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太爷身躯一震,涩声道:“先生怎知此事与她有关?”
“老太爷从昨晚到此时可曾看见贵公子?”
龙老太爷变了脸色:“不曾,难道……”
沈方鹤微笑道:“老太爷不必担心,大公子昨晚在晚辈医馆里病发,经过晚辈施以针灸后已稳定了病情,现在还在我医馆里歇息。”
“谢先生了,这个老三,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看我不……”龙老太爷说着就要招呼龙善本,沈方鹤忙打了个手势止住了他。
看着沈方鹤如此举动龙老太爷十分不解:“先生为何不肯让我三弟进来?”
沈方鹤道:“原因容晚辈稍后再禀,先说眼前这事,假如那女子回来老太爷能接受她吗?”
“先生确定此事跟她有关?”
“确定!”
“那么啸风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一些,晚辈怕他着急,也瞒着他一些。”
龙老太爷眉头皱成一团,半晌没说话,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踱着步。老半天才说了一句:“依先生所见老朽该怎么做。”
“化干戈为玉帛。”
“怎么化?”
“让那女子重回龙家,跟啸风兄弟再续前缘。”
龙老太爷没了主意,怯怯地问了一句:“这样能行吗?时隔多年那女子难道还没出阁?”
沈方鹤微微一笑:“这事老太爷不必担心,晚辈会给老太爷和啸风兄弟一个完美的交代。”
“先生是想让啸风他俩重归旧好,这样既化解了两家的旧怨,又能治好了啸风的心病,也能保护啸方的事不会被揭露。先生此举可说对我龙家百利无一害,老朽感激不尽!”龙老太爷说着对沈方鹤拱手一揖:“先生如若需要什么东西,钱财、人力尽管开口,我让三弟全力配合。”
听龙老太爷提起了龙善本,沈方鹤脸色顿时变得阴暗下来,试探着问了老太爷一句:“老太爷很相信龙三爷?”
“是的,他是我兄弟,我自然信他。”
“那老太爷可知道野渡山庄?”
沈方鹤话一出口龙老太爷顿时脸色变了:“先生怎知道南塘有这个地方?”
“听人所说。”
“先生到南塘来是为野渡山庄?”
“可以这么说。”
“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
“该办的事办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办?”
“因为您龙老太爷。”
龙老太爷捋捋胡须笑道:“怎么还跟老朽扯上了关系。”
“因为那野渡山庄庄主就是您老太爷的乘龙快婿!”
龙老太爷脸色再次大变:“先生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龙三姑娘在那野渡山庄过得并不如意,想必没人告诉老太爷吧?”
龙老太爷垂下了头,脸上现出了哀伤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老朽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南塘镇,但老朽看得出先生为人正直善良,老朽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先生能高抬贵手给南塘龙家一条路走。”
龙老太爷说到这里,双膝一软跪在了沈方鹤面前,沈方鹤大吃一惊,忙闪到一旁扶起了龙老太爷。
“老太爷,可使不得,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晚辈,再莫这样!”
龙老太爷叹息着摇头道:“先生放心,老朽会把当年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先生,但老朽今天累了,改日再请先生。”
龙老太爷说完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沈方鹤。沈方鹤虽然不清楚野渡山庄到底有什么隐情,见如此铮铮铁骨的龙老太爷竟然为此事下跪,那事情的严重性可见一斑。
沈方鹤退了出来,出门后看见龙善本一脸阴沉地站在东厢房的屋檐下,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沈方鹤。沈方鹤对他轻蔑地一笑,自顾自走出了龙府大门。
沈方鹤回到医馆,丁苗已服侍龙啸风吃完了药,见龙啸风脸色挺好,沈方鹤就在他床前多呆了一会儿。
“大……大…哥……”龙啸风面对着沈方鹤结结巴巴叫了一声,再也没说下去。沈方鹤知道他想说什么,低声安慰道:“兄弟别急,我已着手安排这事,相信不久就有回音。”
“我啸方哥那里会不会有事?”
“不会,至少这几天不会有事。”
龙啸风不再说话,眼睛盯着窗外,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屋顶、地面还有窗外的那棵梨树上。也许明年春天梨树还会抽叶发芽开出美丽的花,可是那年梨树下看花的人啊,还会回来吗?
“啸风弟,你能跟我说说龙三爷的事吗?”
龙啸风奇道:“我三叔的事,他有什么事?”
“龙啸方为什么不喜欢你这个三叔?”
“这个呀!”龙啸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道:“好吧,大哥也算是我龙家的恩人,我就把这里面的原因说给大哥听听。大哥有所不知,我父亲兄弟三人并非一母所生,我三叔是我爷爷的妾侍所生,我爷爷归天后龙家曾为家产闹过一阵子,到后来小奶奶病故,我三叔也负气离开了家,去外面闯荡了好多年。”
这一段沈方鹤曾听说过,龙啸风所说跟外面传言相差无几,沈方鹤也不插言静静地听龙啸风说了下去。
“我三叔回来那年我还小,好多事也没人跟我说,只知道三叔跟我二叔都住在我家里,那时候我们一大家子没有分开,都住了现在那个院子里。
“三叔回来没有多久,就有一对母女找上了门,据说是我三叔在外面找的女人,跟那女人又生了个孩子。本来这也算是喜事,我三叔既成了家又有了后。但二叔却不同意,二叔说那女人来路不明,孩子是不是三叔的也未可知,坚决不许那母女进龙家。”
“唉!”龙啸风长叹一声,说着龙善本的事又勾起了他自己的旧伤,两件事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相同之处。
“后来呢?”沈方鹤怕龙啸风又勾起旧愁,忙岔开了话头。
“后来我三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二叔依旧不为其所动。我爹夹在中间也不好说,没办法那母女到最后也没进了龙家。”
“去了哪里?”
“我三叔给她们在石桥头附近买了个旧屋,让她们住在了那里,又过了几年,那母亲得病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终日为别人做些针线活赚钱度日,着实可怜!”
沈方鹤皱眉道:“那龙三爷为什么不去接济她们母女?”
龙啸风苦笑道:“怎么会没有,不光我三叔,就连我和我爹还有我的三个姐姐都很多次去给她送过粮食衣物,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这又何苦呢!”
“所以我三叔恨死了我二叔,为此事两人吵了好几次,到后来我二叔赌气搬了出去,住到了外面的宅子。”
听到这里沈方鹤猛然想到了龙善本曾在马车上提到了他的女儿,说如果不是女儿求情就会杀了钱百万,他女儿为什么会为钱百万求情?
“那后来那小女孩又去了哪里?”
“嫁人了,”龙啸风舒了一口气,似乎为那小女孩揪着的心伸展开了:“到她十八九岁时就嫁给了卖布的柴老六的儿子柴旺,过得也算不错了。”
“卖布的柴旺,你那妹妹叫尹香香?”
“对,随她母亲的姓。”
沈方鹤沉默了,怪不得自己刚到南塘镇尹香香就来医馆里说起了龙家的事,看来这里面早有预谋。只是尹香香为何又跟钱百万扯上了关系?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
“尹香香成人后就嫁给了柴旺?”
“对呀。”
“哦。”沈方鹤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钱百万的事,心里不住的盘算。
“大哥,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件事应该龙三爷仇恨龙二爷才是,为什么龙啸方又对龙三爷也是恨意满腔。”
“唉!”龙啸风又是一声长叹:“仇恨从这件事上算结下了,到了后来啸方哥偷走了麒麟双尊换了官职,我三叔算抓住了二叔软肋,时时说话给我二叔听。再后来啸方哥诈死回到南塘,我听说三叔曾向官府告过密。”
沈方鹤吃了一惊,竟有此事?忙问道:“兄弟听何人所说?”
要知道当年龙啸方诈死的事直到前些日子龙啸风才知道,这告密之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龙啸风明白他的疑惑,说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前天我那二姐夫到过我家,跟我爹说起我三叔被我无意间听到的。”
沈方鹤不解道:“那为何告到官府却没了下文?官府难道就没派人来查?”
“我听我爹说了这么一句:为了那件事我赔上了我龙家最宝贵的东西。大哥,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最宝贵的是什么,麒麟双尊吗?”
沈方鹤摇摇头:“麒麟双尊那时已献给了皇上,怎能再赔?我想还是另有其物。”
“那是什么呢?”
龙啸风低头想着,长长的眉毛随皱紧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结,像一朵秀气的小花儿。看到这里沈方鹤猛然像起了龙三娘,龙三娘脸面很像龙啸风,皱起眉来也有几分相似。想着想着,沈方鹤又想起了龙三娘的一句话:十几年了,我嫁到这里就没回过南塘。
为什么嫁出去就不能回南塘?难道她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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