之后，金俊勉才归国回了学校。
当时金家父母在军区见到儿子的那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和儿子失去联系两年，虽然知道儿子在缅甸没有受伤，但是没有亲眼见着的时候安心。
如今见到了，虽然金俊勉一直笑着，但金母还是察觉儿子哪儿不一样了。
金母抱着失而复得地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抱着儿子哭。而金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着平安回来就好。
和一旁全家团圆的样子不同，贺父焦急不已，为什么和女儿一起走的金俊勉回来了，他女儿一书怎么还没出来呢。
别又是打哪猫着去，打算还吓她爸爸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贺父小心翼翼地打断了金俊勉一家：“孩子，我家一书呢？怎么我没看见她呀？”
金母察觉到怀里的儿子一僵，但她没多想，只当儿子冷着了，拍拍儿子的肩膀：“对了儿子，一书呢呢？”
“伯父。”金俊勉还没开口，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军官道，“贺一书掩护我军士兵撤退时受重伤，光荣牺牲。”
“……”贺父一口气没上来，“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小书，小……”
“伯父！”
贺父话还没说完，晕了过去。
一帮人手忙脚乱的扶着贺父坐上了车，留着金俊勉还站在原地，目光渐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后来金俊勉回到了学校，他之后的生活一切如常，唯一的变化就是身边少了贺一书。
向北的学生们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彼此间保持着静默。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只是在下了晚课之后，在操场点上几支蜡烛，说着一书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一书。
金俊勉站在房间里，看向操场，轻声说。
“贺一书，我来找你了。”
而后纵身跃下。
没有你的生活终究是太无聊，虽然当时答应你会好好活着，带着你的那一份。
但是我回学校之后又努力了两年，我发现我终究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学校里有太多你的影子，我尝试休学回家，但我可悲的发现，就算休学回家之后我的生活里也有你的影子。
我知道我病了，但我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起码你还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去。
关于你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遗忘的呢？
大约是我母亲见我太过痛苦，请了医生为我催眠，我也以为忘了你会好过一点，但是终究是太过天真。
我办不到。
所以一书，不要怪我不坚强。
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金俊勉从三楼跳下，鲜血流了一地，在意识消散的瞬间，他看到雪里贺一书朝他走来。
她说：“金俊勉，你别怕，我会带你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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