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得谈咯,我很遗憾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意味着我又得杀一个人,尽管我身上背负的人命早已数不清,也不在乎多来一个……我会很残忍地杀死你,直到你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Chara狰狞地笑着,露出利爪和尖牙,疯狂的模样让Lana感到陌生——她从不这样的,至少在Lana面前没有。
没有人是纯善的,即使是Lana也不例外,要说遭遇了那么多不公遭遇的Chara还能保持善良的心,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Chara很好地克制了内心的阴暗,以和善的态度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她珍惜现在的平和日子,恪守着与Lana的契约,但是这不代表她的那些恶意就突然消失,无影无踪了。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她平日里压抑的太狠,激起的涟漪才会造就现在的Chara——极度悲观的虚无主义者,对世间的一切失去信心,认为死亡与毁灭是万物的终焉,并乐于加速这个过程。
如果Chara没有被Lana所拯救,她同样会化作恶魔,但却是无谓的毁灭者,因为世界对她无意义,也就不会有毁灭世界的想法。
但是现在……情况糟透了,作为恶魔的Chara仍然抱有怜悯之心,只是这一丝丝的恶魔的怜悯让她毫不犹豫地推动世界走向毁灭。
Lana要如何阻止她呢?她能做到吗?
“住手吧Chara,这不是你会做的事,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Lana现在还不知道Chara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在她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营救罢了,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我认识你吗?别自作多情了。”
Chara仍在仔细打量着四周,她没有看见Lana的身影,但她确实是在这里的,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我是Lana啊!你的家人和挚友,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难道你都忘了吗?”
Lana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些波动,她不敢相信,Chara竟然连自己也不认识?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相互扶持的家人吗?
“Lana?没有印象,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绝不会对我使用虚伪的感情牌——家人和朋友什么的,从来就不存在于我的生活,我的过去只有痛苦,仇恨,以及对不公命运的厌恶!”
没有恶意?看不到Lana的存在,Chara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恶意感知』也不是那么有用,对于非生命的攻击以及无恶意的对象,自己的技能就像瞎子一样无用。
“……”
Chara的回答让Lana心凉半截,她不知道Chara是真的遗忘还是装作忘记然后与自己决裂,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自己与她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战斗了,我绝不会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再进一步!”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谋?像个胆小鬼一样蜷缩着不肯现身,只是看着我胡作非为——你把这样的行为称为阻止?别笑掉我的牙了。”
Chara戏谑地笑着,Lana阻止不了她,也不可能阻止她,世界的毁灭已然成为定数,即使她能大展神威,稍稍拖着自己一会儿又何妨,不过是让世界晚一会儿毁灭罢了。
“你会明白的,我的能力已经发动了,它们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在我和你谈话的过程中……”
新生的幼芽破开赤红色的土块,在满是烈火燃烧的大地上,星点的嫩绿显现,它们就像夜空中的星一样不显眼,却也像夜空中的星一样多,而且一样与这片充满死亡的土地格格不入。
“我的神说过,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新生命又一个开始!”
“那你的神有没有说过,过热的环境会让植物枯死啊?”
Chara才不会给她卷土重来的机会,无论Lana像借这些不到她脚背高的草芽干些什么,她都不会允许!
漆黑的火龙自她手中喷出,恨火席卷大地,经由黑火燃烧过的土地成为焦土,新生的嫩芽只在须臾化作飞灰,并且再也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重生。
“没用的,你的行为没有意义。”
还是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却见不到人影,Chara必须思考一下她是怎么骗过自己的感知而又不被发现的。
“毁灭只是新生的另一次开始,经历过暴风雨的树会格外强壮,烈火的灼烧只会让新的生命更强,我们的根茎会扎得更深,树皮与叶会更耐火焰,枝条与树干会更强壮,直到我们能抵御死亡的威胁。”
就像Lana所说的,尽管经历了又一次灼烧,仍有不屈的植物从焦土的裂缝中挤出,他们迅速发芽,抽枝,只用半晌便长得同她一样高,而且这个速度并未减缓。
“原来如此,那些灰烬并非是我的手笔,而是你故意为之的。”
看着那些树苗环绕住自己,围成一圈隐隐作包围状,Chara就知道自己已经中计了。
“你用灰烬作伪装,在藤蔓被燃烧时借飞灰掩盖种子的行迹,用假心假意的谈话来拖延时间,给种子争取汲取营养的时间——这就是你的计划吗?真是……天真到让人发指。”
“你没说错……或者说,大部分没说错,我的计划就是这样简单且天真,唯一错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对你说的话,从来都不是虚以委蛇,而是真心实意的。”
“得了吧?你这家伙甚至都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中,而且我对你说的家人挚友什么的完全不在乎……我不需要那些玩意,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疑问。”
Chara眯着眼,她或许感受到了一点点不同,对于这个敌人,她可以稍微拿出一点心思认真对待——提前捏死可能咬到自己的虫子,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虫子咬一口要好得多。
“恨火的存在会燃尽一切生物质,除非你的种子一开始就脱离藤蔓存在,否则绝不可能从恨火的燃烧中逃出——你是怎么做到的,既不被恨火燃烧又躲过我的视线。”
“……”
【不存在你的记忆中吗……】
Lana沉默着,却是不回答Chara的问题,只是沉默。
【很明显,Chara保留了过去的记忆,却没有与我接触过的记忆,这是什么?失忆症?】
【她说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有关自己的记忆,说自己的过去只有痛苦与仇恨……难道是失忆了吗?忘记了与我接触过的事实,也忘记了曾经平和幸福的生活,还有那些和善的人们……是这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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