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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 献给L
  • 巧克力糕丸
  • 2019-07-27 09:17:01
第十二话

雨中的白门洲灰暗丑陋,喧嚣不宁。在一个资本控制人类等级的时代,一个人能拥有多少附属物品将直接表明他在这个社会里的地位与身份。人类世界科技高度发达,机械代行工具已成为时代标志,那些在雨中孤独穿行为生计忙碌不安的人群显得多么渺小可怜,而那些因经济发达而衍生的高科技机动产物,疯狂霸道地飞驰在所有公路上,不停地把大街小巷各种坑洼路面的积水喷溅到那些没有能力去拥有这些昂贵无情的机械的人类身上,让那些渺小的下层人类心中更加失望落魄,一天的生活更因此暗淡而毫无意义。

巴克斯能够聆听到这些下层人类心中不停地咒骂,怨恨,他们堕落渺小,被其他人类踩在下面,一旦命运可笑地帮他们一把咸鱼翻身,他们会更加疯狂地倾泻他们心中的阴暗,把这个世界搞得更糟。而所有的人,不管是身份高贵的,还是低贱的,他们都只把这座城市当做一个寄生的躯壳,没有人,或者极少有人去爱这座城市,他们只把这座城市当做可吃的肉,甚至就连这座城市的负责人,他们从没有感激这座生养他们的城市,而只是把这里当做跳台,他们就像卑鄙的跳梁小丑,随时就会背弃这个把他们当做宠儿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在互相鄙弃,蔑视对方,虽然还没有互相仇恨对方,但是这样更糟,所有的怨念都被倾泻到这座城市身上,让它变得丑陋、无情、冷漠。

现代人类竟然就是这么丑陋可悲的姿态吗?

一辆又一辆粗暴无礼的机动车不停抢道,横穿,见缝插针,互不相让,甚至为了超车不惜冲上非机动车道,把聚积在附近的雨水喷溅到附近行人的身上,然后扬长而去。

巴克斯小手指不动声色地画出魔法阵,让这些粗暴可恶的疯狂机械发生了一场侧滑事故,十几辆机动车首尾相撞在雨中华丽地拥抱在一起,造成交通严重堵塞,之后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疏通干净。雨中的人类互相抱怨指责,互相谩骂攻击,互相撕扯殴打,清冷的雨水丝毫没有让这座喧嚣的城市冷静下来,一切都变得更加暴躁而丑陋,巴克斯突然开心地笑起来,那就让他们继续堕落吧,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巴克斯,你很讨厌这些人类吗?”爱丽丝感受到自己主人心中轻蔑厌恶的情感与好奇佩服的情感矛盾地交织在一起。

“哎呀,实在是没法瞒过你这只小老鼠啊!”

“那你就用更厉害的魔法去教训他们!”

巴克斯用手指轻轻弹了爱丽丝的额头。

“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也无法摆出一副他们所信仰的上帝的样子去教训他们,我只是无聊跟他们开个玩笑罢了。如果我要出手的话,那我绝不会像他们的上帝那样仁慈了。”

“别管人类了,巴克斯,带我去逛逛好玩的地方吧~”爱丽丝想要调皮地安慰巴克斯。

“好啊~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地方。”

巴克斯带着爱丽丝在雨中的白门洲四处游荡,由科学智慧所构筑的现代化大都市与王界由魔法神迹造就的大城市比较,其实还是远逊于王界,科学虽然带给人类无比精确的完善与便利,却也把人类世界造就成冰冷的‘理之城’,人类正在逐渐失去丰富多彩的内核——即转动巨轮的女神所赠予的可爱灵魂。巴克斯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人类的城市,一边悄悄地放出拉弥亚的小恶魔之眼去追踪上次在被人类封锁的界场附近碰见的那个有趣的人类女孩子,确定她的位置之后,就带着爱丽丝慢悠悠地靠近。

时值中午休息时间,黎静川独自一人满怀心事地走出校门,好像故意要避开人群似的往附近人类比较少的街道走。巴克斯远远就看到她了,他让爱丽丝进入隐身状态,自己也隐身起来,跟在黎静川后面。确认黎静川附近没有什么可疑人类的时候,巴克斯就在隐身状态下走上前去她打招呼。

“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有事吗?”黎静川这几天因为韩诺消失的事,心情不是很好,看着眼前这个陌生普通的“人类青年男性”,有些不愿意被搭讪。

确认黎静川能看出他的隐身状态,巴克斯心中暗暗高兴并悄悄解除隐身状态。

“唉,怎么?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巴克斯做出一个奇怪可笑的古代问候动作。

“哈哈,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说古文的奇怪演员。”被巴克斯这么一逗,黎静川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说古文你就变得这么冷淡呢。”

“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抱歉。如果你是想泡妞的话,现在可不是好机会哦。”

“啊哈哈,我并不是要搭讪啦,额......其实也是搭讪,我真的是外国人,那天见面的时候我还没学会怎么说你们的语言。”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黎静川假装一脸生气的表情。

“当然不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你去吃麦当劳吧,怎么样?”

“恩......好吧。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别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啊哈哈,当然不会啦!”

“喂,巴克斯!你竟敢背着我去勾搭人类的女孩子!”爱丽丝在隐身状态下往巴克斯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小老鼠一会有你好看的!”巴克斯突然大叫一声。

“???”黎静川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古怪的外国家伙,心中充满好奇,但却没法高兴起来。

来到麦当劳,这是巴克斯第一次到人类的饭馆吃饭。

没想到人还挺多的,而且很热闹,大多是人类的年轻人。巴克斯是在浏览网站的时候知道这个吃饭的地方,好像在整个人类世界都挺有名气的饭馆。像连锁店这种概念对于巴克斯来说真不可思议,人类竟然喜欢千篇一律的饭馆吗?他实在无法想象在王界所有地方都出现同一家饭馆的滑稽现象。不管再怎么好吃,也不用复制这么多家出来吧,人类真是要被这种商业思路给毁掉咯。巴克斯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他从没点过‘菜单’,因为在王界吃饭,自己想吃什么都是直接告诉厨师,然后厨师根据顾客的要求现做现卖的,没想到人类这里的食物全都已经被‘定义好了’,既然如此也就只好这么办吧......

“我不太懂该怎么点菜单,要不你来点菜单吧,我给你钱,麻烦你了~”巴克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沓厚厚的整百钞票,全部交到黎静川手里,把周围的其他人全都看呆了,就连黎静川也被这个古怪的家伙给吓呆了。

“不用这么多。”黎静川拿出两张,然后把剩下的钱全部还给巴克斯,这个家伙到底真的是外国人吗?还是脑门被夹了......黎静川有些尴尬。

东西点齐后,巴克斯和黎静川找到2楼一处人比较少的角落里坐下。

巴克斯自然是很高兴能再见到这个有趣的女孩子,但是黎静川却未免太心事重重了。

“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不一样啊,你现在心中充满不安与悲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巴克斯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人类女孩子心中思绪不宁,也就关切又好奇地直接问她。

“哎,你竟然能看得出来啊?”黎静川强装笑颜,却太不自然,她其实很不想被一个陌生人看穿自己现在的心情。

“是啊,因为你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嘛,看来你一定是碰到很不寻常的事了。”

“恩,是呢。”

“那就把你的心事告诉我吧,我应该能够帮得上忙。”巴克斯很认真地看着黎静川,完全就像一个熟悉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爱丽丝右手搭着右脸翘着小脚坐在他的肩膀上悠闲地喝茶旁观,心想自己还好是隐身了,不然真要被这家伙给丢脸死了,哪有这么搭讪女孩子的,自己的主人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白痴自来熟,竟然敢直接问一位陌生的女士说出让她烦恼的心事,‘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教教巴克斯该怎么谈恋爱啊’,爱丽丝淡然自若地抬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黎静川看着这个古怪的陌生人关切又好奇的眼睛,不管他是不是在讨她的开心,她都感觉放松了许多,这个也许脑门真的被夹过的外国人实在没法让人保持一种戒备的心态。

“我有一个认识的重要朋友突然消失了,不是正常的那种失踪找不到他的下落,而是他真的消失了!并且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认识他,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只有我没有忘记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感到好孤独,又害怕,仿佛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一样。”黎静川说完,身体又开始不安地颤栗。

巴克斯已经大致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她的朋友已经在界场附近遭遇不测,并且被阿卡纳教廷从这个世界上‘删除’掉了。他们并不想让其他人类知道外侧的存在吗?

“你的朋友也许已经被外星人掳走了,而其他人也许都被外星人给删除记忆了!”巴克斯一本正经地说。

黎静川以为巴克斯在开玩笑呢,不过她又想起在医院里的时候,8班的泉客好像也说过其他人失去记忆的事,“对了,有个人也说过跟你一样的话呢,而且他和我一样都还记得我那个朋友,那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没有失去记忆?”

“哦?原来还有别的人能记得你朋友啊。”巴克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敌意。

“是的,他......他也是个奇怪的家伙。”黎静川一想到这个奇怪的家伙,又想起他那天说的话,‘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那家伙正好在自己心中非常不安的时候如此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没想到现在还让自己胸口感到一股温热......黎静川不经意地垂下头,仿佛不愿被人看穿自己心中的小秘密。

“你们两个不会也是外星人吧?”巴克斯半开玩笑地说,心中却已经既警惕又兴奋起来,那个也没有失去记忆的人类,难道是阿卡纳教廷的人安插在普通人类中间的斥候或者刺客?如果不是的话,那事情可就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也许这里要发生什么奇怪的大事了!你平时可要多加小心啊。”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外星人来入侵吧。”

“是的!竟然被你看穿了啊。”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提醒。”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外星人呢?”

“你不是说你是外国人吗?怎么又变成外星人了?”

“就像电视剧里来自星星的都教授一样嘛,既是韩国人,又是外星人。”

“我可不看这种无聊的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不是最近在普通人类女性群体中很流行的嘛,特别是东方的人类女性。”

“反正我不感兴趣。”

“唔,真麻烦啊,我还想告诉你我可是跟都教授不一样的外星人呢。”

“哈哈,那还是算了吧。”

黎静川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一个双层芝士汉堡、一包薯条和一杯香草可乐奶昔解决掉,然后优雅地用纸巾消除自己用餐的痕迹。

“不好意思,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哦,我要回学校去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你也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一开始不就已经说了嘛~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

“别想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去,除非你告诉我你的真名,不然就休想知道我的名字。”

“好吧,那我重新自我介绍,我叫巴克斯,也许是个未知的外星人,来地球的主要目的是,恩......找人。”

“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黎静川严厉地盯着巴克斯的眼睛。

“真的不是!”巴克斯很认真地回答。

“我叫黎静川,很高兴能认识你~”黎静川大方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算是我们正式的初次见面了吧,这个礼物送给你,是见面礼哦。”巴克斯的手上悄悄地变出一颗紫晶石色的奇异宝珠,在宝珠内部隐约地流动着古代炼金术的魔法阵符文,充满奇幻的微光。

“这个礼物也未免太贵重了,还是请你收回去吧。”看到巴克斯手里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黎静川又被这个奇怪的外国外星人吓了一跳,哪有陌生人在偶然碰到的第二次就送如此贵重礼物的啊。

“收下吧,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具而已啦,你会用得上的,把它带在身边,出现危险的时候记得拿出来祈祷,说不定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巴克斯有点强人所难地把宝珠塞到黎静川手中,用坚定的表情告诉她,你一定得收下来不可~

“还是不要吧,请你收回去。”黎静川实在不想接受陌生人如此贵重的礼物。

“请~你~一~定~要~收~下~”巴克斯就像智能复读机似地重复着这句话,爱丽丝既生气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大蠢货,只能呵呵了。

“............好吧。”黎静川实在拗不过,她还要赶紧回去上课,也就勉强地收下来。

“那就谢谢你啦,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见!”黎静川礼貌地正式道别,然后就急急地走下楼。

“哎呀!我忘记留她的QQ号码了......真该死!”巴克斯看着黎静川走下楼梯后,才突然想起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好想试试在网上和她聊天啊~”巴克斯郁闷地双手搭着头把椅子往后摆,突然被爱丽丝咬住耳朵,“哇”地一下被地吸引力给拽到地板上。

“巴克斯,你干嘛把‘阵行宝珠’(注入极大密度的灵质所炼化的传送魔法宝具,能自由穿越任何界位)这么贵重的宝具交给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类女孩子啊!可恶,我要被你气疯啦!”

“小家伙你别担心,我并不是被美色给迷住啦,这个人类的女孩子说不定可是一位重要的大人物哦。”

“她是一位重要的大人物?她到底是谁啊,快告诉我!”

“别咬我啊~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啦~我只是有种预感罢了。”

“可恶~你这个大笨蛋!”

“哇~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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