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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伍昏迷之际,他的思绪回到了好几年前……
12年12月20日(玛雅纪年表“最后之日”,网传“世界末日”前日)
“走啊,儿子!爸爸带你开车去兜风!”
模糊样子的男人,似乎是父亲……居然连自己亲生父亲的脸都记不清了,他自己都有一点点惊讶。
正在看着电视剧的母亲暧昧地冲他笑了笑:
“刚考完试,跟你爸好好出去玩玩,放松放松。”
“嗯!!!”
他好像使劲点了点头,哦对,他那时候很喜欢坐父亲的车,因为车顶是可以打开的,他喜欢从上面把头探出去,看着那些快速倒退的风景,感受风吹过自己额头的感觉……
那时候他还没留这么长的刘海……
“走咯!!!”
他兴致勃勃地跑下大楼,今天晴空万里,是个兜风好天气!
画面好像老式电视机一样略微频闪了一下下。
「哦不,那天已经是晚上了,天黑的没边」
不过没有关系,乌云密布也遮不住马路的灯光,灯景也一样美丽吧!
他兴奋地跟着父亲上了车,看不清父亲的表情,难以想象为什么自己对他的印象如此模糊,真是不孝啊!哈哈哈……他感觉正在观赏着这个故事的“自己”好像轻笑了笑。
车子启动了,他急忙打开天窗,如他料想的一样,夜晚的景色并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平常父亲允许他能兜风的时间一般都不太久,也就10分钟左右,因此他总感觉不够尽兴,但是今天不一样,父亲好像心情不错
(??屏?闪?)
所以特别允许他今天多待了很长时间,这让他感到格外开心「他感觉??车《《.“好像*、」」」.有点远」
夜晚的马路上车来车往
(*-~《~《~???:#?」)
不知不觉,他们的车开到了一座天桥之上#~;**”???
「未知错误」
陈伍发现脑海的画面似乎掺杂了太多杂质,他集中了一下注意力,虽然他总感觉在自己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说“集中注意力”似乎有点奇怪,但画面的确是变得清晰起来了。
不知道怎么来到了天桥的下面,周围看起来像是个废墟。
父亲摸了摸他的头,面容还是不清晰,但他能感觉到他亲切的笑容,也许是带他来探险的吧!也许“冒险”也是自己小时候的爱好之一?他这样设定到。父亲说“走(~*、、吧!我们去探险??,”然后转身出发了,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白天。
(集中,注意力集中起来!)
“好嘞!”小时候的陈伍这样答应到,然后跑起来去追父亲,但还没有几步,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疼的他在地上打滚,父亲似乎没有注意到,继续向前走着……
“爸!爸!我疼!爸!”
他使劲呼喊,父亲这才回过头来,他猛然发现,父亲的脸突然不模糊了。
“那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wsm:“《“「.《““,!!#`↑``。@_?-
……
……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
那个人的表情,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才霎时真正清晰起来——眼睛里的血丝暴起……那是疯子的表情。
陈伍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也因为家境富裕,因此他的父母也希望他能在“精英教育”的熏陶下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高起点,高质量,高要求,高水平,高品质。
这“五高真言”的横幅,被当做家法一样,从出生起就挂在他房间的墙壁上,这也是他名为“陈伍”的原因。
于是在这种愿望下,他的父母活用各种教育心理学,温柔耐心地引导陈伍,凡事都以“五高真言”来要求他。
然而,生活也好,人也好,总不是永远都完美无瑕的。在陈伍升上三年级后,他的父母逐渐开始发现:陈伍并不具备任何精英的天赋。
于是乎,在梦想的破灭和对自己“作品”的失望下,“精英教育”的外衣灰飞烟灭,流露出了陈伍家庭内黑暗的一面:八年来的心血破灭,陈伍的父母用暴力的方式来对陈伍抒发心中的不满。
家暴→道歉→变本加厉的家暴→千篇一律的道歉……
从八岁开始,几乎每一次,在被自己的亲人暴力蹂躏后,陈伍都会得到一套说辞:“对不起啊,爸爸/妈妈当时真的真的太生气了,爸爸/妈妈错了,但是也确实是因为你不听话啊!爸爸/妈妈向你保证!下一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愚蠢的陈伍,一直到他10岁,都是相信这一套两年来都未曾变过格式的鬼话的。他深信是自己的原因招致了父母的不满,也深信是因为自己的“不听话”,才导致他受到了父母的惩罚……
这样想来,他还真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孩儿。只可惜,“兜风回忆”的真相却彻底地改变了这个单纯的孩子:
“他们在一个天气很好的白天出去兜风。”
——那一天,一个诡秘漆黑的夜晚,他听信父亲的花言巧语上了他的车。
“沿途的大街,车来车往,非常热闹,父亲那天非常高兴,让他在天窗上多待了很久。”
——他们开车开了很久,陈伍发现父亲一路上一言不发,而周围的景色也逐渐陌生,不是他们平日里兜风的路线,也许是来到了郊外吧,路上几乎看不见其他人和其他车。
“他们来到了一个天桥之下,父亲说要是要带他来探险,他兴致勃勃地跟上了。”
——父亲的车不知停在了哪里,然后一言不发地带着他下车,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天桥下,周围一片漆黑,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跟着父亲……
“父亲摸了摸他的头。”
——男人突然使劲地对着陈伍的脸打了一巴掌。
“露出亲切的笑容”
——像对着一只腐烂的老鼠一样盯着他。
“他突然感觉肚子疼,在地上打滚。”
——陈伍想说什么,但男人又冲着陈伍的肚子踢了一脚,一个孩子被比他身高多出一半的成年人踢飞了出去,缩在地上
……
……
似乎还不解恨,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拔下一节树枝,呼呼作声地抽在他的皮肉上,其中有一下打在他的额头上,他感觉自己身上被打过的地方先是一阵凉意,然后迅速发烫,变为确确实实的刺痛感来,额头上似乎流下了一些东西,他已经无暇去确认那时什么了,尽管额头上的伤口和汗水混在一起,显得尤其刺痛……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
“爸!呜呜呜,为什么!呜!别打了!爸!我疼!呜呜呜呜呜呜……疼。”
“你给我憋着!赶紧去死吧!还知道疼啊?知道疼,你给我考成那个样子?20?世界上没人会要你这种猪脑子的小孩,生下来简直就是让老子丢脸,你要不要脸啊?啊?!陈伍?你要不要脸?你知道你家长会我他妈都不愿意去你知道吗?妈的当初就应该打掉,生你这种东西我还不如自己去领养一个!!!”
这刺骨的话,在那一晚,彻彻底底地刻进了陈伍的心中,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什么心情好?什么兜风?都是这个男人骗人的话。那个人露出吃人的表情,说出的话简直像是拿着刀结结实实地捅进他的身体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安抚下来这个暴怒的人的,也许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像个沙袋一样等着,任由他发泄完脾气“良心发现”之后,然后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带回家去了?
也有这个可能。
然后又是那一套陈腔滥调……
在天桥下被家暴整整四个小时后……他已经意识不到父亲后面那段话之后的事态发展了,他只记得,当他回家后,母亲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刚刚从门口走进客厅的陈伍——遍体鳞伤,接着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被你爸修理了吧?”
正是这一刻,这一瞬间,这一秒钟,一个即将11岁的孩子,内心的什么东西,就像是一脚踢向本就不大稳当的积木一样——彻底崩塌了……
陈伍没有回答,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独自回到房间,然后关上门,趴在了床上……
侧目看了看表,23:13。距离最近被人津津乐道的“世界末日”还有47分钟。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末日已经提前到来了。
他随手抓起枕头蒙住自己的头,以为自己会偷偷哭一场,但奇怪的是,他从未感觉自己像今天这般冷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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