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醉醺醺夜
“哥们儿。”刘敬敬低声告诉他说，“一会开我车走啊。我也回去，车是社里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想住在我家，不回去了。”
刘敬敬把车钥锁车库钥锁都给了萧风。正好，萧风也不去和那些人告别了。出了门，开上她的车就走。
开着社里的车，风驰电擎般的穿行在霓虹穿梭华灯初照的街道，真有种把城市征服了的感觉。
当年，这个城市出现第一批买车狂潮时，刘亚丽买来这辆车，带着他们两个小年轻开始了侦探事业的打拼。那时候两个人都想，什么时候拥有自己的车呢？
开着别人的车，萧风打开车窗，任窗外的风吹着他们头发。刘敬敬坐在副驾位子上，将头靠在他肩上，两人一起驾车一起穿过这夜色下纵横平坦街道，真是一件美妙的事啊！
想当年，他们俩刚来到侦探社的时候，都跑社会案件。那时候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萧风还记得，他的是二八永久，她的是二六飞鸽。
是两个老牌子了，刘敬敬挑的，她说这两个车子的名字好，永久飞鸽。他们俩个，在那时就那样的，骑着车子穿行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雪天、雨天、雾天，弯路、岐路、坡路，为了委托人的一件事情，一个谜团，一些其他人的不平事，他们乐此不疲，穿梭不停。
可是，现在的刘敬敬，开着社里的车，满脑子全是合同，协议，利润，提成，还有升职，以及赚钱的梦想。
今天晚上，竟然会涉足了这样的娱乐场所。也许是她进步了，也许是自己越来越保守和滞后了，他只知道他们已经再也难以回到从前了。
车开到刘敬敬家时，因为满脑子都是对往昔的回忆，萧风险些开过站。刘敬敬家是一个两层的小楼，有两个车库。
刘敬敬的妈妈与爸爸是大学同学，也是比较早的下海一族，现在经营的服装公司已经出口到美国。所以，刘敬敬的妈妈常常往美国跑，她还说等敬敬结婚了就带她出国。
萧风很怀疑刘敬敬父母亲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刘妈妈痴迷于国外的生活，刘爸爸却从来没对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
而他们夫妻俩基本上也从不同时在一个场合出现，萧风一直怀疑，刘敬敬有时候神经质的脾气发作与此家庭生活有关。
萧风把车开进小院，放进车库，看刘家的两层小楼，一片漆黑。他估计这个时间刘爸爸肯定已经睡了。他明早一早就得起来晨练，没理由十二点多还不睡呀。
为了不惊醒刘爸爸，两个人小心的把门开开。里面一片漆黑，他们俩连灯都没开。摸着黑，把鞋换了。然后又进里屋。
以前喝多了的时候也经常在刘敬敬家住宿，他家楼上有四间卧室，有一间就是专门待客用的。
萧风在那间房里住过好多回，他关照刘敬敬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轻车熟路，就直接上楼去了。
他尽量不发现声响，怕惊醒刘爸爸，小心的上了楼。上得楼来，他发现有一间卧室还亮着灯，门也虚掩着。那好像是刘爸爸睡觉的屋子。
这老头儿没睡。萧风的好奇心和童心起来了，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要看看这老头儿在干什么。
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看见刘爸爸背对着他坐着，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台超大屏幕的电脑。
雨琦坐在那里，盯着电脑，耸动着身体，嘴里还呼哧哧的喘着气。他的耳朵上还戴着一个大的耳机，似乎在听着什么。
他的动作非常奇怪。由于是背对，他只看见他的身体晃着，不知在干什么，但是往前一看，却不由得呆住了，在电脑屏幕上，一个女人正在跳舞，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当然，因为有耳机的缘故他听不到，但刘爸爸听得到，刘爸爸的身体不停的在动着，头也不停的点着。而他电脑上的可视摄像头也是开着的，正对着他的身体。
他看见那个女人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年记，正笑着望着刘爸爸的脸，好象在劝说着什么，她的面孔有点儿熟悉，好像是看守所里抓捕归案人中的一个，她站了起来，不停的舞着。
刘爸爸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他伸出一只手也把自已的可视头调到了他的下面，就在那一刻萧风突然明白了他在干什么。他在做那种事给那个电脑里的女人看。
站在门口他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不进去。他想他此时要是进去了，刘爸爸会怎样？
他会难堪，会恐惧，更多的是会产生那种准岳父在未来的女婿面前的羞耻感，这种羞耻感可能会永久地毁坏掉一个长辈的自尊心。
躺在刘敬敬家高档的胡桃木靠背、樱桃木做衬的床上，萧风怎么也不能入睡。在别人家里过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这次他突然非常想自己的租住的屋子。
想他与刘敬敬多次在那儿亲热的情景。不知不觉地，他给她拔了电话，是关机的声音。他给她发了个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他想明天早上她要是起来看手机，她会发现的。
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见到的一幕。萧风对自己说：自从与刘敬敬恋爱以来，刘爸爸一直是个慈祥温柔的好父亲。
刚才的那一幕，不过只是老伴儿离开他寂寞生活的一个小插曲。可视聊天，黄色网站对现在的人们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也不过是出于一种生理上的需要，这不能说明什么？
那种事是一种极正常不过的生理行为，惟一不同的是，他只是看见了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已。
但是，如果不是这些网站，老人家哪儿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看来，上级领导抓住这种色情网站的活动不放，好象是太有必要了。
胡思乱想，一时难以入睡。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一惊，以为是哪个网站的女人打来的，急忙光着身子下地取出手机，上面的号码是刘敬敬的。
他接通电话。奇怪的是，刘敬敬的声音极其清醒，与刚才判若两人。
刘敬敬问：“我爸爸睡了吗？”
他撒了个谎：“他屋里一直黑着灯，我估计他早就睡了。”
刘敬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很颓丧：“好的。你听着，我一会儿上楼，你把门给我开开，注意别吵醒了爸爸。”
他吃惊的问：“怎么？你要上来？你不是喝醉了吗？”
刘敬敬愤愤的说：“刚才接到电话，他妈的！那个万雨露，竟然会放了张局长的鸽子。这事上去再说。十分钟以后给我开门，动作要轻点。千万别把我爸爸吵醒了。”
刘敬敬放下电话。萧风起身去看看刘爸爸，他屋子里的灯还是开着的。
他轻轻推了一条门缝，看见刘爸爸趴在桌上，两个胳膊软塌塌的垂了下来，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子，嘴里发出均匀的鼾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电脑还是开着的，已经进入了待机状态，屏幕是黑的。他轻轻的进去，刘爸爸睡得很香。他从他床上拿了一床被，给他盖上，他嗯了一声，身子动了动，还没醒。
他把手轻轻的点了一下鼠标，电脑从休眠状态中复苏，页面上什么也没有。所有的网页都关了，只有ＱＱ还开着，一个头像在闪动着。
他轻轻点了点那个头像，是个女性的头像。上面有一句留言：“好看不。”
那个女性的头像下面有个名字：芳姐。
他把刘爸爸耳朵上的耳机子摘了下来。然后把电脑音量设置成静音状态，无声无息的给电脑关了机。
刘爸爸一直在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他太困了。他看了看表，一点四十，明早七点钟，刘敬敬说他还要晨练。萧风怀疑这父女俩谁能按时起来？
他把灯关上，然后又把门关死。回到客厅，开了台灯，等着刘敬敬到来。
刘敬敬很准时的上来了，门轻轻的响了一下。他看见她的身影闪了一下，进了客厅。
满身酒气的刘敬敬，表情却比他刚才在歌厅里见到她时清醒的多，她疲倦的把鞋脱下，连拖鞋也没穿，赤脚进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珊瑚。”刘敬敬疲惫的说：“给我接杯水，我刚才气坏了。”
他给她接了杯热水，刘敬敬一饮而尽，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突然自嘲的笑了。
刘敬敬笑着说：“他妈的，张局竟然会被人晃点了。”
老实说，刘敬敬突然说出“晃点”这两个词，让萧风吃了一惊，这种网络流行语竟然从她那种清纯少女的嘴里出来，也委实让人有些不习惯。
刘敬敬掏出手机，拔弄了几下，交给萧风，说：“你看吧，这是那万雨露给张局发的短信。”
萧风打开看看，上面写着这样的话：“张局，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因为女人特有的生理上的问题，我今天很不舒服，不能陪你了。
“详情不便说，你是过来人也知道，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请原谅我不一一辞行了。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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