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商业街，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开店或者摆摊。
论道宴还没开始，你这么急干嘛？
所以大家今天基本都在到处逛，看看风景看看人什么的，明天一天会稍微清净一点，论道宴一开就是人山人海，会更热闹。
难怪仙盟空间技术如此发达，要是每次都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可能弄出那么大的空间？
【方法数不胜数，只是受限眼界所以你不知道而已。】
【我都不知道了，这里的人能知道？】
“你在跟谁说话？”庚璇子扭头。
“在跟我养的小鬼。”姜璃一本正经，“你肯定没听过，我跟你讲讲……”
“算了算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庚璇子真的信了，语重心长劝道，“神神鬼鬼都是假的，都是封建迷信，你应该比我清楚……”
“好的好的。”
没想到弄巧成拙被反过来教训了。
姜璃不太想被庚璇子说教，所以快步往前，几步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路上的人只是没到“摩肩接踵”那地步而已，实际上一点不少，姜璃这种体型混进去简简单单。
碍于礼貌，庚璇子也没法用神识……哦她现在也就筑基根本没有。她也没法追上去，她这一世年龄也不大，但体型也比姜璃大不少，标准的少女。
想了想，庚璇子选择了放弃，反正姜璃不可能出什么事，自己没必要跟父母一样担心她。
“这位道友？”一个男性修仙者用真元拍了下她的肩。
“嗯？”庚璇子转过头。
“我想要买一个东西，但是身上灵石不够，道友能否……”对方有些尴尬，“我可以用其他物品作为交换。”
“是吗。”庚璇子看了一眼，男人身后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年人坐在地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的面前铺着布匹，上面放了些物品，明码标价。
“我没意见。”庚璇子往前走了一步，避开了人群。
她一直都是一个道德标准比较高的人，不介意做点好事。而且身在仙盟，说实话灵石并不是必需品，没有也完全足够自己活下去。
……庚璇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
“多谢道友了。”男人满脸感激，“这样，在下还缺三百块灵石。”
“三百？”庚璇子有些惊讶。
她现在在仙盟任职，一个月也就一千多，什么东西能这么贵？
“是一株药材，在下身边有人生了重病，急需这一种药材救命。”男人解释了一句。
“唔……”庚璇子从芥子须弥里掏出了另一枚戒指，递给了男人，“里面是三百灵石。”
“多谢。”男人郑重地感谢，然后伸手取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里面是在下的所有灵器，虽然都是些破烂东西，但想来也有几百灵石，道友有看得上的，还请尽管拿去。”
庚璇子接过，意识沉入其中看过，再次惊讶到了。
她看着数量虽多但品质都不算太好的一众灵器，顿时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困难。
都快化神了，还用着这些筑基阶段的灵器……而且看这个年纪，战场也是上过的，仙盟发下来的补贴可不少，还能混成这样，看来对方家人的病很严重啊。
“你家人得到什么病？我认识一位精于此道的人，或许可以有所帮助。”她忍不住释放善意。
“这就不必了，在下已经找到药方和医师了，不劳烦道友。”男人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
“不用如此客气，你正是困难时期，同为追求大道之人，我帮衬一二也是应当……”庚璇子还想劝说。
“道友不必了。”
“好吧。”庚璇子不再劝说，随手挑了几件灵器塞进芥子须弥，然后就把玉佩还给了对方，“我先走了。”
她朝着姜璃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接过，玉佩触手的感觉让他一愣，手掌一翻，一张纸条贴在了玉佩上。
【有困难的话，可以找我，联系方式放进玉佩里了。】
男人沉默下来，然后郑重地收好。
他走到老人面前，道：“店家，灵石已经够了。”
老人睁开眼：“东西就在那里，自己拿去就是。”
男人放下自己的芥子须弥，然后伸手拿走了一株其貌不扬的植物，顾不得什么礼貌，直接飞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天边，引起了不少人驻足。
老人眯着眼打量片刻，又闭了回去，等待着下一个客人。
在周围看到了全过程的李惊初和房乔有些感叹。
“修仙者也不是真正的潇洒啊。”李惊初有些触景生情。
“就是不知道是何种大病，能让飞天遁地的修仙者也陷入如此困境。”房乔则是陷入了好奇。
“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一个很好听的女生在他们身后说道。
两人正要转身，就看见说话之人走到了他们身侧，伸手示意顺着人流前进，不要挡路。
他们自然同意。
一行三人慢慢往前。
“敢问道友名讳？”李惊初道。
“初会。”对方言简意赅。
“听姑……初会道友这么说，莫非对此很有见地？”房乔提问。
“见他那样子，想起来自己幼时的经历。”初会微微一笑，“我曾也是如两位一般的普通人，同样的遭遇，想来两位即使未曾经历过，也见过不少。”
李惊初和房乔对于自己是凡人的事实被看出来并不意外。
他们要管理整个大贞，殚精竭虑，也没有太多空闲去修炼，只是粗略的引气入体，改善了自己身体状况就暂时放下了。
“这是自然，我凡间之人除了王公权贵，剩下的，大多生来就是要受苦的。”李惊初回想起年轻征战时所见。
“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没有接触修仙时，曾梦想过有朝一日让所有人都摆脱如此困境。但后来我意识到，人力有穷极，我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能改变，更何况偌大归墟？”
“凡人之力，确有极限。”房乔点头，“维持原样便能耗尽无数人所有心力，更何况让它更进一步？”
“接触仙道之后，我欣喜若狂，因为修仙中人百病不侵，不食五谷，刀剑不能加身，当时的我以为修仙者就是仙人，而仙人想要拯救天下悲苦，应该是手到擒来才是。”初会语气奇怪，“但后来，见到了一些事后，我想，为什么这样强大的仙人，也会被各种事情所困扰？全然没有所谓仙气？”
“因为修仙者并不是仙人，不能抛弃所有外物？”李惊初提问。
“因为修仙者也是人。”初会点头，“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冲动，就会犯错，就会有各种情绪……就会死。”
“这并不奇怪。”房乔道，“世间万物相连，悉悉相关，怎会有完全抛去所有的事物存在？”
“正因如此，修仙者也是人。”初会双手抱胸，“我意识到这一点后，又产生了疑惑——既然大家是人，没有任何差异，为什么仙道不能推广下去，让所有人都成为修仙者呢？虽然不能让所有人都无病无灾，但至少也能减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数吧？”
“道友的思维有些跳跃了……”李惊初道，“至于这个问题，我想，可能是资源不够？”
“归墟的资源生生不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别说人族，供养世间万物都不成问题。”初会摇头，“就像魔族，若是对方携带善意而来，仙盟自然也原意像对待妖族一样，和谐相处。”
“是人们的资质不够。”房乔道。
“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改善资质的法门早已被发明出来，即使不能为所有人都这样做，也能控制人数，一代代增加。”初会摇头。
“那就是上面的人为了利益如此了。”李惊初坦言，“但是我看仙盟，以及各位修仙者似乎并没有如此想法。”
“没错，大部分人都没有如此想法。”初会点头。
“……”房乔沉吟片刻，“是因为没有人如此去做？那这样说来，盟主或许是开了先河。”
“这一点上，确实如此。”初会夸奖道，“苍书心确实是个优秀的领导者。”
“那道友如此说话，莫非也做了如你幼时梦想之事？”房乔一针见血，“不然怕是有道貌岸然之嫌了。”
“我当然这般做过。”初会肯定道，“我修炼有成，自问能够胜过一个普通人建立的国家中所有苦难后，带着一些有着相同志向的人来到了东土一个普通的国家，以国师身份辅佐君王，想要实现幼时的梦想。”
“有道友这样实力强大的修仙者坐镇，想必没有出现意外吧。”李惊初听闻这和自己的情况有些类似，想要取得一些经验。
“我推行自己的改革计划后，碰壁不少。”初会找了家茶馆，带着两人坐下后又去前台拿了壶茶，“两位坐下说。”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将茶壶递给了两人。
李惊初双手接过，给自己和房乔倒了杯茶。
“道友请讲。”房乔有些受宠若惊。
“这碰壁的经历，想来两位应该也有体会。”初会道，“大贞的良好状况，想来也少不了两位的殚精竭虑。”
“……看来我二人的名气大到连道友这样的修士都听闻过了，真是荣幸。”李惊初拱手。
“那这得到的教训，我就不予两位细说了。”初会一笑，“我就讲讲我之后的所见所闻吧。”
“感之不尽。”
“我几经挫败，然后制订了几乎没有弊端的计划，国主相当信任我，即使我此前不成熟的决策让国内怨声载道，也将我的计划执行了下去。”初会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很幸运的是，这一次没有出现问题。”
两人安静聆听，因为他们也走着和初会有着不是完全一样，但多少有些相似的路。
“几年之后，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引气入体，仙道的好处在那个国家上上下下全方面地展现了出来，我和其他人欢欣鼓舞，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初会撑头，“两位不妨猜猜结果如何。”
“呃……”李惊初想了想。
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少说也得几百年前，而一个全面踏入仙道的国家存在几百年，不说统一本域，至少也应该威震四海了，而他从没有从任何人嘴里听到一点信息。
想来那个国家应该是不存在了。
至于原因为何……李惊初用自己毕生所学想了想，道：“最后可能是因为人心所乱，分崩离析？”
“大体上确实如此，但远比您所说要更严重。”初会抬手倒茶，遮住了眼底的阴霾，“若是正常的王朝更替，那我想不出解决办法，也不会因此放弃这个想法。但那不是……”
“敢问道友，究竟为何？”李惊初依然保持着自然。
“自然是人心之乱。”初会平静地说着，又露出了某种……很恐怖的笑容。
“上下刀兵四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因此而死的人后来在一个地方堆积起来，有几万米之高。”初会微笑着，“我的同行之人，皆死于此，我偶然逃得一命，也道心崩碎。”
李惊初沉默片刻，道：“敢问初会道友，你之后……”
“道心崩碎，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两位聊天，自然是之后重铸了道心。”初会轻笑一声，“好了，女子兴致已尽，但还想在这里品一会茶，两位……还请便吧。”
李惊初和房乔对着她拱手作揖，然后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初会兴致已尽，他二人也是如此。
“我们再转一会，就回去吧。”李惊初揉揉眉头，“得到了高人指点，我们回去之后也要仔细想想。”
“正是如此。”房乔看向天空，突然道，“初会道友，仅仅只提到尸横遍野，但这恐怕远不足让她失去心气……”
“你我都明白，战争丑陋的远不是杀戮一点。”李惊初摸了摸腰间玉佩，“欲望……不管是什么欲望，都会在那样的地方暴露出来的。”
房乔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李惊初回头看了一眼茶馆，然后追了上去。
初会端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送进嘴里，眼睛始终注视着外面的人群。
那样的眼神里，究竟藏着怎么的情绪，怎样的思索？
ps：其实主线已经出来了，夜尽天明的面貌也借着初会揭开一部分了，各位不妨猜猜。
我在仙盟那些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仙子们魔堕后抓住我狠狠报恩》、《为什么她们总想让我孝心变质》、《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凤傲天》、《道侣模拟器，仙子请自重》、《被仙子们疯狂压榨的我只想逃离》、《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谁在造谣我对她们的孝心变质了》、《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风傲天》、《劫回来的夫人竟然是傲天女剑帝》、《陛下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