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耳鸣,头也晕沉沉,一度认为这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重心不稳,感觉脚边就是万丈悬崖,稍微挪动引来的都是极度的心惊胆战。我只得趴在地上,自己也不清楚是在说还是在吼,希望用自己的声音盖过噢伊。
左手渐渐开始麻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噢伊又要开始控制身体了。
可恶!为什么我的身体自己控制不了?
我愤然用手捶地,一颗伪蓝莓爆出浆液。对了!吃它啊。说不定还有用呢。
刚刚站起,左腿没了知觉,身体不由的向一侧倾倒。
噢伊知道我的用意,正在拼命的夺取我的身体,其他关节都开始产生麻痒感,过不了多久,等感觉消失,我将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体。
趁着还有一只手脚能用,我爬了起来,从严石缝中掏出一些散落的伪蓝莓,噢伊用左手不断拍打我的右手,最后捂住我的嘴让我吃不了。
世上有这种事吗?自己的左手打自己的右手,就是为了阻止它将食物送到嘴里,还用了老命的捂住嘴,脸都被掐破了。
因为鼻涕的润滑,最终支开左手,我趁机将已捏成糊糊的伪蓝莓吃下。
噢伊又用左手掐住脖子,力大的出奇。
“噢噢噢,噢一……泥,你这个……佳佳或不要,命了?”
噢伊真的是疯了,掐住脖子可不仅是我不能呼吸啊!不行不行,疯子发疯不会考虑自身,命要是都没了,那我究竟在争个什么?
我松开手,果浆全部掉到地上。噢伊他的力气小了很多,我边咳嗽边大口吸气,真难受。
再次推开还搭在脖子上的左手。
“噢伊!你个疯子!你不想活了?果然身体不是你……。你这样做,我们都会死!明不明白?”
不清楚噢伊是否听到我说的,是否明白其中的利害。
他没有作声,我本来还想接着说,气绝的不适感却消失了。
噢伊又控制了身体,我没办法争过他呀。现在变得我在他脑袋里破口大骂,因为感受不到触觉、痛觉还有呼吸困难,我敞开声的咆哮,把心中一切的不满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混蛋啊!混蛋~。你个东西把老子的身体弄成什么样了?我那迷人的金色头发,我迷倒万千美女的脸,还有我那另她们心动的肌肉曲线……都弄成了啥?你他妈的难道不该对身体负责么?你到是洗澡啊,你倒是剪个头发胡子弄干净啊?我的脚趾头肿成那种样子,脚底还有一层发黑的茧?这究竟是怎么了?还有为什么左脚踝上套了一圈残破的袜子?都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你不爱惜身体还不让我去打理,你有脸吗?啊!噢伊!你他妈的回话啊!你有脸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占老子身体,你他妈说话啊……”
噢伊喘着气,就这样躺在地上,他举起右手,握了握。正在确认他已经可以控制身体。
“雷……雷莫。这是我的身体……是我的身体。”
“什么你的?那是我的!不要脸的野蛮人!”
“雷莫……,那是我的身体。是我的。”
噢伊将最后一句说的特别重,他以为话说重了身体就是他的啦?我本想再发火,但发现说来说去还就那几句话。
又想到成功大师在夜店对我说的‘沟通的条件在于心平气和,如果一方强势势必会照成对方的强势,最后下去不仅什么都谈不了,而且也没有再沟通的可能。领导者对待下属,即使心里再有火也应该注意分寸。几句好言就能让他替你赚钱,再适当奖励就能让他替你卖命。毕竟这个镀金时代,不缺要钱不要命的人。’
我平复自己的思绪,尝试着用最为平静的语调对噢伊沟通。
“噢伊,你说身体是你的,为什么你不洗澡,为什么受伤了不去处理,为什么头发长了不去修剪。”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就是我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回避,不敢正面回答我。
“你知道你脚踝边套着的那圈是什么吗?那是我特地买的曼特男士袜子,是定做的,上面那圈标记有我字母的缩写。”
“我的,我的……”
“够了,噢伊。你能不能说些其他的话。”
噢伊沉默了很久,只听到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真是希望这是一场荒诞的梦。就在此时,噢伊突然开了口。
“雷莫……”
他喊了我的名字,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在等我的回应。
“说。”
怒火没了,因为知道没有任何用处,说实话,我现在很低落,很沮丧。
“我一个人在这个岛上很久了,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也不清楚你说的什么占了你的身体。但我很高兴你出现在我的脑袋中,不用吃虫子,每天晚上睡觉也很安心。雷莫……,也许身体真的是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控制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分享……”
噢伊说了很多很多,听到一半我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噢伊了。他说话的方式很正常,没有发出疯疯癫癫的噢噫声。
我控制不了身体,准确的说是噢伊清醒的时候我没法控制,只要他愿意控制我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应该是不满都发泄完了,我也清醒许多,清醒的认清现实情况,夺取身体控制权是毫无可能。
平静的听着不像是他的他在说什么。
“雷莫,你之前说的都很对,我能吃的饱饱的,吃到那么多美食。……”
“是吗。”
“你刚刚说的我想也是对的。我会洗澡,我会剃须……”
对于噢伊说出的话,我大为震惊,因为我除了发牢骚是没有多少钳制手段。他现在突然松口反倒让我有些疑虑,会不会有反制手段,趁我一个不注意就……
“噢,噢伊。”
喊出他的名字,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或许,已经说完了。
听着噼啪柴火声,我们还躺在那块沙地上。我似乎不善表达自己的心情,应该说不敢暴露自己真实的心情。
我走在西伦洛的房子里,大概是从洗手间通往餐厅的走廊上,一个女孩从隔壁一处阳光明媚的房间里将我拽了进去。看着她的如水晶闪耀般的眼眸,我产生说不出来的爱慕、久违的相遇,同时她拉起我的手,坐在餐厅椅子上为我端来一份丰盛的食物时,我又对她产生了些许落寞、悲哀之感。
被自己的啜泣声惊醒,尽管自己没有流泪,噢伊也好好的在水坑边搓洗身体,我那阵伤心还朦朦胧胧的缠绕心坎。
等等……!噢伊是在清洁身体?
看着他不断用水泼向自己,胳膊、大腿确实要干净很多。脚踝的那圈破袜子也终于被他脱下来,扔到一边。
“噢伊!”
“雷,雷莫。”
“可以啊,你在清洗身体。”
“是啊。很舒服,身上不痒了。”
“很好很好。”
他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说的,我虽然有些高兴,他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可还是有一些失落的感觉。
噢伊吃完缠藤果,带上一些必要的东西,一起去巡视岛屿。这是之前和他说过的,好好去探查岛屿一番,我心中总有个感觉,山脊背面的那片石林里隐藏着一个湖泊。
我个人是很郁闷的,一个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就像没有发生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还一个就是刚刚的梦,我无法忘却她,她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现在甚是想念。
噢伊走到陷阱的位置,前几个没有任何猎物,但这一个不一样,陷阱被破坏的相当彻底。地上有几个来回走动的脚印,旁边的树干上又有剐蹭的痕迹,那个生物肯定是中了陷阱,然后挣脱。我不清楚是什么生物,但感觉很危险,让噢伊离开这个地方。
噢伊很听从我的话,在树皮上用碳枝刻画我说的地形和产物备注。他不疯疯癫癫让我有些不适应。
在岛屿西南侧,山脊在这出现一块豁口,能进入岛屿的东边。
刚刚踏入,就感到完全是两个世界,西侧地面植被繁茂,地势也算平缓。但东侧一进来就是岩石林海,除了连地而起的石笋,难得看到泥土和新绿。
在山脊往下看,感觉石林不高,亲自看到后,发现依旧有四五米的样子。真不清楚这块地形是怎么形成的。
石林并不好走,时常要攀爬和跃下,动作强度不大,可过于往复,走了十多分钟噢伊已经累的气喘嘘嘘,趴在一块刚好能躺下的石笋间休息。
“雷莫,你确定是往这个地方走?”
他边说边抱起一颗装着淡水的椰子壳,咕嘟咕嘟的将水饮尽。
如果他不问我,到还没什么,可问了后,我也开始有所动摇。似乎上次在山顶上是看到附近有个湖,还是说只是我猜测这边有湖?
“继续往那边走。”我只是简简单单的对噢伊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噢伊继续动身,又经过十几分钟的攀爬,我们爬出石林,眼前的路开始好走很多。
陆陆续续看到岩石被浸浊留下的水坑,有些里面还有鱼。意外的发现,真不知道鱼是怎么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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