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不用谢我啦。”
就这样,洋馆的邪神诅咒算是在布莱尔和秦雨柔的联手制约下,被彻彻底底的封印在了那片滋生着罪恶的土地上。
在那一晚后,一行人送脱力昏迷的秦雨柔回到了唐人街,给她办了间旅馆休息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秦雨柔恢复意识在醒来的时候,布莱尔早已是踪影不见,只剩下吴春秀一家人是登门拜谢。
“吴掌柜您真别谢我!”秦雨柔不停的推辞着吴春秀塞过来的银行卡。
“拿着!您拿着!”吴春秀激动的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塞到秦雨柔手里,“这张卡您尽管拿去用!如果没有您出手相助,只怕我们一家人都得死在洋馆里面!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商会的座上宾!在国外的一切花销都由我们华人商会承担!”
“受不起真的受不起!”秦雨柔连忙推辞,“这是我和崂山老爷子还有布莱尔宗师一起的功劳!这礼可太重了我受不起啊!”
“害,天师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李竹笑眯眯的说道。
“不是您只身一人把洋馆的诅咒解决掉了嘛?哪有什么崂山老道和女巫啊?”
秦雨柔闻言一愣。他们这是怎么了?当时他们明明就在现场看着怎么却记不起来了呢?
难道说....是布莱尔和崂山老道联合篡改了他们的记忆吗?
想到此处秦雨柔不由连连感叹。他们几位才是真正不问红尘的仙师啊,他们是两袖清风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倒显得她太功利了。什么时候我也能达到这种境界啊。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吴春秀可就把黑卡塞进秦雨柔手里了,笑眯眯的握住秦雨柔的手:“天师,您就收下吧。不瞒您说,要不要陪我们几位吃一顿午饭再走?早上七点钟的飞机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不了不了。”秦雨柔是连连摆手,“我和我兄弟急着回家,就不便多留了。”
正说话间,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可了不得啦!”众人扭向回身这么一看,就见震云满脸惊恐的跑进了旅馆内,扶着门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吴春秀立马问道:“震云?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是天师那个大个子朋友!”震云是又气又急,“您那个朋友可闯了大祸了!”
秦雨柔闻言心里一惊,登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询问:“老苏他怎么回事?!”
“我就跟您明说吧。就在今天一大清早,那个大个子醒来之后打昏了领事馆的几个安保,拿走了他们步枪,偷了辆车直接杀向CIA在德克萨斯州的分部,血洗了整个指挥中心,三十多个特工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死亡人数更是难以估量!他整个人都已经疯了!”
秦雨柔闻言,用力的咬了咬牙。
“....带我去找他!”
一行人驱车来到达拉斯的CIA分部指挥中心大楼前,此时的大厦早就被大批大批荷枪实弹的反恐部队团团包围,直升机乌央乌央的围着大厦来回盘旋。
除了闻讯赶来的美方官员,还有领事馆的人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叽里呱啦的和CIA负责人交涉着什么。
秦雨柔拿起围巾遮住脸庞,跳下车急急忙忙的跑打那个看起来像是领事馆负责人的眼镜男背后,伸手往他肩膀这么一扒拉,两个人打一照面皆是一愣。
秦雨柔大惊道:“小方?!”
方旭东愣了几秒,也是脸色骤变:“你是....茅山的秦道长?!他们不是说你已经战死在日本了吗?!”
“嘘!”秦雨柔一把拉过小方,示意他小点声,“隔墙有耳。实不相瞒,我是被美国人抓到这里做实验然后跑出来的,就跟你明说吧:大厦里那位大开杀戒的壮汉,就是前来救我的兄弟。”
方旭东扶了扶眼镜:“哦哦,这样啊....我也是不久前才被调遣到这里作为驻美领事馆负责人的,世界真小。”
秦雨柔又问:“苏义祥现在怎么样了?”
“他失控了。”方旭东眉头紧蹙的摇头道,“从监控调取的录像来看,他是从正门一路杀进去的,明显没有制定任何计划,见人就杀,见到仪器就毁,这完全是他出于愤怒的一场无预谋袭击。”
“在你来这前,FBI已经试图进行交涉了好几次,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反恐小队随时都会突入大厦。你有看法吗,天师?”
秦雨柔长长叹息一声,“想办法让反恐部队再拖一会儿,让我去跟他交涉吧。毕竟事情闹到这一步,我也难逃其咎。”
“天师,你真的有把握吗?”
“害....”秦雨柔耸了耸肩,拨开人群要往里走,有几个警察见状上去要拦秦雨柔,却被小方等人拦下叽哩哇啦的解释起来。
秦雨柔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来到大厦的门口。那扇自动感应的玻璃门早就失去了感应功能,已经有一边玻璃门碎成了一堆玻璃渣撒落在地毯上,而另一边的玻璃门上也布满了弹孔和皲裂,甚至还有几颗瘪掉的弹头嵌在上面。
秦雨柔走进大厦,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个光头接待员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眉心之间赫然是一个血洞,两旁边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无不是眉心和胸膛中弹而亡,手指还搭在配枪的扳机上,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机会拔枪。
绕开这些尸体,秦雨柔来到电梯间前。左右两边分别有三座电梯,左手边中间的电梯门上全是被子弹打出来的凹痕,墙面上是一排扫射出的弹孔,奥观海的画像被打的千疮百孔。
这几座电梯几乎都停运了,只剩下一座电梯还能使用。秦雨柔按了下向上的按钮,一座电梯缓缓停在了一楼。
随着轿厢门的开启,轿厢赫然堆着四具支离破碎的尸体。着装来看,这些倒霉鬼应该都是军衔不低军官,喷溅在玻璃上鲜血顺着弹孔的裂痕缓缓流淌,看的出来这些家伙是在门开的一瞬间被扫成了碎块。
秦雨柔也不忌讳,走进电梯往楼层按键看了一眼,只见8楼的按键上有一个显眼的血指印。
秦雨柔摁下楼层按钮,电梯缓缓升上八楼。
八楼一到,电梯门一开,一具尸体直接倒进了电梯,秦雨柔侧身一闪,那具尸体便倒在了尸块之中。这个特工是腹腔中弹,肠子都流出来了。一定是侥幸没被杀掉的家伙,想搭乘电梯逃跑,却没能按到电梯下行键,最后活活死在了电梯门上。
秦雨柔走出电梯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八楼之中更是战况惨烈,破碎的玻璃,千疮百孔的墙壁,被踹翻当做掩体的桌子满是弹孔,掩体后赫然就是一具尸体。
还有的尸体是脑袋被撞碎了窗户,窗沿上的锋利玻璃渣扎进了脖颈,挂在窗户上死掉的;更有的是尸体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被烧的通体焦黑倒在地上。
一道飘逸的血痕出现在墙面上,仿佛书法名家的惊鸿一笔。那是个靠着墙死在了地上的特工,他的颈动脉被割开的时候,喷涌的鲜血便在墙面上勾勒出这么一副图画。
紧走几步,再枴一个角就能到达总指挥室的时候,秦雨柔就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值得吗,贪狼?”
接着,就听到那后面传来阵阵的啜泣。
探头张望出去,就见在尸横遍野的总指挥室门前,苏义祥靠着墙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揪着头发,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悲愤之情。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墨绿军装的外国老人,他满头白发,军服的肩章上赫然贴着绿色贝雷帽那标准的匕首骷髅图案。他没有戴配枪,也并不惧怕苏义祥,只是站在那里面,望着苏义祥的沉默表情难掩哀伤。
“他们欺骗了全世界。”苏义祥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们从我身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战友,我的荣誉,我的人性....我只是想像个普通一样度过余生,你们却又夺走我的父亲....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
“歌莉娅,罗曼,安德森....他们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却得不到安息,我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该死的一切?全是因为你们,全是因为你们这群狗屁官僚!”
那中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们都该死....你们全都该死!这根本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们究竟为何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好半晌,上将在低声说道:“都结束了,贪狼....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是我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特种兵,我不希望你最后的结局会是死在这里。”
“没有结束!没有!”苏义祥厉声怒吼道,“你不能像开关一下说关就关!即便我停下,那些该死的政客也不会放过我!”
“这本不该是我的战争!伊拉克战争是你们发起的!也是你当初忽悠我加入的!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是做了我应当做的事情!可是有人歪曲了事实真相!”
“你根本不知道我从伊拉克战场回来以后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些反智愚昧的蛆虫在政客夸大的谎言下朝我抗议!四处排挤我!说我是孩童杀手这种狗屁话!那些日子里我四处漂泊甚至不敢回家见一面我的父母!”
“他们算什么狗屁东西?!他们算什么?!他们又没有在那里与我感同身受过他们凭什么抗议我?!就因为那些....那些该死的政客三两句蛊惑人心的屁话吗?!”
中将深深叹了口气。
“那段日子我们都不好过....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只有你!”苏义祥怒吼道,“对我来说有的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梦魇!在战场上,我听信了你们的所为「荣誉」而奋战!大家相互掩护,把后背交给彼此!结果呢?他们全都死了!什么都没了!”
“在战场上我可以熟练使用各种各样的装备!哪怕对面有一个机枪排我都可以制定计划一举拿下!可是回到美国之后我却连几句漏洞百出的流言蜚语都他妈的解决不掉!”苏义祥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摘下锯式机枪狠狠砸在玻璃上。
他将积压在心底整整五年的痛苦一股脑抒发出来。秦雨柔只是在墙后静静地听着,少见的没有抽烟。
苏义祥痛苦的捂住了脸:“天啊....大家都去哪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万人声讨....为什么....每每夜深人静,只要闭上眼睛他们的面孔就会在我眼前萦绕。在那个虚伪的战场上,我有着一帮好兄弟,可回到美国,却只剩下歌莉娅,结果现在歌莉娅也....”
“凯森中将....你还记得安德森吗?”
中将沉默不语。
“就是那个....天生有点大舌头的家伙,有一次趁他睡觉的时候,我在他旁边放了一炮,把他吓醒了,他当时为了骂我舌头硬是捋直了.....哈哈哈....”苏义祥的笑声满是哽咽。
“他总是说他有个漂亮的老婆....我们一直闹着要他带照片出来看,他不肯,他说自己活着回去的话一定会把妻子亲自带出来给我们看看的....”
“就在那一晚....他的下巴被炸烂了,他就那么用半张脸看着我,紧紧抓住我的手!他想说话可是我听不清!没有人来帮我们!没有人!我本来也该死在那一晚,可是我活下来了,可我真的本该死在那里的....本该如此.....整整五年,我尝试过忘记,可我忘不掉....根本忘不掉....”
走廊中只剩下苏义祥低声啜泣。
缓慢的脚步声一步步走来。秦雨柔缓缓走到苏义祥身边半蹲下身,按着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老苏,我们回家吧。”
苏义祥眼圈红肿,转头看向秦雨柔,仿佛是洪水找到了决堤口,抱住秦雨柔是放声恸哭。
“没事了....没事了....”秦雨柔抱住苏义祥的脑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中将沉默的看着她。秦雨柔扫了一眼中将,也没有说话。
在美国发生的这一切,对于苏义祥来说,他已经承受的太多了。
苏义祥哭了约摸五分多钟,这才擦干眼泪,在秦雨柔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他背过身去,最后看了一眼中将,便语秦雨柔一齐离开。
中将哽咽了一下。他知道,这一次或许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照顾好他!”中将冲着秦雨柔的背影用中文喊道,“这里有一处地下车库可以离开。毕竟,你是他唯二能够敞开心扉的人了!”
秦雨柔把这些话语听在耳朵里,和苏义祥一同走进来电梯之中。
.....
怎么离开大厦坐车到机场且不提。在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两人是终于坐上了返回华夏的航班。
秦雨柔要了杯葡萄酒,放在苏义祥跟前。苏义祥托着脑袋,望着机窗外的蓝天白云出神,理都不带理会一下。
“老苏。”秦雨柔拍拍他的肩膀。
“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他这才回过头来,眼圈还是很红。
秦雨柔笑着揉了揉他的鼻子:“过去的事,你总得学会放下。记住了老苏,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的旅途,还远远没结束呢。”
说罢,秦雨柔把眼罩一戴,拉过毯子盖在身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苏义祥望着睡姿毫无戒备的秦雨柔,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红酒喝了一口,继续看向窗外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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