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跑到走廊里的朱染长出了一口气，平复了紊乱的呼吸。
不得不承认比起在那里被一堆人围观，还是这样和陈轩宇独处更能让她放松。
“这就累了？”
“累个鬼啊！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呢好吧！”
第一节上课铃已经响过，各间教室门窗紧闭，走廊里只剩她们两个的脚步声回音阵阵。
虽说和过去彻底了断后，朱染成了战斗力只有七的渣渣，但按梁栀的说法，成年男人平均战斗力也只有五，她这个面板欺负欺负一般人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朱染心跳会那么快还真不光是因为被人围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近那个叫苏爱莲的人就会心律不齐。
“那是为什么。”陈轩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毫无起伏，让人听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朱染倒也习惯了。
“为什么？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你不如直接读我的想法猜一猜好了，然后再告诉我！”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不会再对你读心了。”
“这又是为啥？”
“没有为什么。”
陈轩宇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挂了。可或许还是刻在灵魂里的习惯吧？实际上回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才发现他对许多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的。
而他的读心是建立在解析她人灵魂基础上建立的一种本能，对于有些人就会像撕包装那样把他的灵魂扯开，把自己需要的内容物倒出来；而对于有的人，则会像穿针那样小心翼翼，在这过程中一不小心就建立了灵魂链接，同时自己从本能上又很难对这些人设防。
这就导致如果他对某些人用了太多次读心的话，对方也容易在不经意间窥探到自己的想法，比如……梦里。
当然陈轩宇现在的想法经过十万年沉淀比海更深，所以他也不确定那些人会梦到什么，大概还是梦到自己之前的一百次人生的机会比较多吧？
好在最离谱的七个世界的经济记忆都连带着大罪人格被他一并封印了，就是自己想回忆也要费些麻烦，不然万一那七次的记忆不幸被她们梦到，那陈轩宇还要费更多力气去治疗疯人症了。
朱染不满地咬着牙滋了两声。
“那你今天让我跟你演这么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像对家犬扔出一根木棍再让它捡回来那样的日常训练而已。”
“你你你！”朱染被气的直哆嗦。“就连原来在费尔南那里的时候那个渣滓都没有把我说成是狗哎！”
她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沉寂下来。
费尔南虽然没有这么说过自己，但他对自己做的坏事、怀有的恶意不知道比这一句调侃要恶劣多少倍，陈轩宇虽然嘴臭，但真到了关键时刻来救自己的还是这个讨厌鬼。
想到这里一时有些惆怅。
“你完成的还行，有继续做我狗的资格了。”
“我说你啊……差不多得了！”朱染微怒，额头青筋跳动。
“生气了？”
“你、说、呢？谁被人骂是狗不会生气啊！”
“我不理解。你生气了可以骂回来，你就是直接拿我当狗也没关系，如果你能让我生气的话，你就可以许愿让我去死了啊。”
朱染听到他毫无波动的话语心脏狠狠一缩。
“你呀……”她叹了口气，有点心疼地伸出手靠近他，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只得缩了回去。
“我倒是希望你对生命、尊严，自己的也好，别人的也好，都能更在乎一些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乎过？”
“这……”朱染一时语塞，揉了揉自己的头又赶紧妥协。“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气氛归于沉静。
“我还是没法理解你……”
“嗯。”
“但是……我隐约知道你也很不容易，知道你有各种各样的苦楚，所以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尝试着……不对，尽最大努力去想办法理解你的！”
朱染快迈了几步跑到陈轩宇身前又背过身，脸上笑容明媚绽放，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似的缝隙，飘逸的红发散开得丝丝分明。
“毕竟我是你的侍卫嘛！”
上次“离开人世”前，朱染曾经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作为留给陈轩宇最后的礼物……虽然最后虚惊一场，但记忆却都清晰地留在了脑海里。
那时候的苦楚，那时候的辛酸，那时候的不甘，那时候的绝望，以及那时候的留恋。
真的临死之时的感觉，没死过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懂，这正是因此，复活的朱染才会更加更加地珍惜这条命，也更加感谢给予她这个机会的陈轩宇。
可她也因此更觉得能够死后重生是人的福气，哪怕再次睁眼时眼前已经不再是熟悉的世界也依旧是值得宝贵的第二人生，按理说，能够重来一次不应该会更加珍惜时间，更加珍惜生命才对吗？
想到这里，她也更有些难以理解陈轩宇是如何在这一次次幸运的重生当中迷失的了……或许当他赐予自己那九十九条命快要用光之时，自己才更能理解他的心境吧？
但正如她所说，如今对她而言这个没有感情的陈轩宇就是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了，所以即便觉得她们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生物，她也依旧愿意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为他再死九十几次。
她想到这里，笑得更加纯净，而陈轩宇看着那笑容，神情也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说来今天又没看到梁栀呢？”觉得自己刚才发言有些羞耻的朱染赶紧岔开话题。
“他就在学校里，不过最近一段你可能都很难见到他了。”陈轩宇难得老实回答。
“？”
其实哪怕不能读心，陈轩宇依旧什么都知道，梁栀不出面的原因、朱染会心跳不正常的原因、导致这些的过去以及将要发生的未来。
不如说这几件事本来就是盘根错节般纠缠在一起的……
“希望会有趣吧。”
没有理会陈轩宇的谜语人行为，朱染又突然想起了别的，追问到：
“哎！梁栀之前和我说你给过他三个愿望，是不是真的啊？”
“是。”
“那他都要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啊！”
“你去问他。”
“可是他不告诉我啊！”
“如果他愿意告诉你就会告诉你了，他不愿意我也不会说。”
“你！可他说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那你就这辈子都没法知道了。”
朱染愣住了，她还真的少有见到陈轩宇有如此鲜明的立场。
有时候她会感觉……不，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这么感觉了，在陈轩宇心里……或许那个发小比自己的地位还要高得多吧？
“有点……吃醋……是怎么回事呢……”朱染捂住胸口心里想。“明明梁栀还是个男人……陈轩宇……他难道会喜欢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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