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睡不着。自从与齐白鹿分开，她很少能睡得着。她将原因归于酒。以前和齐白鹿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晚休息前她总要缠着齐白鹿抿一口酒才肯睡。现在没了酒，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虽然她原本不必睡觉，但和齐白鹿在一块久了，她已经习惯了人类的作息。
显然，妺喜也是如此。耳边传来妺喜均匀的呼吸声，她似乎睡的很香甜。鸿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忍心打断妺喜的睡眠。
鸿雁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翅膀。休息了这么久，再加上这些日子妺喜一直在帮她恢复，鸿雁已经感觉到身体在发热。这意味着她就要变回人形了。
妺喜还是没有动静。鸿雁轻轻扇动翅膀，从低矮的木床上跳了下去，然后又跳到了窗台上。窗户似乎有些漏风，外面堵了一层茅草，还是有丝丝凉意渗进来。
鸿雁抖了抖羽毛，将自己蜷缩起来，继续发呆。
妺喜其实并没有睡的很沉，她时刻保持着警醒，要保护好子履。从鸿雁抖动羽毛开始，她已经醒来。
黑暗中，她看见鸿雁趴在窗台上，忍不住起身跟了过来，轻声道：“鸿雁姐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鸿雁没想吵醒妺喜，但她既然醒了，也没办法，于是只能闷声道：“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妺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睡不着与叹气已经成了她们的常态。
两个人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开门的声音。是大门开了。妺喜和鸿雁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动，默默的不再说话。
而后，是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朝着屋子过来了。敲门声响起，粗暴且没有耐心，仿佛下一刻那摇摇欲坠的屋门就要倒下。
妺喜听到隔壁屋子里收留她们的女子的低声咒骂声。与白日里的温婉不同，那咒骂中几多怨恨是发自心底的。
敲门声又持续了一会儿，终以女子披衣下床开门而止。但紧接着便是男人的咒骂声：“门锁这么严实做什么？不知道给我留门？”
女子皱眉，一边关门一边低声道：“你给我小声点，家里有人。给你留门做什么，你十几天都不回来一趟，留着给小偷强盗方便？”
男人却并未因女子的提醒而放低声音，依旧是大嗓门嚎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就让住我家？我是一家之主，我同意了？让他们滚！”
女子似乎也来了气，声音也忍不住高昂起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男人？！天天拿着我赚来的贝币在外面拈花惹草，你把我当什么？！今天那个女人又将你赶出来，没地方住了才回来的吧？”
男人扬手便打在了女子脸上：“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我的女人，难道不应该为我做事？什么叫你赚的贝币，要不是我以前养着你，你能活到今天？”
清晰的巴掌声后便是女子的轻声啜泣：“你还敢打我了。是，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别忘了，我以前家中也是有些地位的。若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做什么和家里闹成那样和你私奔到了这？你说你会对我好，你说你会养着我，结果呢？没过几个月的好日子，你就开始游手好闲将养家的重担抛给我！你就是个骗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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