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的长大。
汤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当大哥死去,他才再次意识到,自己仿佛仍然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容易因为短暂的快乐而迷失方向,迷失自我。
莘莘也是如此。她一度以为,她是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
当爱情与责任发生冲突,汤与莘莘如梦初醒。大梦初醒的两个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处理这些事。汤一边吩咐人去找伊尹与关龙逢,一边往议事大厅走,脑子里却乱的很。
一个多月的温情如同毒药,让他的脑子有些锈钝,几乎想不出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得来不易的亲情。
莘莘一边劝汤不要着急,一边自己也急的不行。她已经学了很久,可还是不像一个真正的人,好像做什么都做不好。
汤走进议事厅的时候,伊尹与关龙逢已经在了。“这次战争来的猝不及防,是我们联盟成立以来经历的第一次战争,也是商族部落不容小觑的损失。一方面,这是由于子校尉鲁莽冒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
汤坐在主位上捂着脸,悲伤也是自责:“是因为我,荒废正事,决策有误。”伊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继而道:“也是臣等失职。不过,当前首要之事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还是先想办法解决危机。”
关龙逢上前道:“臣练兵初有成效,虽不敢言战无不胜,但必有一战之力。臣恳请出战。”
汤看向伊尹:“丞相认为,此时时机可到了?”伊尹沉吟片刻:“臣近些日子一直在关注夏宫动向,宫里那位也不容小觑,一直在招兵买马,当前并非贸然逼宫的好时机。葛国虽然军强,却是小国,灭葛一事,或可一试。”
听到宫里那位,汤的心情便有些复杂。但既然他不仁,汤也就不必对他有恻隐之心:“好,灭葛一事,就这么定了。关龙逢,你亲自挂帅,伊尹丞相,我与你一同为关将军提供粮草保证。不灭葛国,誓不回还。”
“不灭葛国,誓不回还!”“不灭葛国,誓不回还!”“不灭葛国,誓不回还!”
三军意气十足,这是联盟成立以来第一战。英勇的战士们磨刀已久,早就按耐不住迫切的心情,想要一展身手。
但此时的汤依旧消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天乙的母亲,更不知道要如何向天乙交代。他占据了天乙的位置,却未曾替他照顾好家人。
从议事厅回来,汤便一直在母亲门前徘徊,听着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与二哥的指责声,他心里乱极了。
太阳很快西落,将昏黄的光撒在人间。汤的影子被拉的漫长。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进了门,这才发现,莘莘竟然已经在屋里,还是跪着的。汤想为莘莘说些什么,可凭他一个假儿子,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于是他只能利索的跪在莘莘身边,向母亲磕头道:“母亲,儿子辜负了您的疼爱,没有照顾好大哥,请您惩罚。”
天乙母亲这才擦了擦眼泪道:“你来的正好,你媳妇在我这跪了半天了。老大死也怪他自己鲁莽,不能怪你们。你叫她回去吧。”
二哥却急了:“娘,你怎么还是这样?大哥和天乙都是……”天乙母亲似乎对亲儿子还是有些脾气的:“那又如何?汤是商族首领,就算犯了错,他已经在想办法弥补了。你呢?你大哥的死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么?就知道在这里指责汤?”
自始至终,天乙母亲竟是一句汤的不好都没有说过。这让汤和莘莘更加惭愧,也更加知道当下什么才算当务之急。哪怕人生苦短,那些情也不该误了别人的生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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