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独意对合并的细节并不感兴趣,他把交接之事全权交给陈秋年,然后邀请青苹去神风阁上共赏风景。
青苹知道他有些私话要和自己讲,便嘱咐了曾元几句,然后起身离座随刘独意而去。
神风阁是一座七层的佛塔改建而成,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因为大晋法律并不允许民用建筑建那么高。原来的寺庙在当今皇帝还是皇子时站错了队,支持另一个皇子,结果当然是全寺的和尚被继位后的皇帝一道圣旨给咔嚓光了。
之后没有哪个达官贵人看中这块凶地,荒芜的寺院被江湖势力吞并,如今成了神风会的地盘。
刘独意在七层阁顶摆下酒宴,单独和青苹把酒言欢,自然也是顺口说了这神风阁的来历。最后笑笑道:“这些和尚,说是出家人六根清净,却偏要参与人世间的皇权争夺,可见这功名利禄之心,终究是难以断绝。”
青苹微笑道:“寺院欺骗善男信女为之捐款,大量占用土地还不用交税。皇上只是借这个由头整治他们罢了。”
刘独意点头道:“确实如此。青会长见解独到刘某佩服。”
青苹谦虚了一番,两人又对饮一杯。她成为女子后,酒量却是不行,此刻两颊嫣红,倍添娇艳。
她放下酒杯,浅笑说道:“刘会长,此番两会合并,您将成为我青龙会长老,级别和待遇与邱长老相同。”
青龙会打下大半个城南,邱封致的功劳不可抹杀。若不是他第一个和青龙会合并,之后的行事不可能如此顺利。
所以他的级别和待遇是各个长老中最高的,而今天,青苹能给刘独意如邱封致一样的地位,可见她能给出的诚意,其中也有对刘独意个人的敬重之心。
刘独意摇了摇头道:“青会长的确够给刘某面子。不过刘某将会长请来,并非是想向会长讨金要银的。而是有些话想和会长聊聊。”
青苹肃容道:“刘长老有话请讲。”
两帮会之间的名分既定,两人的称呼也就改成了会长和长老。
刘独意道:“今日刘某虽是试探,但将来会长面临的敌人必不会少。他们势必以会长的青楼出身为柄,对会长进行攻击。刘某知道会长并不在意,但还是首先金盆洗手为好。”
青苹不由对这位前辈肃然起敬。他这番话并不讨巧,但却是真正为了她着想。当初曾元和左峰也是这样劝她的。只不过那时的青龙会,还很是穷困潦倒,她并不想因小失大,还是希望每一份银子都用到刀刃上。
如今的青龙会,虽说要做的事千头万绪,但赎身这件事,确实也被推到了台前。
青苹点头道:“刘长老所言极是。青楼老板与我有恩,之前是想着报答于她。如今我会尽快处理此事。”
刘独意满意地笑了笑,又道:“刘某听说会长并不曾派人去东海门游说。反而是东海门的人来了青龙会几次,听说每次都吃了闭门羹。不知会长想要如何对付这东海门呢?”
青苹笑道:“看起来,刘长老似乎很是在意东海门呢。”
刘独意洒然一笑:“也不瞒会长,神风会和东海门,相互斗了这么些年,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怕是比猛虎帮和黑豹帮结得还要深。就刘某自己来说,当年一场混战中,还被他们门里第一高手张涛给捅了一刀,险些丢了性命。”
青苹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刘长老与那东海门便是有仇了。”
刘独意哼了一声道:“这仇可深着呢。”
青苹抚了抚鬓边的发丝,淡淡道:“刘长老,我和你一样,如果是深仇大恨,我是不会轻易忘记的。东海门,我是一定要消灭的。”
刘独意颇感意外地看着她:“哪怕他们服软,派人来青龙会商榷,会长也不为所动?”
青苹笑了笑道:“我也不是为了私仇置青龙会利息于不顾的人。只不过东海门的秀才,刘长老想必不会陌生。此人诡计多端,表面露出想要与我们和谈的样子,其实私底下一直在招募人手,还和城东天罡会暗地里勾结。他动的什么心思,我是一清二楚。”
刘独意神色凝重起来,以前城南的帮会虽然分裂,但都不肯让别的势力插手其中。这次秀才破了这个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青苹问道:“刘长老可知道东海门门主程澎如今的状况?刘独意摇了摇头:“大概半年前东海门就由秀才接手了,对外宣称程澎因病休养,可这半年里程澎连个面都没有露过,恐怕早就被秀才弄死了。”
程澎的能力本就不如秀才,之前为了对付张涛,他将秀才扶了起来,可后来他就没有能力控制他了。
刘独意弄清了青苹对东海门的态度,心里也舒服了许多。两人又聊了会对目前局势的看法,最后刘独意正色道:“大帮会背后都有朝廷势力支撑。神风会,东海门也不例外。刘某素知会长风格强硬,不过刘某挂靠之人,还请会长以礼相待。”
青苹沉吟片刻道:“三日后,仍旧在这里,我将携礼拜会。”
刘独意知她给了自己面子,心中高兴,便应承了下来。
从神风会出来,青苹有些倦怠,靠在马车的车厢里小憩了一会。等曾元叫醒她时,已然回到了青龙会总坛门口。
曾元关心道:“苹姐,这些日子你就没怎么歇过,还是保重身子要紧。”
青苹笑了笑道:“有太多事要做呢,不能虚度光阴啊。”顿了一顿,又轻声道:“我曾经有段时间,每日被锁在床上,除了睡觉就是被人睡。算是睡够了吧。”
曾元心痛难言,但此时他无法接口,只能垂手肃立,沉默不语。
青苹又道:“我要去一趟怡红楼,有段日子没去了。月容姐那里,我总得给一个交代。”
曾元半晌才明白青苹的意思,脸上不由露出了喜色。
苹姐终于,要为自己赎身了吗?
果然青苹接着说道:“你速去准备好六千两银子,今天事多,得抓紧办。”
曾元忍不住道:“不是五千两么?”
青苹白了他一眼:“还是副会长呢,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跟个毛头孩子似的。”
曾元有些尴尬地去了。
青苹坐在马车里,回想着过往的种种,那些苦难是双面刃,既磨砺和造就了她,也无时不刻不在折磨和毁灭她。
在她坚强的时候,可以承受这种无边的屈辱和痛苦。但她总有脆弱和彷徨的时候,那时她便会疼得蜷缩起来,想钻进一个坚硬的壳里,独自流着眼泪,谁也不想见。
包括公主殿下,包括沈月容,包括山神庙的孩子们,包括赵明诚,赵明丰兄弟俩。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排除那个人。
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似乎并非是不可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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