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艾雅你的事情。”
身体是基础，无论是为了艾雅自己，还是为了能帮到赫尔，都是如此。所以，艾雅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继续学习和练习魔法。
似乎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但现在情况还是有所不同。即使艾雅不愿意使用，也不能轻易使用，但她确实已经拥有了足够杀伤力的力量。艾雅现在学习最需要的方向，是魔力的掌控，是魔力通道的锻炼和灵魂的淬炼。
距离停课休息的假期结束还有两天，艾雅计划在这两天里多多训练一会儿。她本来是这么计划的，是的，如果她没有意外地多睡了整整一天的话。
在那天吃完难得的大餐后，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十分满足的艾雅精神满满地一个人把大扫除任务完成了。代价就是她睡了整整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然后又一个晚上。
当她听说已经睡过了一整天的时候，她反复追问才相信这不是恶作剧。毕竟，她最近几年，一直都是天未亮就会醒来。能够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可惜。
……
“灵魂的淬炼啊，第几重境界什么的，老夫不懂，但练习魔法能够强身健体这事老夫还是略知一二。”
剑身断裂的地方用绳子绑上，两块木板固定位置。邪剑插在地上，剑柄上的骷髅头滔滔不绝。是的，现在还是由邪剑老爷子来给艾雅教学。也不是邪剑老爷子的技术有多好，只是赫尔教学的能力实在太差。
「什么，听不懂？这有什么听不懂的，你只要用力呼一下，就能把魔力推出去了吧。”」
艾雅穿着一身简单些的衣裳，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听邪剑“老师”正式上课前的各种唠叨。至少在喜欢说多余的话这一点上，邪剑很像一个老师。
“不要走神。”
“我没走神。”
“不许顶嘴！下次再顶嘴，就罚你跑圈！”
“是。”
只可惜，这个老师比起老师，还是太像一个将军了些。虽然他确实是。
总而言之，魔法的练习还是就这样粗糙的开始了。在返回课堂之前，再用实战派的角度检验一下现在的实力也是好的。
艾雅站直了身体，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气。她伸直了左手，张开了手掌，以十分标准的姿势做好了准备。于心中重现刚刚从书本上复习过的魔法式，并且进行预演。
艾雅睁开了眼睛，推动魔力开始施展魔法。十分自信的念出了魔法式的名字，也就最为基础的造物魔法，一星魔法，魔法盾。
她自信，她确实很自信。她甚至期待自己能够施放出多大的魔法盾。
前几天那些烧却黑夜的火焰，肆意在她的手中挥舞。踏火前行，源源不断的魔力在四肢里流淌。那番景象和那时候的感觉，完全替代掉了她心中对于之前自己那个弱小无力的形象。
她觉得，自己现在能使用的魔力已经非常强大了。只是使用的魔法还比较低级而已。
是的，但凡有人见识过她那时候的表现，都会这么觉得。但很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当她真正推动魔力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象中粗壮的魔力流并没有从魔力通道里出现。在她手臂中流动的，只有一股细丝般的孱弱魔力。
魔力在自己眼前汇聚，经过预演的魔法盾快速地在自己眼前成型。而在魔法盾完全显现之后，艾雅的自信与期待彻底被打碎了。
期待中声势浩大，熊熊烈火的魔法盾自然没有出现。甚至，眼前这个流动着淡红色魔力的魔法盾，连及格都算不上。
一团小小的绿色毒液从邪剑那里飞了过来，打在这面艾雅全力召唤的魔法盾上。很突然，但不出意外，根本算不上厚实的魔法盾迅速裂开，然后在空中消散。
很残酷，但这就是艾雅现在真实的水平。她全力施展的魔法盾，甚至是仅需一团“口水”就能轻易击碎的魔法水平。
艾雅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感到不解。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用了非惯用手的原因。她甩了甩手臂，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睡太久睡麻了手臂。或许是没有使用法杖？也可能是刚刚只吃了大量的面包但没有吃肉？
艾雅显然不愿意相信事实，但一旁的邪剑老爷子倒是一脸平静。虽然他那张骷髅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并不意外。”骷髅头动了动下巴说。
是的，并不意外。倒不如说，如果艾雅真的经过这几天就能轻易施展出一个超强的魔法，那才是意外的情况。
因为说到底，这份力量本来就不属于艾雅，而是属于艾雅体内的那份红龙血脉。艾雅只不过是在那个时间点，依靠情绪和冲动，破格使用了这份力量。而使用这份力量的代价，已经十分鲜明了。
艾雅听了这番解释，下意识地抓到了自己的右手臂，那是生长出了鳞片的地方。
“啊——”艾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地上低着头。显然，这些话她是听进去了，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姑娘。”
“嗯？”
“但是世间可没有那么方便的事情，想要获得力量却不付出代价，那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邪剑语重心长地说，他的语言里携带的是这几百年所经历得出的的现实。
艾雅露出了有些释然的表情，跟着邪剑的话说到。
“你说的对，老爷子，这种事情果然是……”
然后邪剑抢断了她的发言，继续说。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存在。老夫活了几百年，偶尔也能见到几个不怎么支付代价就轻易获得力量的家伙。只是这种好事是轮不到小姑娘你而已。”
艾雅听了这话，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老爷子，你不用补充这些的。”
“不许顶嘴。”
“好。”
……
现在，也可以解释，最早那几天突然膨胀进步的魔力是从何而来了。在服用特制的降火药物后，艾雅短暂压制住了身体里的那份红龙之火。她那超额的力量也一同被压制了下去。
如此一来二去，换来的的，只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又变回了那个糟糕的，弱小的，愚笨的，魔力资质下等的差等生。
但也并非完全变回去了，至少现在的她有了一条更清晰坚定的路，还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正说着，那俏皮的半精灵就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抓着窗沿一个用力，探出了半个身子。
“艾雅，今天我们晚上吃什么？”
就是这边刚开口，还没等艾雅回话，那邪剑就大声呵斥地挡在两人 中间
“吃什么吃，今天不再练个五十遍的，不准吃！不，一百五十遍”
“哇，贝贝剑，你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艾雅她是个女孩子，又不是你手下的兵。”
“女孩子，女孩子就不能当兵了吗？还有，这就叫严厉了？老夫都已经给她吃饭的机会了。老夫可从没这么柔和过！你当年饭都没得吃，忘了？”
“那还不是你打翻了我的饭碗。不对，艾雅她又不是练不成就会死，你对她这么严干什么。”
“会不会死是你说了算的吗？少给我在哪里强词夺理，既然要老夫帮忙教，就听老夫的话！”
“好你这个臭剑，小心我不把你再折断。”
见到两个人吵得又激烈起来，艾雅赶紧上前拦住两边。
“好啦好啦，赫尔，你去地板下，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出来。我练完就过去准备。”
安抚了这边又要好好地把还绑着木板的邪剑小心翼翼地放到墙壁上，“老爷子，你尽管给我布置任务。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全力完成的。你也消消气，好好养‘身体’好吗。”
一边要哄，一边拍着胸脯做保证。
终于赫尔乖乖钻了回去，而邪剑老爷子还是摆着架子不说话，只是给艾雅发布指令，但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了。
这又要专注自己，又要在意这俩活宝。这或许会是接下来的日常，似乎是很麻烦，但艾雅并不讨厌现在的日常。
“不要走神！”
“是。”艾雅笑着答应到。
她再次站起，摆好姿势，左手推动魔力，再一次施展魔法，将魔法盾做于身前。
……
喀，喀，喀，喀。
盔甲的铁靴踩在岩石路上，迈着一步又一步沉重的步伐从一间老旧的木房中走出。
铁盔，板甲，一个被厚实坚硬的甲具完完全全包裹的剑士，缓慢地走在这贫民窟的狭窄小道上。他的手上，是一把同样厚重坚硬的铁剑，而那铁剑上面，满是鲜血。
他走在这参差不齐的石头路上，十分沉重又缓慢地走向墙边的一个男子。
惊恐，害怕，男子扭曲着四肢，在墙边反复挪动。他想逃离，他想活命，但他的路线，却被这个穿着盔甲的剑士全部封死。
他求饶，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财物，他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向着剑士祈求留下他的小命。
但无论这个男子如何卑微，如何祈求，那厚重的铁剑也还是砍向了他的身体。
穿着盔甲的剑士，从尸体拔出了铁剑。他没有拿走地上散落的财物，也没有对那具尸体说那么一句话。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踏着沉重的步伐，握着厚重的铁剑，向着下一个地方走去。
他是谁，他从何而来，他又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就像是一个死亡的幽灵，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游荡。他提着剑，杀死一个又一个的活人。
他不说一句话，也拿走一件战利品。他是真的吗？他是真实存在的吗？
或许，只有在那角落的垃圾堆里拼了命捂着嘴躲藏着的小男孩，可以证实这一切了。
……
“他是来惩罚我们的。”
这是小男孩在钻进垃圾堆里之前，听见大人们所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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