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终于到来了。
这一晚，村子的损失很大，但因为少女及时的发现使整个村子竟没有一个人死亡，唯一一个死掉的就只有艾伦而已。
艾伦是村子的英雄，他很早之前就在这个村子里混熟了，他的逝去也让不少村民哀叹。
艾伦是个善良的商人，当他逝去的消息逐渐在整个北地南部以及中庭传开后一定会有更多人为之叹息。
村里的人们在经我同意后他们打算把艾伦葬在村子里。
丰收节的第二天本应该是个欢快的节日，但因为一位普普通通的伟人去世让整个村子蒙上了一层灰色。
葬礼开在了上午，下午开始乡亲们就开始制定起重建房屋的计划。
墓地在村子的西南面，距村口不是太远。
我一整天都坐在艾伦的墓前，握着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期间有不少村民们来搭话，我对对话的内容有点记不清了，因为一上午我都处于蒙蒙的状态直到下午才缓过神来。
意识清醒一点后就又想哭，可是我好像脱水太久了已经把泪水哭干了。
这时斯瓦娜走过来递给我了一袋水。
我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开始往嘴里猛灌。一口气差点喝完。
“咳咳，咳咳。”我好像呛到了。
斯瓦娜无奈地拍着少女的后背。
“一年了，一点没变。”
我看向她，这回她没有穿以往的衣服，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穿着普通衣服的公主。那看起来像是在村子里借来的衣服掩盖不了她的气质。
“好奇我为什么换衣服吗？”斯瓦娜抖了抖眉毛“你也不想想你是抱着谁哭了一晚上的？”
我这时才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我记得我变成了原型，我也记得战斗过程，不过那时的我已经被愤怒支配，那野蛮的打斗只能算是半个我的行为。
之后我好像就一直抱着斯瓦娜来着，莫非我把她全身都哭湿了？
“对不起。”
听到我说话斯瓦娜倒是不怎么惊讶。
“艾伦那家伙太可惜了，明明是个很好的人。”
“我从没见过会独自救人的商人，也没见过为了保护群众而牺牲自己的商人。”
“他值得尊敬，幸好你遇见的是他而不是别的资本家。”
“他是，我父亲。”
斯瓦娜稍微皱了点眉头。
“你……你真的很让我感到意外。”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一个可爱的虚空生物坐在一起聊天。”
“你，还怕我吗？”
“早就不怕了，而且要是被这么个可爱的怪物杀死，我这辈子也值了。”
我过去搂住斯瓦娜，再一次感到了温暖。
“你长高了一点呢。”
————
之后我把那篮树莓埋到了艾伦墓碑的不远处，这是他说的要我在他死后种上一棵红梅树。这就算是让他埋在了自己的家乡了。
我要了一颗红梅树的种子，和那篮梅子埋在了一起，几年后这里应该会长出一棵树来。
少女的一滴眼泪滴进了土地，让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走后土地里竟长出了一枝嫩芽。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就这样走向村口，露西应该也还在那里。
那个送虫子的男孩找到了少女，他有些话想对她说，毕竟人家父亲救了自己的弟弟，而且还长的那么好看。
“如果，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先住我们那里。当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看着男孩微微发红的脸，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再与别人生活在一起了。昨晚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可怕，不仅仅是因为怕伤到别人，我更怕会被别人另眼相看。
也许我应该跟着斯瓦娜，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接受我身份的人。
我谢绝了男孩的好意，走向村口的马车。
露西还在，只是她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她的眼睛里泪汪汪的。
露西比我和艾伦生活的时间要长，即使她是一匹马但这么多年了一定与主人有了深厚的感情。
我抚摸着她的头，我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她很伤心，对于她来说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和她将脑门碰在一起。
“别怕，还有，我。”
露西看起来也不想和我分开。
马车上还没有装货物，只有一些杂物推积在角落里，里面有一个旧马鞍，那个马鞍虽然很旧但被保养的很好，上面还油光发亮着。
我摩挲着马车上的每一处细节，一年的时间里不知在这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
同行的商人想要把马车买下，我也没有拒绝，这辆马车还有很长的寿命，它不应再此荒废。
我给露西套上马鞍，轻轻跳了上去。
虽然说我根本不会骑但好在露西很听话，她和我像是心意相通一样并不用费很大的力气去控制她。
我把东西全都带上，下一步要怎么走我已经差不多想好了。
一切都整装待发，和村民们道别后我就骑着露西走出村外，然后最后看了一眼艾伦的墓。
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商人在那里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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