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乎忘了网球队有一个教练了。
拎着提包的蓝发重新出现在网球场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啊，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迟了几秒，我才想起这个人是网球队的教练。
这个时候网球场上实在没有几个人，除了我、郭佳、凌直、司马诘，就只有三四个以只会前围观现在还是只会围观的人。但是教练看了这幅景象，却没有抱怨或是责备。
我们看着他，他也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迟了几秒，他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回应道。
他走到了近前，“明君，你们和何谷打架的那天，我看见了……”
“是吗？”当时打得太投入了，我没有顾周围有没有路人。不对啊，你一个教练看到队员打架你都不知道上前拦一栏，教练有你这么当的吗？
算了，还是把它当做路人吧。
“你打算参加比赛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三个星期，就由我来特训你吧。你跟我来。其他人留在网球场继续训练。”
说着，他转过了身，背对我们，意识到我没有跟上去之后他又回头看了看。
“这个人……可信吗？”我问司马诘。
蓝发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关系的，你跟着他走吧。”司马诘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淡，使我不能从他的话里读出任何情报。
蓝发带我来到了公园网球场。
公园离华园中学很近。
网球场上还是没有人。
“如果是这里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打扰吧？我比较希望没有任何一个围观的人，但是那好像也不太现实。算了，就这样吧。”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球拍和球。他说：“那么，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网球真正的样子。”
他把球扔了起来，但是扔的高度很低，还不超过他的身高。球飞到了他的头顶又落了下来，他把球打了出去。
蛇球？
我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把这一球打回去。
球在界外飞着，飞过球场的两个角，仍没有下落的意思。球飞回了蓝发的场地，回到了蓝发的手中。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说不出。
蓝发没有笑，眼神冷冷地。第一次见到的他是带着微笑的，现在的他，认真了很多倍。
他那张脸实在太年轻了，实际年龄也不过是十九岁，所以我不愿意用“教练”来称呼他。
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强。
坑爹啊。
“有什么感想？”他问道。
“网球……太可怕了……”
“我先告诉你吧，公孙水色的球我的确打得出，因为我本来就擅长模仿。我想告诉你，公孙水色的杀手锏是‘回天’和短球搭配——回天是在球中加入特定的旋转，使对手打回来的下一球按照自己定下轨道飞行，公孙水色有时候不会让球飞向自己，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会知道那一球的轨道。如果做他的对手的话，就必须记住一点，如果他打出了曲球或者自己意外地打出了曲球，那么那一球，一定被公孙水色控制了。公孙水色就是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要怎么打败他？”
“果然……是要先学习他，和他站在同等的地方，但这已经足够难了。”
“‘回天’是如何打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吧？”
“理论上……我认为是可能的。但是，我没有信心打出来，即使打出来，短时间内也很难熟练。”
“还有三个星期，应该够了。”
“是吗？”
不知不觉，我打网球已经一个月多了。在大赛之前还要训练三个星期，那样我几乎就打了两个月的网球……不，是训练了两个月。
我生平第一次，在一件事上花费了这么多努力。以往，不论是学习还是篮球，我都没有太大兴趣。
而且，我第一次找到了目标。公孙水色，燕云，蓝发，这些人都等着我超越。
特训的这段时间里，我早晨没有参加网球队的跑步，凌直告诉我那活动他们已经终止了。我每天放学后去公园网球场打球，打球之余，有时也和蓝发聊一些有的没的。
“前辈你打球这么强，为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你？以你的实力，成为职业级完全不在话下吧？”我问道。
“网球……其实我已经放弃了……”
“为什么？”
我把球打了过去，蓝发没有去接。他说：“因为网球，我失去了一些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对局中，把对手杀死了。”
蓝发吐出的这一句话，吓到了我。
他继续往下说：“在一场比赛上，我遇到了一个不服输的对手。他……不肯认输，最后死了。虽然被证实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我还是无法不介意。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再也不碰网球拍了。只是华园的校长和我是老交情，碍于情面，我才答应了做这个教练，不过……我还是不想握球拍。”说到这里，蓝发低头看着手中的球拍，“愿意陪你训练是因为我不想华园的网球队解散，也算是还了校长的人情吧……明年，不，这场比赛之后，我绝对再也不打球了。这次是真的。”
听起来是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个故事。
就想骗人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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