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手臂传来麻木感简直让人胃酸上泛。除了暴睡后大脑的眩晕感发出嗡嗡地响声,我连窗外偶尔飞过去,似乎毫不惧怕漫天乱飞的子弹,照旧快活着的飞鸟的叫声都没听到。当然现在这里还没有枪炮的声音,看上去还是一片祥和,不过谁知道还可以维持多久呢?
确认枫继续暴睡着,似乎要把这半把月的瞌睡全部一次性补完一样露着爽翻了的睡脸。因为眼睛还在睡眠状态,略微有点朦朦胧胧的,看东西和戴着毛玻璃镜片一般,我摸索着到了门边。
“咦?”
门没有锁上?
我回忆了一下,貌似确实没有锁上……这个要是被看见了会很不妙的……
我刚推开门就撞上门边站着的一个人。
“镜!”
面前的人很惊讶的样子,慌乱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门边,然后转身就想走。我赶紧抓住她……
“洛蕾塔?”
慢慢清晰起来的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栗色的头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穿着运动服应该是早上去晨练了,身前挂着的绣满花边的围裙……是刚刚做了早餐吗?
我看看门边放着的,没错。这样大大小小的容器装着两人份的早餐,洛蕾塔在一周前每天都会送到我和枫天天熬夜的那个房间里来。也就是这样,即便是午饭忘了吃,靠着比晚餐还丰富的洛蕾塔亲制早餐也能扛到下午。虽然每天洛蕾塔都很早来,还在睡梦中与阿拉伯数字打群架的我们俩是碰不到她了。
每天的菜式都会变化,今天是中式风味、明天就是东南亚风味、后天还有英式、法式的……甚至还有为脑力活动特制的全海鱼餐,除去淡淡的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的鱼腥味,那种烹制鱼类的手法一定不会逊于任何一位米其林大厨的。
“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先吃早饭吧。”
洛蕾塔背过身说着。
“那个,洛蕾塔,谢谢你……每天的早餐都很好吃。”
“……”
这一段时间,不仅仅是枫,和洛蕾塔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至少,要感谢一下她每天做的早饭吧。
“我应该做的,枫需要我照顾,镜的话我已经答应了镜,所以会陪着你的。”
“……”
一阵沉默。
“那,洛蕾塔,今天开始这边的事已经做完了,要训练一下吗?这段时间我的肌肉都要萎缩了……哈哈……”
都说不要故意搞笑,我还是只会这样无聊的硬搞笑来调节气氛。
“对不起,镜……”
洛蕾塔转过身来,稍稍垂下的眼帘显得有些伤感。
“诶?”
“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好,还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所以,对不起……”
“啊……不,不,是我这边不对才是,对不起,这段时间连你的伤势都没有关心过……”
洛蕾塔的伤很重吧,虽然很快就不用待在医院里了,那样的错位我都能想到有多痛苦。
“……镜不用在意的,过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到时候再……”
洛蕾塔像是老师安慰犯错的学生一样,微微地笑着。
“今天我有空的,如果可以的话,洛蕾塔想去哪里玩玩吗?”
一语既出我就知道自己又在犯二了。
“诶?”洛蕾塔很吃惊的样子看着我。
也是啊,这仗打得没有什么地方是完好的,就算有商业街啊游乐场什么地方也都关掉了吧。
“啊,对不起,完全没头绪地这么自言自语……”
“嗯~”洛蕾塔摇了摇头。
“如果镜今天有空的话我倒是想让镜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大概是去附近的山上转转,或者到集市上买东西吧,一般的剧情都是这么展开的。
洛蕾塔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想了一会,轻轻一拍手。“到时候再说吧,镜先回去洗洗澡换件衣服吧,九点钟我在大堂等你。”
“哦。”
说完洛蕾塔笑嘻嘻地走了,不过眉宇之间的忧愁还是没有消散。
我把沉甸甸的早餐端进了枫的房间,稍微吃了一点,发现没什么胃口也就停下了筷子。应该不会出去太长时间吧,中午能回来?拿出便条写下留言,让枫自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之后我赶紧回到房间里洗漱。
热水哗啦啦地呈柱状从花洒喷出来,在空中散开变成不规则形状,升起淡淡白雾,不一会儿就充满了整个浴室。
我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下来,双手伏在面前的墙上,任凭水对顺着头顶流下来。
“她们俩都喜欢我?”
不会吧,都是之前素不相识的人,何况她们存在的阶层不知道比我高出多少。但是看这些天的架势,不会是假的……
应该不会是现役中二病吧?但是我也没有中二病史,更没在车站前徒手与混混搏斗的经历啊,这个也不太可能嘛。
虽然那天枫和洛蕾塔的母亲在说这句话时,我早已被毫不合情理的状况吓到了。但是这句话,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说着的时候无论怎么想都有一种淡淡的嫉妒之情。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孩子离开后父母会感到寂寞这个逻辑定式。
难道那么做只是为了和枫与洛蕾塔在一起,让她们不再离开自己?可是这未免也有些太自私了。话说回来,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什么个事啊!
真是的,够了吧!
渐渐接受着现在这样不切实际,不合情理的设定,我实在也忍不住吐槽自己了。
尽管这么一个混沌的世界不停向前发展,终究在不知不觉间,我会融入其中的。多余的想法都是白费力气……么。
换上干净的,充满洗衣粉香味的,但又是相同款式的套装,说实话我很羡慕枫有那么多可以选的衣服。只是那种会由于不知道穿什么好的烦恼,还是留给女孩子去享受吧。
下楼碰见了坐在大堂沙发上的洛蕾塔,不知为何,她手里多了一束花。各种颜色的山茶花杂乱地拼凑在一起,没有特殊的排列也没有特定的搭配,反倒显得很自然。简简单单用牛皮纸包着的花柄却修剪得整整齐齐,必定是用心准备过的。
洛蕾塔依旧穿着深色的套装,和我穿的这个是同一种款式,只是颜色不一样。我这个是灰色,而洛蕾塔穿的是棕色,虽然和手上拿着的花很不配。嘛,抛开观赏性从实用性上来说,这套战斗套装远比枫天天穿的连衣裙实用多了,就算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也能很好的应对,至少也要结实些。
“于是乎,洛蕾塔想到哪里去呢?”
看见我过来洛蕾塔也起身向门边走去,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赶快到达心中的目的地一般。
“妈妈的墓地,我想去看看。”
“哦。”
洛蕾塔看见我这平淡的回应后反倒一脸惊讶,大概是最开始猜测我可能会惊讶于为什么她要到母亲的墓地去吧。但我确实一点也不惊讶,或许是猜到了如果是洛蕾塔的就会这么做。也没有别的理由,直觉加上一定的运气,而事实上我也猜对了。
随后,洛蕾塔也恢复了以往平静的表情,毕竟她是那种放得开又收得回的人,冷静的头脑不会让她在一件事上纠缠太久。
早上的太阳懒洋洋的,就和那个早上一样,只有我和洛蕾塔两个人,又是一长段山路。因为在埋葬时,枫直接让别的人去做了,而且自己也只拉我去看过一次。而那一次,我甚至感受不到枫对死去的这个,她的母亲有任何源自对逝去亲人怀念的悲伤,仅仅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不过是知道这个陌生人的名字。简单的看上几眼就算是对埋在隆起土堆下亡灵的默哀,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不知是枫在逃避还是她对于此就是这样,眼前倒在枪下的人对她来说并是那么重要。
洛蕾塔缓了半个身位在我的侧面走着,略微扫过发现她的表情也并无变化。静静的,显得很睿智、冷静,和平时没有区别。莫非她也是和枫一样的态度?那天死去的人究竟是谁?
刚这么想我就直接否定了自己,洛蕾塔非但不是没有变化,一路上缄默不语,微微垂下的眼角倒真的像是传递着对家人的追思。
“洛蕾塔?”
“怎么了?”
“周围是不是稍微有点安静得可怕啊?”
“是吗?”
……
对话完全由疑问句组成啊……
“镜不要想太多了就好。”
我现在脑袋空空的,还真是什么都没有想。
“是我让镜开枪的,所以我不会责备镜的。”洛蕾塔的声音从斜后方幽幽地飘来。
看来洛蕾塔并不知道人是枫最后杀死的,不过我并不想以此将责任推脱给枫,说什么我没有杀是枫干的这样很低贱的话。
“但是我有些吃惊啊,你母亲也是枫的母亲。”
“哦,是吗?”洛蕾塔停了下来,本来就不大的脚步声化作摩擦地面的急停。
“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啊……”慢慢察觉到洛蕾塔今天有点不对劲,似乎太过于做作了?还是什么的。
“嗯……嘛,你的错觉吧。”
见我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拿一副“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怎么了?发烧了?”为潜台词的表情看着她,洛蕾塔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话辩解到。
“也是吧,你倒也不像会刻意隐藏自己的人……对了,刚刚的我有说错什么吗?如果是的话我给你道歉……”
“不,没说错什么,只是我很在意枫没有给你讲那件事。”
洛蕾塔视线回到前方超过我,向着小路的远处前进。虽说去埋葬的地方的路也就这一条,你也不要自信到抛开引路的人就走啊。
看着洛蕾塔向前走去,我也只好赶快追上来。
“那件事?”
你们到底有多少秘密不为人知啊。
“嗯,就是为什么我的母亲也是枫的母亲那件事。”
洛蕾塔说,她双亲都在枫父亲的公司里任职,而枫的母亲早在枫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大概两年前,枫的父亲到中东谈合同却遭到当地**武装的袭击,尽管有私人雇佣兵,但连同去的工作人员一共就只有不到五个人活了下来。洛蕾塔的父母均在工作人员中,而父亲在袭击中身亡,母亲却活了下来。
回到国内后,洛蕾塔的母亲因为失去了丈夫而十分低落,整天颓废着,连着好几星期没有去工作。尽管有公司为了安抚死者家属发的一大笔钱,但面临着失去家庭主心骨的困境,失去丈夫失去父亲的悲惨境地,洛蕾塔和她的母亲过得日子表面上很光鲜,暗地里却十分痛苦。本来就因为双亲长期不在家的洛蕾塔也不止如何处理,无法安慰母亲,更不知道眼前的人除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值得自己为之付出的。
就是这个时候,作为公司领导的枫的父亲,为了安慰洛蕾塔母亲让她继续去上班,回到原本的生活上去,经常到洛蕾塔家里帮她们做家务啊邀她们在家一起看电影什么的。那段时间枫的父亲仅仅只到她们家去过,而类似状况的遇难员工家属远不止这一例,可谓是特殊照顾。所以时间一久,洛蕾塔的母亲也就对本来就失去妻子的枫的父亲抱有了好感,所以洛蕾塔的母亲也就依靠每天与枫的父亲接触的机会慢慢培养着感情。一起聊天,一起做饭,一起述说自己的经历,相互宽慰……
最后,大概在去年,枫的父亲和洛蕾塔的母亲结婚了,自然而然枫和洛蕾塔也就变成了一家人。
只是,在婚后不久,洛蕾塔的母亲态度发生了极其大的变化。大概是由于生活水平骤然提升到成为富家太太的程度和丈夫在那之后便埋头于工作中不能经常陪伴的原因,慢慢开始接触毒品,跑去和外边的男人寻求人生的快乐,以及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枫和洛蕾塔因为是和母亲住在一起,所以这变化一点一点也被她们看在眼里,而她俩也渐渐开始被疏远。即便是放学回家也不会有母亲亲手做好晚饭等着她们,摆在她们面前的不过是一副被社会闲散人弄得乱七八糟的垃圾场模样的家。
从那时候开始,枫和洛蕾塔也被视为累赘。因为只要有她们在,就要多花钱,而且在家里也碍手碍脚,所以恶语相向也是家常便饭了。枫实际上也就是和洛蕾塔在一起生活而已,根本没有“母亲”这样的角色存在于她们后一年的日常生活中。害怕拖累父亲,所以也没有将实情说明寻求父亲的帮助,而仅仅靠着母亲每月以一种蔑视的态度很不情愿扔来的很少的钱维持两人的生活。甚至两人到了相依为命的程度,原本出生富家的枫在洛蕾塔努力守护下才渐渐适应了生活,而不会因为保留着的大小姐脾气没法承受如此的痛苦。洛蕾塔也自己也暗暗下了决心要保护枫,所以对于枫来说继母从来没有出现,有的也只是姐姐般的洛蕾塔,这也差不多是为什么枫对洛蕾塔的母亲基本上没有感情的原因。只有对眼前这个拿着自己亲生父亲给的钱四处挥霍的继母,枫更关心的也是身边的洛蕾塔。
“所以才导致母女三人被内在的因素拆散,关系也很僵硬。”我这么想着。
洛蕾塔把手里的花慢慢放到隆起的土堆上,静静地看着。
“母亲在父亲死后接管了公司,但她却只想着怎么样逃出去,丝毫不顾忌其他人的感受。”
“是要逃到一个小岛上去吧?”
枫说过这一部分的内容。
洛蕾塔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在她那天准备去转移公司资产接见外国大使时,在楼道里用灭火器罐砸断了她的腿。”
诶?!
洛蕾塔做的?不至于吧……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这么狠的手……
“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
洛蕾塔蹲下来,用手扶在红紫色的泥土上。
“这一点我对不起我的母亲,但是也就是这一点无法让我原谅她。”
“但是无论怎么说也不用这么做啊。”
我无法理解洛蕾塔这么做的用意。
“我想如果是镜的话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洛蕾塔看着眼前被埋在泥土下的人微微笑着,惋惜?还是后悔?
“……”
“我没办法原谅一个轻易拆破别人梦想的人。”
我一脸茫然,洛蕾塔也就继续解释下去。
“我的父亲,也就是枫的父亲,在开战不久后便立下誓言要赶走帝国军队,即便是他死后也希望枫能够完成他的遗志,而枫也在将近一季的时间里理解了父亲的愿望,并在父亲死后表达出了强烈的愿望。”
“而你的母亲却执意要出逃的意愿与之相悖,所以因为你要保护枫才这样做的吗?”
洛蕾塔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足足看了有半分钟。
“噗……”
诶?
“为,为什么要笑啊。这里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还是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搞什么啊,本来就是一头雾水,洛蕾塔一笑我更不明白了。
洛蕾塔轻轻摇摇头,藏在晃动着的短发下的笑脸变得爽朗起来。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虽然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倒是让我看到了人间的险恶,让我讨厌了一些人又喜欢上了一些人。不论过程的话,结果还是很富有幻想色彩的嘛。”
洛蕾塔刷的站起来,头发因为惯性像是蘑菇一般飘散起来。
“无论是哪一次,我认为我都没有做错事。”
“没有去试着改变你的母亲吗?”
山间的雾慢慢浓了起来,就像打上马赛克的背景,前面只有洛蕾塔一个人而已。
“不管是为了枫去那么努力地与妈妈对抗保护她,这个镜理解起来可能会有难度,但是我真的是很努力就是了;以及要镜开枪杀掉自己的妈妈一样……等等很多事情。”洛蕾塔本来想说更多的事情的,但似乎想想后觉得不合适也就没有说了。
“镜说得没错,我应该去试着改变她,或许结局并不会这么凄惨,而我也这么做了……”洛蕾塔顿了一顿,“可是对于我来说,我没办法改变她的同时守护在枫的身边。”
“?”我继续以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洛蕾塔。
“我母亲当时在战前说,如果没有枫的话,日子就好过得过,所以要以将枫诱骗到落后的那些国家做人肉奴隶,并且不告诉枫的父亲为代价让她重新回到‘正常’。”
但这是一个骗局,洛蕾塔也识破了一切。就算是如此做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在她母亲的条件中,一切只是为了一步一步丢掉身边的包袱,从枫开始。
“变得‘正常’……如果以此为报偿来谈条件,本来就是一件愚蠢的事,那也绝对不是我母亲本来应该说出的话。”
就是这样,如此含糊的概念,即便是小学生也能看破其中必定深藏着秘密。
“嗯,总觉得洛蕾塔也付出了不少呢……”
“镜你的反应太淡了吧,再说这才不是什么付出。”
洛蕾塔伸出手抓起地上一把比较干的泥土,然后手心向上紧紧握住。那把泥土远远超过洛蕾塔能够握住的量,所以小小的泥块就从手指的间隙中一块一块地向外落。而洛蕾塔也逐渐握紧五指,最后完全合拢,没有缝隙,泥土块也停止了掉落。
“努力抓住的也只有中心的这一点点而已,其他的终究会失去。”洛蕾塔放开五指,唯独而手心有一小块没有掉到地上的泥块。
“对于我来说也许就是这样吧,无奈的家庭与自己努力的人生什么的。”
回头再看看跟前的墓,洛蕾塔问道“镜的活着的理由找到了?”
“冷不丁的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好像懂了好像没懂,我似乎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而被重新提起这件事,有点让我头脑一时转不过弯。
“嘛,就是要给镜一个出其不意啊,这样镜就不会忘了‘原来和一个叫洛蕾塔的人有这样的约定啊’。”一脸坏笑说着,自顾自地往回走。
有时候我有些捉摸不透洛蕾塔的地方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过分大的经历上的不同暂且不说,人的性格上也有着很大的差距。
“就这么完了啊……”有一种感觉,洛蕾塔比枫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更加省事。枫上次仅仅是来看一次就走而已,洛蕾塔不仅是来“好好的”表达了对自己母亲的哀思,又揭开了我心里的疑问,大概吧。或许在我看来这样似乎过于简单的方式不足以和印象中哭得昏天黑地的场景相对应,但这也就是洛蕾塔作为女儿在对待不太令人称得上完美的母亲时给出的答案吧。
走在回去的方向上慢慢有不少商贩把货摊摆在人员比较集中的大马路上,就像正在开业的商店街或者集市一般。想起了某教科书上“日中为市”说的就是样吧,现在也差不多要到中午了。
这一带还算是和平,至少没有遭到远程的打击。听洛蕾塔说这附近还有几条街上也有这样“赶集”一般的市场,虽然只是路边摊,不过商品的数量还是能够称得上琳琅满目。新鲜的食材不用说,日用品啊电子设备啊甚至是**都能都在这里方便地买到,除了每家卖的商品不一定都是食物外,因为生活在城市里没有看见真正赶集的场面,所以我倒觉得像是菜市。逐渐多起来的人群吵吵嚷嚷,叫卖、砍价,呼朋唤友找小孩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和昔日城市一角的菜市里有着万分的相似。
“洛蕾塔姐姐,暮月。”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稍稍还有点重,我揉揉肩膀转头回去看就发现半扛着大大的冬瓜和大袋小袋的食材站在身后的琴理。穿着套衫和牛仔裤,把头发分出很小一股用蓝色的绸带束在一边,现在琴理的形象和之前发生的变化太大了,要不是银色的头发和眼睛过于特殊,我根本认不出是她。
“琴理啊,真是辛苦你了,我来拿一点吧。”
洛蕾塔说着接过了琴理手上的一部分袋子。
“喏~”
“干嘛?”
琴理把手里泛着白毛般花纹的冬瓜举向我。
“你也拿一点啊。”
诶?直接转行为苦力了?嘛,让洛蕾塔和琴理拿着,自己甩空手也不好吧……这样想着我接过了冬瓜。不对……
“话说你刚刚拿什么东西拍我的肩膀啊。”
“冬瓜啊。”琴理把头稍稍向右倾斜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银色的头发跟着向右摆动了一下。
喂喂,按照设定你又不是三无,干嘛玩这套啊。
“多亏琴理把东西都买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洛蕾塔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袋子,确定要买的东西都买了,迈开步子准备继续往回走。
“就这么回去了?”
听见我的话走在前面的洛蕾塔和琴理停下来转过头看看我。
“镜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诶?我只是想第一次看到这边摆摊,不去逛逛么……什么的。才察觉到洛蕾塔和琴理应该是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才对,不,应该是天天来吧,毕竟要买那么多东西。
“我去逛逛吧?”
为什么我要用疑问句……
“那镜就带着那个大冬瓜去逛吧,记得早点回来,午饭要用那个的。”
呃,你这么说我更不可能去了啊。这东西虽说不是太重,但如果拿着很久的话还是很吃不消的。再说既然中午要用这个,万一我回去晚了……这时我脑子里晃过一副洛蕾塔拿着菜刀站在我面前冷笑着的样子,好可怕。没办法,跟着她们先回去吧,至少明天来买东西的时候可以逛逛吧。
洛蕾塔在前面走着,回去的路上有两个大叔扯着嗓门聊着天。
“听说自由防御军今天要庆祝第一次打胜仗。”其中一个穿着夹克的大叔抽着烟,很神气的样子说道。
“自由防御军”,应该是民兵组织吧,叫个这样的名字真是非主流。不过,第一次打胜仗什么的,难道以前都被打败了?
另一位大叔喝着方形银色金属壶里的酒接着说,“那今晚就会举办‘那个’了?”
“嗯,是啊,哈哈哈……又可以白吃一顿了!”
“在现在这可真是难得啊。”
两位大叔接着靠在一起勾肩搭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哈哈笑了起来。
“那个”?什么东西?听上去不错啊,可以免费吃什么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是什么?”于是我等走近的时候靠过去问道。
“哦,你是新到这里来的?”喝酒的大叔满口酒气回答说。
“算是吧……”来了半个月也当了半个月家里,不,公司里蹲对外面确实知道的也很少。
“那喝一口酒就告诉你~”说着大叔递出了酒壶,旁边的大叔也吹着口哨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呃,怎么办……我本身很讨厌喝酒的,就算知道自己酒量还好也会坚持不喝。原来在家庭聚餐时亲戚家同龄的孩子都在喝着酒,而我死也不去碰反倒被笑话了。
嘛,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就算好喝,以杀死大量脑细胞为代价也太不值得了。
不过……
“咕噜……”
噗——
“哈哈哈…………”
喝进去一点点就被酒辣得赶紧吐了出来,喂喂,你这酒多少度的啊。而两个大叔也被我的举动逗得笑作一团,眼泪都笑出来了。
呃……我就知道结局必然是这样的。
“那个……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好辣啊这货,简直和海椒的那种天然的辣是两个概念,这样的烈性酒简直是干辣,和直接吃烧碱估计是一个感觉。
“好吧,就告诉你吧小子,今晚有本地的公子哥请客吃饭,任何人都可以来哦。其他的你知道了也没用,你只要赶快回去告诉你的小伙伴们就行了。”喝酒的大叔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一边散发着酒味地大喊着。
告别了快乐的大叔们,我赶上了在前面等着我的洛蕾塔和琴理。
“啊~~真是不像样子,暮月哟。”琴理轻蔑地看着我,立刻让我想起了某园艺师……
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来教育我了……
“真是对不起了……”
“镜,你不觉得应该也和我说句对不起吗?”洛蕾塔转过身那她那能把人急冻住的眼神盯着我。
“……呃……小的又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错事了吗,洛蕾塔大人……”
“放着知道的人不问,去问别人还被玩了,你要我说什么好。”
原来你知道啊!不过总觉得这句话要是说出来我就输了。
……
“那今晚就去玩玩吧,反正你们也没有什多少钱,这样也可以省一顿饭钱。”
我都没去数到底有多少钱在枫的账户上,虽然知道确实不多就是了……洛蕾塔你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啊。
“是……”
“洛蕾塔姐姐,我们现在经济状况很拮据吗?”琴理旁边问道。
“也不算吧,毕竟还是有那么几千个亿,不过能省则省吧。”洛蕾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了个、十、百、千、万……我〇!整整十二位数的金额诶!
一面感叹着洛蕾塔的淡定,一面佩服则枫的父亲居然创造了这么多的财富……虽然感觉漏掉了什么更重要的,不过算了,懒得去管了。
“那就大家一起去吧,对了,也叫上枫吧,我也想和她和好呢。”琴理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美滋滋地笑着。
“嗯,就那样吧,镜也可以弥补一下没有逛到集市的遗憾了。不过眼下还是早点回去吧,要不然就要出迷失杀人案了。”
单手抱住冬瓜,掏出MCI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要是再磨蹭一会房间里的某人一定会发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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