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兹雇佣兵营地】
“二队回来了吗。”
一名断角萨卡兹雇佣兵端着水壶走到营地入口，将水壶递给看守的萨卡兹雇佣兵。
萨卡兹雇佣兵接过水壶，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
“没呢，前面传来最新的消息，二队和另一批整合运动部队发生争执，好像是物资的分配问题。”
“呵，他们可真倒霉啊。”
“是啊，他们真倒霉，遇上了二队。”
萨卡兹雇佣兵举起水壶喝了几口，将空的水壶递给断角萨卡兹雇佣兵。
断角萨卡兹雇佣兵接过水壶，坐在一旁的废墟堆上。
看守的萨卡兹见断角萨卡兹没有离开的意思，虽说是奇怪倒也不会感到反感，毕竟有人能够分担自己的孤独了。
“那个萨卡兹女人去哪里？今早上就不太正常，多次离队，不服从头儿的安排，多次与头儿公开叫嚣。好几次差点没拉住头儿，那女人也不知道消停点。”
“唉——那女人从来就不正常，你也是知道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
“头儿就没有想过杀了那个女人吗？反正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当着众人的面杀了那个女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被当众羞辱还能笑脸相迎。”
“试过，怎么没有试过。头儿好几次试图杀死那个女人，毒杀，刺杀，用源石炸药，但那个女人第二天不还是在我们面前活蹦乱跳吗。”
“生命力真顽强啊。”
“如果仅仅是生命力顽强就算了，可惜那个女人记仇，凡是得罪过她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有次好像是头儿把女人得罪恼了，那个女人半夜在头儿的身边安满了炸弹……”
“然后凌晨两点引爆是吧，唉，都记得的。所有人半夜睡着好好的突然被爆炸声惊醒，确认了不是敌袭后刚要入睡，又是一阵爆炸。然后所有人半夜怒气冲天的在那拆炸弹，只有那个女人不知道躲哪睡觉去了。”
“有一说一，头儿的皮是真厚，十几枚炸弹同时引爆，只是破了点皮 。”
“嗯，那可真的是没想到，都准备去别的部队找会医术的了，头儿站起来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臂，叫住他们。”
“想必当时那个女人都被震惊了吧。”
二人聊了一会，断角萨卡兹沉默了一段时间，忽然抬起头看向看守的萨卡兹。
“你觉得那个疯女人和头儿打起来，谁能赢。”
看守的萨卡兹抬起头，摸索着下巴，似乎是认真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断角萨卡兹默默盯着看守的萨卡兹，举起水壶晃了晃，将剩余的水饮尽。
“……不太好说。”
看守的萨卡兹的说法，显然让断角萨卡兹有些失望。
“但是可以说……头儿可以失误很多次，但疯女人只能失误一次。”
断角萨卡兹看了眼看守的萨卡兹，叹息摇了摇头，收起水壶转身走向营地内。
“哎？不再聊一聊了吗？”
“不了，我有点累了，回去歇歇。”
————
“…………”
两名萨卡兹雇佣兵站在仓库前，身后的仓库才刚刚粗糙的完工，很是简陋，大小不一的木板被胡乱钉在一起，勉强形成四面墙壁将物资包裹起来。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有股木头独有的木香弥漫在空气中。
高壮的萨卡兹握着巨弩面无表情的环视着四周，略显瘦弱的萨卡兹握着一把破碎柴刀，环顾着四周时假装不经意的看向高壮的萨卡兹。
“要变天了。”
高壮的萨卡兹看着天空，冷漠的说道。
黑压压的天空，不知何时竟隐约浮现出赤色。原本压抑的天空此刻变得更加诡异，心中的恐惧正在逐渐放大，想要逃离这里。
瘦弱的萨卡兹随意的看了一眼天空。
“嗯，是红了点。”
“有些不安，心里十分狂躁。”
“我也是……”
“越是狂躁，就越是恐惧。越是恐惧就越是狂躁。”
“那不就死循环了吗。”
“嗯。”
高壮的萨卡兹微微点头，凝视着眼前，气氛再次凝固。
瘦弱的萨卡兹撇了一眼高壮的萨卡兹，显然不想这么早结束话题。早知道要与眼前的这个‘哑巴’一起值班，就应该再去抢一台收音机，起码气氛不会这么尴尬。
瘦弱的萨卡兹撇了几眼高壮的萨卡兹，几次想要上前搭话，但没有合适的话题让他很难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不再当雇佣兵，而去干点别的。”
“不曾敢想，那种奢侈的幻想对我们来说是一瓶毒药，那会扼杀我们的气势，剥夺我们生存的能力。”
“只是想想而已，你太过夸张了。”
“……我的学历停留在初中阶段，那决定了我的眼界的高低。”
“你还念过书？我以为所有的萨卡兹都是士兵窑子里蹦出来的。”
“嗯……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当名作家，诗人。我认为文字是最好的表达方式。当我写下我的第一篇文稿时，我告诉了我的父亲，我相信他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的父亲很感动吧。”
“不，并没有。他给了我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将我的梦想摔到地上践踏。他希望我当名医生，而不是整天坐在书桌前的呆子。”
“你的父亲……挺糟糕的。”
“不，我的父亲是爱我的，只是他不会表达。他也是一名医生，同时他还有个亲弟弟，我的叔叔——一个作家。”
“我的叔叔从小就喜欢写作，只是他写的东西一直没人看，以前也是现在也是。现在他穷困落魄到流浪街头，跪着祈求别人能够看一眼他的书籍。好不容易求来的钱，也拿去买酒了。现在只能靠着政府的贫困金以及父亲的救济苟活而已。”
“我父亲不希望我成为他那样的人，逼着我学习医术。后来战争爆发了，战火蔓延到我的家乡，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全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之后一直在这个大地上流浪，直到被头儿找到。”
高壮的萨卡兹回望着过去，一段艰辛苦涩的过去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高壮的萨卡兹凝视着前方，目光中仿佛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朝着他挥手，那是他的家乡，他的过往。
高壮的萨卡兹看向瘦小的身影，瘦小的身影放下手臂，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慢慢从高壮的萨卡兹视野中消失。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一名医生，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是对我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吧。”
瘦弱的萨卡兹望着高壮的萨卡兹，想要发出声，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此刻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吧。
“嗯？”
瘦弱的萨卡兹察觉到身旁似乎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刚才隐藏在那里。
“别动。”
高壮的萨卡兹拉着瘦弱的萨卡兹。
“保持原样，正常点，别让他们察觉到。”
“头儿应该也感觉到了，一切按计划。”
“鱼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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