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不再犹豫,也不再放水——这是任何生命都惧怕的攻势,因为它将『死亡』凌驾于『生存』之上,让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步入死亡当中。
她早应该这样做,因为她早已意识到,自己,宛如神明。
神明……多么讽刺?曾经被以神之名迫害的囚徒,夺取至强之人的名号,将神明的冠冕从那个虚假的宗教象征上取下,捧在手心里。
然后,她勾起嘴角,嗤笑一声,把那镶嵌了黄金与宝石的华冠掷在地上,任由其破碎,而后,她须抬起脚,以覆满泥尘之足践踏其上。
【我并非创造一切的主,亦不是守护众生的虚假神明……】
【我是『恶魔』,是众生之死亡与世界之灾厄的归宿,是毁灭一切的源头。】
神明之名不适于我,以圣名行恶事不若以恶名行恶事……至少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假以神圣的借口粉饰自己的行为。
Chara抬起左手,五指微曲,围绕着她的空间仿佛在于此共鸣,发出奇怪的噪音,只是触及(甚至不是听见)就会感到头痛欲裂,身体的所有器官也受到极大的影响,大脑的思维速度如同被放缓了百倍,心率直接降到五秒一跳——并非直接死亡,而是让人陷入类死亡的状态,无法反抗,只能等待她屠宰。
“不好!『隔音屏障』!”
在见识到第一个被波及的人因此而倒下的时候,Plack先于任何人发现并做出反击——他即刻施法,布置了两个球形的防护罩——『隔音屏障』脱胎于『深潜术』,本质上都是球形护障,然而深潜术是用水膜创造一个空气球体以抵抗水下的高压与无氧环境,而隔音屏障则相反,创造一片真空膜以阻挡声音的传播。两个隔音屏障只包裹住了Lana与Plack,还有一直紧贴着Plack,在此时也被Plack纳入保护范围的克里斯。
“Lana!听我的,用领域包裹自己,然后闯进去!”
Plack与克里斯同时后退,似是在躲避不断贴近的死亡领域,同时他将自己的话语全部通过短途传讯法术一股脑发射给Lana。
【死亡领域的本质是扭曲规则的优先级,让人直接步入死亡,你可以通过同样的手段在身边创造一个生命领域……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可能强得过她,但至少这样可以为你争取时间。】
灰白色的线从Plack的手指头里飞出,如同编织蛛网一般缠绕整片空间——更准确一点地说,是缠绕上那些死去的人。
于是,有心脏的便让心脏重新跳动,不能跳动的也让他站起来,实在站不起来的便操纵他爬行——灰白色的线缠上死者的灵魂,短暂地让他们成为介于不生不死间的存在。
本质只是由人操纵的木偶,然而即使是木偶也有他们的力量,Plack从不怕他们死去,因为灵魂不会消逝——至少在七天内不会——只要灵魂尚存,Plack就能操纵他们再度站起。
【无论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就算全部死去也无所谓,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命中注定的那一刻】
而现在,那一刻已经来临!
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万千灵魂,被无形之线缠绕着,如同涡流一般包围了这一片小小的战场。
灵魂没有生与死的概念,只有存在与不存在的概念。
它们汇聚于此地,虽是没有嘴唇,却以意念发声,无数的祷告汇聚成信仰的洪流。
“赞美你,伟大的世界之主,一切生灵的支配者,既是过去,亦是现在,更是将来,是唯一,是无限,我们歌颂您的真名,祈求您救我们于苦地……”
“『Plack Uragun』”
灰白色的光点从那些灵魂中飞出,它们就像夏夜的萤火一般微弱,可汇聚起来时又像发光的星河一般璀璨耀眼。
Lana不知道Plack的这些布置有何意义,她震惊于司教的行为,却不敢耽搁,以领域覆盖周身,毅然决然地冲向那遍布死亡之域。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Plack惊喜的想要放声大笑,然而他却不得不克制,以防止在此刻露出马脚。
那些灵魂,那些信仰的光点,是切实的力量——它们可以强行提升一个人的灵魂强度,即使是普通人的克里斯,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手段一步跨越成为贤者级别的大魔法师。
Plack曾经苦苦追寻,他的灵魂强度注定他无法成为Lana、Chara这样的天之骄子,没有魔晶石帮助的他甚至无法突破高阶法师的界限——但那都是过去式。
有了这些信仰的帮助,他可以短暂晋升为大贤者——名副其实的大贤者,不再是假借职位而称的伪物,呵呵……力量,唯有力量才是最真实的!
Plack曾经苦苦追寻变强的方法——他是教廷的司教,是一切的掌控者,有数不尽的金钱与权力,然而,他悲哀的发现,只有力量不行……只有力量,完全由上天注定,后天无法改变一丝一毫。
于是他发疯一般地寻找——他不甘仅是世俗的王者,他要成为世界的神明——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两个大约可行的方法。
根据先祖的典籍记载,在帝国与西方荒蛮王国的交界处,一座名为『伊波特山』的地点,其中封印着传说中的『怪物』
『怪物』与人类的灵魂有相互融合的特点——更准确一点的说,以怪物的灵魂为『介质』,人类就可以融合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灵魂,获得更强的力量。
更有传说,只要融合了七个人类灵魂的力量,就能够成为真正的神明!
多个灵魂的力量……Plack从来没有放弃尝试,然而,在Chara之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过一个人同时掌控两个以上的灵魂。
伊波特山有古怪的封印迷雾,成年人会在其中迷失,会在不知不觉地走出伊波特山的范围,无法深入其中——但是心智水平在12岁以下的孩子似乎不受迷雾影响,他们可以探索这座山脉,也可以找到正确的道路——除了有些孩子会不知不觉死在伊波特山的某一个洞穴中。
Chara是Plack预备用来打开伊波特山封印的钥匙,Plack不容许她陨落在这里,于是他不得不启用第二种方案——『信仰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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