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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柯长梦

第二章 南柯长梦

又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生前——初遇那个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小子之时,小子每次与自己对上视线,都会害羞地移到一边,随即满脸通红。身材壮硕却依旧表现出纯情男孩的模样——

太有趣了。

自己可是大江山的首领酒吞童子,活得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自由、率真、随性。

遇到佳肴,那么就狂吃。

遇到美酒,那么就痛饮。

遇到有趣的孩子,自然是要戏弄了。

这个名为坂田金时的小子,就是属于自己最美味的下酒菜,再魔窟之中当着众鬼一边以言语戏弄一边与其厮杀。

太痛快了。

不知道何时,金时离开了,再度出现在酒吞面前时已不再是当初羞涩的模样,他身着朝廷的官服,递过一瓶名为「神便鬼毒」的酒。

那酒不能喝。

一旦喝下去,就会死去、会腐烂。

这是酒吞的第一反应,但看着皱眉的金时……他的瞳孔在月光下闪过些许光芒,她决定将其一饮而尽。

“小子,这酒真不错……”

明明死期将至,却还是那种悠然邪魅的语气。

“……”

意识消失之前,只看到闭上眼睛握紧拳头的金时——

还有旁边朝着自己举起屠刀的源赖光。

从者不会做梦才对,自己如今又回忆起生前的事情意义何在,酒吞想不明白,只能趁着午夜在迦勒底的食堂与酒友荆轲一同碰杯。

“荆轲。你也怀念过生前的时光吗?”

这句话刚刚出口,酒吞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擅自谈及其他从者生前的事迹,在迦勒底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这些规则上酒吞一直都没有过过失。是被那个梦的影响吗?酒吞这样想着,随即笑道:

“啊呀,不好意思。”

“无妨。今夜乃是久违的痛醉之夜,若是身为酒友的你带着烦恼,我也享受不到酒内的愉悦。所以童子,有什么烦恼但说无妨。”

和酒吞不同,荆轲的酒品并不是很好,每次喝醉都会放声高歌,还有一次居然在深夜跑进了御主的房间里,把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三个同行暴打了一顿。

最后玛修忍无可忍,只能规定在迦勒底中荆轲每周只能有一次痛快喝酒的权利。

“烦恼吗?妾身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只是生前的琐事罢了,不如把一切都献于美酒之中,然后再沉睡于美梦内吧。”

“嗯。既然阁下这么说了,那今夜就久违的不醉不休吧!”

荆轲又开始闹起来了。

不仅仅是卫宫,就连周围的从者都不由感叹今晚要早点回去才行,难得放松的吉尔伽美什都知道,和酒鬼计较是最愚蠢的事情了。

尽管上菜时卫宫提醒过注意音量,但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用处。

凌晨三点,荆轲已经毫不犹豫地站在桌子上,把自己的匕首当做话筒,开始唱一些自己时代的歌谣。而酒吞则是‘唔呵呵’地笑着,然后自顾自将酒通过嘴唇抿入口中。

说起来奇怪,不知是否是那个梦的原因,酒吞如今也感到些许沉醉,她想要站起来,但一个踉跄又坐回原位。

“呵呵……天地好像开始旋转起来了呢。”

这种感觉——

在梦的最后也有过,只不过现在少了那双碧蓝眼眸在注视露出如此糗态的自己。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妾身的头……不知道还在吗?”

“哈哈哈哈——童子哟,不妨以苍天做头,以大地为身。正此良宵有什么能比得上杯中的美酒?”

“呵呵……确实呢。”

记忆到这里就断片了。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宿舍之中了,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荆轲摇摇晃晃把自己抱回去的吧,毕竟她热爱的酒壶现在就放在酒吞的床边。

忍着头疼,走出房间却不小心撞上了御主。

“啊,对不起,酒吞你没事吧?不过巧了,我正找你呢。”

“是老爷呀,你才没事吧,为何面容那么疲惫……“

这句关心说到一半、同时目光移到御主旁边的源赖光时,就马上从邪魅变成了不可一世的语气:

“哈啊。怪不得有一股臭味,原来老爷还陪着这个半老牛女一块呀。”

“啊哈?原来是臭虫子啊,嗡嗡嗡的吵死人了,御主,我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把她做掉吗?”

果然迦勒底相性最差的两人还是立即对抗起来了。

算了算了。御主一边在两个人中间和稀泥,一边想办法支走了赖光,于是只剩下他和酒吞两个人。

“真是的,那牛女真讨厌。话说回来,老爷找我有事什么吗?”

“其实待会有迎新会,酒吞一起吧?”

迦勒底的迎新会大多数由御主所举办,因为有玛修把关不能太闹腾,加上御主是未成年所以禁止饮酒,所以从者们一边都不会前往迎新。

酒吞自然也不例外,宿醉已经够难受了,再为一个陌生人庆祝那可太没有道理了。

“妾身就算了。没有美味的酒,宴会对妾身来说只是喧闹罢了。”

“说不定有其他更好的呢?”

酒吞不喜欢御主这种谜语,打算无视后却被御主拉住了手腕:

“走吧,酒吞。”

“啊啦,老爷何时如此主动了?算了,那么妾身就陪你去一趟吧,不过若是没有更好的就可不要怪妾身了,呵呵……”

抱着反正反正无聊不如去散散心的心态。

不过话说回来,玛修作为御主健康的第一管理人,怎么会容许御主出现如今这种憔悴面容呢。

“因为在忙呀。”

得到这样爽朗的答复,然后御主又和酒吞说了今天玛修要检查身体和最近副本越来越枯燥之类的琐事。

嘛。酒吞有一半没有听进去,想着既然玛修不在,估计老爷是寂寞了,就容妾身暂时陪你一下吧。

推开迎新会房间的门,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布置派对用品,刚刚心生疑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旁的传来:

“酒、酒吞!你怎么在这里!头儿,你说给我惊喜,让我等候一下就是带她过来吗?”

找到了。

比美酒佳肴更美味的东西——坂田金时。

只要有那双碧蓝眼眸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呢。

看呐,那戴着奇怪墨镜的金发小子在慌张地躲避自己,真有趣。

“金发小子,来久违地打一场吧~”

“等、等一下,不要马上动手!头儿,快阻止她——”

之后难得举办在深夜的迎新会中出现这样的怪事:

挑逗金时的酒吞、想要拉开两人都赖光以及左右为难的金时。

“真像被夹在婆媳之间的窝囊男人。”

御主偷偷地笑道,旁边的玛修一脸疑惑:

“为什么前辈会记着召唤金时先生呢?我们的资源应该挺紧缺的吧?”

“毕竟梦到了酒吞闭上眼睛之前的结局……”

从者不会做梦,只是御主的梦境分享到她的意识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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