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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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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塔都这么说了,帝雅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寒铁匕首。这东西除了能对付邪物,在与魔兽的战斗中也是能起到大作用的,能拥有一把自然是好事。

放回寒铁匕首,帝雅拿出另一样东西,是一个钱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拿着。”帝雅将钱袋递给兰塔。

“那把匕首我是送你,不是卖...”

“这不是买匕首的钱啦,这是新手指导那时卖掉魔兽素材的钱,还有你帮助了霍兰他们,霍兰也想要报答你的一点心意。”

新手指导那时得来的素材,梵纳尔很快就卖出去了,只是兰塔一直见不到人,没能将属于兰塔的那份交给她。出于信任,梵纳尔后来将这份钱给了帝雅,希望由她来转交。

霍兰斯特他们也是从兰塔那里得到了帮助,主要是兰塔将自己调配的那种可以防止血毒感染的秘药给了他们几份,为了避免阿瓦尔有在他们体内留下血毒。

“那我也不需要,金钱对我来说,只是徒增累赘。”

帝雅没有说话,依然保持着把钱袋递给兰塔的姿势,像是没有听到兰塔的话一样。

兰塔看了看帝雅,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钱袋收下了。

帝雅这时才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暗精灵族要赎什么罪,那不代表你们就得处处不求回报。你得知道回报这种事情,除了是对帮助者的回馈,也是被帮助者想要报答的心意。”

兰塔摇了摇头,看向别处。

“我不太能习惯被温柔以待。”

“但你不讨厌这样,不是吗?”

兰塔露出了一丝笑容,算是默认,不过很快又收回了笑容,面色一肃。

“你想知道,暗精灵族的罪是什么吗?”

“你愿意告诉我?”

“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

“现在还说这种话吗?”

并肩作战数次,并且在了解了兰塔的为人之后,帝雅已对兰塔给予了相当程度的信任。

兰塔点了点头,开始思考着从何说起。

“你,应该有从各种童话书里面听说过暗精灵族的传说吧。”

“是的,你们...在童话故事里往往担任的不是什么好角色就是了。”

“嗯,叛逆者,这是世人对我们的印象,也是精灵族对我们的称呼。”

帝雅是没有把童话故事的内容当真,可是其他人不一定会这么认为。凡人族的大多数人,都觉得暗精灵族如同传说中的那般,擅长阴谋诡计和邪恶的禁忌法术,甚至是会与恶灵缔结契约,只为谋求力量的宵小之辈。

霍兰斯特在得知兰塔是暗精灵时,反应有些古怪大概也是因为他对暗精灵有不好的印象。

兰塔组织了一下语言,面色沉静地开了口。

“我们确实背离了精灵族,却不是因为背叛,而是因为迫不得已;

我们确实懂得禁忌的法术,是因为我们不懂就会无法生存;

我们也确实,与恶灵有过关系,只不过这段关系,一开始是很美好的,那个恶灵,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恶灵。”

恶灵,是指邪恶的元素灵,或者邪恶的亡灵。这两者本质极为相似,都是会对人类产生危害的能量体,只不过在力量上天差地别罢了。

人类死后,有些特定情况,灵魂不会回归元素界,而是留在物质界,出于某种目的,或好或坏。凡人族一般所指的恶灵,多数是指会做出邪恶行为的亡灵。

而邪恶的元素灵则很少见,因为元素灵没有意识,并没有善恶这一说。在戴亚之秋偶尔会有因魔力雪暴走的元素灵引发一些灾难,但那也不能算是邪恶。能被称之为恶灵的元素灵,只有可能是已经产生了意识的高等元素灵。

高等元素灵,是存在了漫长岁月而诞生了意识的元素灵。它们往往拥有着极为强大的魔法力量,或者说,它们就是活着的魔法本身。

它们是众神最早的嫡子,是自然之力的掌控者。人类在遇到高等元素灵的时候,往往是没有抵抗之力的,下场如何完全取决于它们的喜好。

高等元素灵可能拥有着与人类相近的思维方式,也可能是接近于动物的思维方式,亦或者,是任何生物都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它们可能会对人类抱有善意,可能会对人类不感兴趣,对人类抱有恶意当然也是有可能的。

它们可以对生物产生影响,促使它们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有一部分魔兽的诞生在最初,就是受到高等元素灵的影响而发生的。包括一部分亚人的诞生,也是同样如此。

兰塔所说的恶灵,想必是指高等元素灵吧。

“百万年以前,暗精灵族的祖先们,不仅是精灵族的一支,其中一位更是当时的精灵王。”兰塔继续说道。

“精灵王?”

“嗯,在更久以前,精灵族通过法术占卜得知,在不知何时到来的浩劫之中,必须要有一位精灵王以强大实力对抗浩劫。于是,精灵族每隔一千年就会通过选召仪式选出一位精灵王,他们直到今天应该都还保留着这项传统。”

兰塔双手抱胸,低垂着视野,讲述着这已不属于她的民族的传统。

“精灵王是所有精灵族的代表与荣耀,其职责是在面临威胁时带领精灵族对抗威胁,并且永远保持着属于精灵族的骄傲以及为王的威严,所以选召精灵王的标准即是绝对的强大与智慧。王在平日里无需接管任何职责,治理民众的职责是由长老担负的。”

“为什么是每隔千年?如果这千年间精灵王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继续担任精灵王了呢?”

“那也是因为占卜的原因,每一千年间,只能有一位精灵王存在。如果发生了你说的情况,并且距离下一次精灵王选召的日期比较遥远的话,便是七位长老轮流担任精灵王的职责。”

占卜,帝雅有从雷恩那里得知,是时间魔法的一种运用,而时间魔法,是光魔法的进阶。顺带一提,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空间魔法,即暗魔法的进阶。

“说明白了精灵王是怎样的身份,接下来说回暗精灵的祖先。那时候,有两位高等元素灵,与精灵族有着和平共处的关系。”

人类能和高等元素灵共处?那么高等元素灵待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态?朋友对朋友?还是主人对宠物?

帝雅想着这些,结果兰塔之后所说的事情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精灵族们崇拜着高等元素灵,而那两位高等元素灵也很享受与精灵族的相处。这份和平维持了很久,直到其中一位高等元素灵的寿命走到了尽头。”

“等等?高等元素灵也有寿命的概念?”

“有的,你极为擅长风魔法,你应该知道风魔法的本质即是死神狱乌里斯的法则之力,那是万事万物的尽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能够避免朽灭的命运,哪怕是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于世的高等元素灵。”

帝雅有些吃惊,不过倒是非常认同兰塔的说法。一个事物如果不存在终点,那么它是否能够算作已经开始了?

“生命即将结束之际,那个高等元素灵的意识开始消散。那时却正巧赶上了戴亚之秋,魔力雪的降下让它暴走了。”

高等元素灵暴走?那跟自然本身发疯有什么区别?

“为了避免暴走的高等元素灵对精灵族造成伤害,当时的精灵王不得已,出手消灭了它。”

“什...你说真的吗?人类...能够消灭高等元素灵?而且还是在其暴走的状态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千万年前的高等龙族曾经抹平了整个星球的地表,安提克人却能与这样强大的种族抗衡万年,且直到他们的文明被毁灭也没有让高等龙族得到胜利。而精灵族可是安提克人的直系后裔,他们当中最强的存在能够战胜高等元素灵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番话,帝雅不得不用手托住下巴,防止其掉下来。这个世界的人类,居然能够强到那种境界?

帝雅心神荡漾,恨不得早生个百万年,去亲眼见证那场惊天之战。

“那之后,迎接精灵族的却不是和平的重新到来,而是另一只高等元素灵的怒火。”兰塔继续讲述着。

帝雅刚想问为何会招致怒火,如果是因为同胞的死,那可是迫不得已的情况。转念一想,才意识到这是人类看待事物的方式。也许在高等元素灵眼里,这件事情就仅仅是人类杀害了自己的同胞这样的简单。

“这只高等元素灵的怒火伤害了精灵王最为心爱的儿子,愤怒的王忘记了与这只尚且意识清醒的高等元素灵沟通的可能性,忘记了精灵族向来秉持的和平本性,忘记了与高等元素灵维持了漫长岁月的共处,忘记了身为精灵王的骄傲与威严。他在杀害高等元素灵的时候,就只是一名愤怒的父亲而已。”

这位精灵王能够先后击败两只高等元素灵,整个人类的历史上还能有这样强大的存在吗?帝雅继续托着下巴。

“只是,这一次胜利,让王付出相当大的代价。那只高等元素灵临死前,对他以及他的族人施加了无法解除的诅咒。”

高等元素灵的影响,对于人类来说如果带来的是好处,那么就会被称为祝福;如果带来的是坏处,那么便会称为诅咒。祝福与诅咒,本质上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那份诅咒,是只会在精灵族之间传播扩散的诅咒,不会令被诅咒者直接死去,却会毫不间断地感受到难以忍耐的痛苦。为了避免诅咒继续传播给其他的族人,王最后一次履行了身为精灵王的职责。”

兰塔顿了顿,接着说道。

“他亲手结束了无法忍耐诅咒之痛苦,以及无法接受事实,试图接触其他精灵族的族人的生命,带着能够承受诅咒的族人离开了生活数千年的家乡,成为了精灵族历史上唯一一位背弃之王。

在经历了近乎永无尽头的苦难之旅后,他们于极南之地寻到了新的家园,在百万年寻求解除诅咒方法的时光之中,成为了暗精灵族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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