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砂砾如磅礴大雨般在空中飘舞，一樽樽废墟的残骸在其中若隐若现。
弗朗克透过帐篷的细缝静静地看着外界大自然的杰作，脑中则一遍遍的回放着十天前事件的经过，这其中的问题太多了。
自从海格事件后，搜寻队中所属兄弟会的人就基本留在了案发地点，没有挪动过，而教会的人则全部去追击主教和头颅。
没有返回总部或者追击是弗朗克的意思，他觉得这其中的问题太多，尤其是教会——他们的合作计划中一定有隐藏的部分。主要还是在没有接受到总部下一步指令前，不打算轻举妄动，毕竟还是要看上头意思。
事故发生的当晚，兄弟会的信使就奔向绿洲港的驿站传信了。从营地到绿洲港最快一天半的路程，而总部的人赶来，至少得从哈林帝国分部出发，到这估计得七天左右，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应该快到了。
这样想着的同时，两匹马的身影就闯入了视野。
“来了吗？”，弗朗克低声说道。
然后就看见一位兄弟会的成员上前确认徽章，紧接着，两人下马向着自己走来了。
杰揭开了帐篷，看见脚掌已经被人砍去，腿上绑着白纱布坐立在地毯上的弗朗克，双眼微微皱起。
“哟！”，跟在身后的尼克率先发出了声音：“能将我们的弗朗克大队长伤到这个地步，看来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你就别讽刺我了，对方剑术确实厉害，稀里糊涂的就被砍了脚了，真是丢人啊。”
杰紧紧看着包裹双腿的白纱布，问道：“所谓‘稀里糊涂’是什么意思？要么是打的过，要么是打不过，这个模糊不清的状态，是说你自己还是对手。”
“是说对手将我置于那个状态。”
“‘神音术’吗？”
“恩，突如其来的攻击，根本来不急防范就中招了。”
“那看样子，疑点重重啊”，尼克蹲了下了看着弗朗克的双脚，一边用右手捏着下巴一边说道。
“确实”，杰跨过弗朗克的身体，在右边坐了下来。“既然当时你已经处于可以被人砍去双脚的状态了，那——”
“那为何不将我的头砍下来是吗？不仅是我，连门口的警卫也是被砍去的双脚。”
“这不就证明对方并不想杀你，砍下双脚也只是为了控制你的行动能力好让你无法追击呗”，尼克摊手说道。
“不想造成杀戮吗？但是这样做无法阻止其他人追击他，结果还是会陷入东躲西藏的境地，而且留下活口通知教会只会增加自己被捉住的风险。除非他自信到可以避过双会的捕捉”，杰摇了摇头望向弗朗克，“你没有让兄弟会的人跟着追捕的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教会不可靠，我们的人没必要继续跟没有诚意的伙伴合作。海格会突然袭击的事件，不论是出自他本意还是受其他魔法影响，总之这是教会发起的计划，而后却被教会自己破坏，看起来就是自导自演一般。但是我不觉得海格夺走头颅是教会的意思。”
“因为如果想独占，完全没有必要要我们参与进来，是吗？”杰反问道。
“没错，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海格，导致了他做出这样的行动。而且，海格做出这样的袭击，一定不是具有计划性的行动。”
“恩，如果是早有预谋的夺取，不会做的这么幼稚。不但让人知道是自己所为，还让自己陷入被人追击的被动地位。”
“这么说，是那个天使的头造成的罗？”，尼克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向弗朗克问道。
“不清楚，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为什么单单是海格？如果是跟头颅接触的结果，那有点讲不通。因为头颅是由我和海格两人轮班进行看守的，照理我也应该被影响。而且海格也完全可以在自己轮班时拿走他，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的话。”
“的确，海格的做法就好像是拿走自己的东西一般。只有是在拿走自己的东西，才没必要鬼鬼祟祟怕人看见，也无需杀人灭口。”
听着尼克的话，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么应该是同化。”
“同化？”两人同声问道。
“海格的做法就如同在拿走自己的东西。以此为基点进行分析：那么在心理上，无论是头颅是属于海格，还是海格属于头颅，总之他们都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所属品。而为什么只有海格这样，应该是海格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可以和头颅共鸣。并且共鸣应该是需要时间进行不能一步完成，在经过一段影响期后，海格便和头颅完成同化了。所以为什么海格不在自己的轮班期拿走头颅也可以解释了。”
“因为，同化恰巧在那个时间完成，然后海格就去拿走自己的东西了，对吧”，尼克向杰问道。
“没错。”
“你所说的，与我推测的基本相同。因为，头颅上的‘引路咒’失去反映了”，弗朗克顺手拿出罗盘说道。
所谓‘引路咒’，是一种下在人或物上，用来追踪的魔法。被下咒物体的去向，会被法器‘万向罗盘’所指引出来。而这种咒语的施放和解除，只有兄弟会的人知道。教会的人是无从得知的。
尼克伸手接过罗盘，看见上面只有空空的盘底，并没有同‘引路咒’共鸣而幻化出的针头。
“海格应该不会解除‘引路咒’，而且他也未必知道，我在上面下了咒。所有解释只有一个——”
“头颅并非原来的头颅了，而是发生了质的改变”，尼克凝神望向弗朗克答道。
“看来教会派海格过来参与计划不是什么偶然地选择罗”。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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