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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窥视人

白日窥视人

自垣岛东岛,竹一和贺卓亦吃的是满嘴流油。水边的石头上还溅有杀兔子时的血,兔皮还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纹一点点飘远。

“大爹爹,不得不说你的手艺真是一绝。”竹一想不明白,为什么只用盐就可以烤出这么好吃的兔肉。

“好吃吧!快点吃,别让你小爹爹发现了。”贺卓亦正大口啃着兔腿。

竹一用力的在骨架间撕下一片肉,转头看到贺卓亦在用树叶垫着吃,不禁感叹,太爱干净了。

可是竹一就顾不上这些了,烤兔肉真的太美味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远处听到竹棠的怒吼声。

从竹棠的视角看过来,两个人像老鼠一样蜷缩在地上咔咔的啃。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两人一起转身,嘴上的油在阳光下折射的光亮一清二楚。

贺卓亦连忙回过身,将还没吃外的兔腿,带着垫手的叶子,一起扔到了竹一脚下。并且在竹一震惊的目光下,迅速将自己的嘴巴上的油抹净。

在他站起身时,竹棠也来到两人身边。

“我是刚过来,这臭丫头把你的兔子烤了,我在严厉的批评她!”贺卓亦真的是说谎不打草稿。

地上只剩下被贺卓亦一番操作惊懵的竹一。

“那你呢!为什么烤我的兔子!”竹棠的勺子对准了竹一,他很生气,三番五次的告诫过他们不准动岛上的兔子。

“我......”在两人的注视下,竹一站起身,“我不知道岛上有兔子,并且我也不会烤。”

“你不会烤?剥皮剥的比你大爹爹还溜,你跟我说你不会烤?”竹棠的目光里尽显杀意。

“我......我不记得了呀小爹爹!”竹一委屈的看着竹棠。

“对啊,女儿不记得了,她不知道岛上有兔子,不知道怎么烤兔子!”竹棠将目光转向贺卓亦。

贺卓亦笑笑转身迅速向远处跑去。

“小爹爹你放心,我没吃!”竹一乖巧道。

这是当竹棠瞎还是傻,地上散落的都是骨架,谁信!

看着竹棠的表情,竹一尴尬从侧面抽身而出,飞快的追向贺卓亦。

“贺卓亦你这个老狐狸,你骗我!”竹一边跑边喊着。

饭厅内,竹棠气愤的坐在上座,贺卓亦和竹一乖巧的坐在对面。只是竹一稍稍垂着头,贺卓亦这个老狐狸,依然趾高气昂的坐在旁边,一副天大的错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你们都没吃对吗?”竹棠压着自己的怒气道。

下面两个人齐点头。

“奥,那好。既然都没吃,那怕是早就饿坏了。”竹棠指着两人面前山高的米饭吼道,“给我吃!我看谁敢剩下。”

为了自证清白,两人只能埋头苦吃。但是,因为吃了兔肉,两人实在吃不下,只能一粒米一粒米的吃。

“别光吃饭,吃点菜啊!”竹棠用筷子给两人夹菜。

但是这一筷子下去,恨不得一盘的菜都没有了。两人好不容易吃下点饭尖,现在好比刚才还高。

两人相视一眼,长叹一声,只能继续吃。不知道过了多久,饭粒早就凉了,两人也实在吃不下去了。

竹棠气的,直接下桌走了。两人长出一口气,将那堆像没动过的饭菜放在桌上。

贺卓亦双目无神,木讷的摇摇头道:“我再也不吃你小爹爹的兔子了。”

“我也不吃了!”竹一附和。

现在两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般,目光呆滞,瘫软在椅子上。

片刻,贺卓亦起身也要准备出去。

“你干嘛去?”竹一扭头道。

“你小爹爹因为你到现在一天都还没吃饭,我要去给他做好吃的。”贺卓亦抱怨了一声,走了出去。

“好吧!”

许久,竹一胃里的事物终于消化了些,便准备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要去偷窥,她要去盗视。当初看了多少本小说,如今这情形就在眼前,此时不看更待何时。并且,看书哪有看真人来的刺激。

只是这么多间茅草屋哪个才是,竹一站在屋前犯了难。

“哎呀不管了,挨个找。”竹一手一甩,大步向前挨个排查起来。

书房、仓库、偏厅、后房......

找的竹一头晕眼花,就在一个岛上,至于搞得这么齐全嘛!

就在竹一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的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她循声找过去,映入眼帘的不是她当初所期待的两人缠绵的场景,而是被两人的卧房惊住了。

这奢华程度,比自己的小破屋好的不知道多少倍。

在眼花缭乱的家具中,终于发现了两人的身影。虽然听不到说的是什么,但是看到竹棠伏在贺卓亦肩头哭的场景,竹一当时就感觉自己死而无憾了。

只是,竹一笑这么微小的声音被屋内的贺卓亦听了去,一眼就发现了她。翻手一个小石子掷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在竹一的额头上,竹一吃痛摔了下去。

“怎么了?”竹棠起身问着。

“没什么,外面一只鸟罢了。”贺卓亦安慰着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过来,“一天没吃饭了,吃点吧!”

“恩!”竹棠哽咽着咽下一口口饭菜。

等竹一再起身时,只见竹棠已经躺在榻上,贺卓亦为他掖好被角端着碗筷走了出来。

“臭丫头,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会听墙角呢!”

贺卓亦掐着竹一脖颈带到了远处。

“我说我失忆了嘛,之前干过什么不记得,现在干什么以前也不知道。”竹一犟嘴道。

“小丫头学会油嘴滑舌了。”

竹一一路被贺卓亦拖带厨房,“去,把碗洗了。”

“你做的饭为什么让我洗碗。”竹一不满道。

“你洗是孝敬爹爹。”贺卓亦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满脸不愿,但还是要洗碗的竹一。

日暮西斜,早就洗完碗的竹一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发呆。

“一会梦会不会就醒了?”竹一看着天边的烟霞喃喃道,“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在学校的烦恼一个都没有。”

“臭丫头想什么呢?”身后,贺卓亦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竹一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便有一只温暖的大手附在自己的脑袋上。

贺卓亦靠着竹一坐了下来,“跟大爹爹说实话,你真的失忆了吗?”

竹一盯着贺卓亦无比认真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吧!”贺卓亦沉重的叹了口气,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你只需要记得大爹爹和小爹爹很爱你就够了。”

一时无话,哪怕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他们嘴里的只有学习和成绩。沉重的学业压的她喘不过气,每天只有考不完的试,比不完的别人家的小孩。

但是在这里,哪怕只有这一天,竹一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有竹棠的关心和贺卓亦的玩闹,在这里的是原来怎么都得不到的温暖。

“大爹爹,如果以后我不会再恢复记忆了,您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竹一问道。

贺卓亦嘴角微扬,看向竹一:“想什么呢,臭丫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大爹爹和小爹爹最爱的女儿。”

说着,还给了竹一一记栗子。

“你不要老打我,在打就傻了!”竹一抱怨道。

“呦呵,失个忆脾气还见长啊。”贺卓亦嘲笑道。

就这样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竹一钳住贺卓亦的胳膊,贺卓亦掐着竹一的脖颈,两人又闹了起来。

远处,竹棠正看着这一幕,幸福的笑了。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兔子,但又舍不得惩罚竹一这唯一的女儿。当初跟着贺卓亦来这岛上隐居的时候,贺卓亦抱着女儿,他带来了很多的小动物。岛上活物多了,日子过得也不那么寂寞。

只是日子久了,动物繁衍的也多了。贺卓亦就惦记上了,天天想方设法的打他兔子的主意。现在女儿也大了,贺卓亦居然学会了那她当挡箭牌。

没多久,繁星点点夜色撩人。

衣服扯的不成样子的贺卓亦和竹一坐在饭堂埋头干饭。

竹棠在旁边顺着竹一的头发,“卓亦你也是,她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舍得给她身上弄这么脏的。”

“她不玩的也挺开心的嘛!”贺卓亦撇了竹一一眼,在满嘴的饭缝中嘟囔出这一句。

“小爹爹我没事!”竹一转头解释,却猛地扯疼了自己的头发。

竹棠嘴角一扯,将她的头发一把放下,嗔道:“一个女孩子就要像大家闺秀一样有淑女风范,看你跟你大爹爹都学了些什么。”

竹一嘴一撇,就这样的环境,怎么养成淑女风范嘛!

贺卓亦吃完,嘴一抹,将碗搁在桌子上。

“养什么淑女风范,我说臭丫头,你也长大了。等明日我教你习武!”贺卓亦性质高昂道。

没想到,旁边的竹棠瞪了他一眼:“我刚说了小竹要养成大家风范,你却教她习武?”

“在这样成大家风范给谁看嘛,练武强身健体多好。”贺卓亦说着,边用眼神向竹一示意。

此时的竹一也心领神会:“对对对,小爹爹你就让我学嘛!”

竹一心中一阵窃喜,大爹爹居然会功夫,莫不是传说中隐居的世外高人?自己学了,怕不是以后也能大杀四方?

“你们父女俩一唱一和的,全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就跟着你大爹爹当个野丫头去吧,有你后悔的时候。”竹棠讲吃完的碗一摔,夺门而去。

“竹棠,竹棠?”贺卓亦喊着追出门去。

竹一看着桌上的碗筷,长叹一声:“你们是不是为了让我刷碗演的这出戏啊,大可不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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