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我要去哪找那种东西啊?”
蒂莱娅的脸色发红，腿上湿热的触感让她既羞耻又难受。
“我们现在的样子也没办法随便去裁缝店吧。”
巫妖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很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耗费自己的精力。
“杀手一般都兼职做过盗贼，蒂莱娅小姐。”
“你可以在附近的民宅找找，如果你的良心过意不去，也可以留下一些钱。”
虽然这么说，但他很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良心这种器官。
他生前对自己的魔法学徒虽然算不上如何负责，但也给她开放了相当优厚的条件。
蒂莱娅在他的法师塔工作接近两年，至少也通过劳动获得了几千枚金币的报酬。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背叛了自己的雇主，在刺杀行动中给了莫尔斯最致命的一击。
“等到我的力量恢复，就会立刻夺取这具身体……我要把她的灵魂制作成最低等的不死生物，奴役她至少一百年。”
巫妖眼眶中的火焰跳动了几下，不死生物的本能让他越来越难以压制心中的恶念。
回过神的时候，莫尔斯注意到蒂莱娅已经偷偷潜入了一栋二层民宅的窗台，从晾衣绳上取下了好几件干净的衣服。
蒂莱娅甩掉圆头皮鞋，准备脱下弄脏的长袜，可这个动作才只进行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潮红从她的脸上一直蔓延上耳尖，少女忽然小声问：
“里德尔先生......你在看吗？”
我为什么要看一个被吓失禁的下等生物换裤子？
巫妖感到一阵烦躁，他虽然想要这么说，但出口的却是。
“没有。”
这种场面话没有任何意义，蒂莱娅现在的任何行动都无法摆脱他的感知，但即使是常年沉溺于研究法术的莫尔斯也明白，在这种场合下事情的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按捺住强烈的羞耻心，蒂莱娅终于将进行到一半的动作继续下去。
长袜和某种皱巴巴的白色布块被她以极快的速度用脏衣服包了起来，一并收进行囊。
红着一张脸的女仆小姐换上了一套灰褐色的夹克和马裤，把束起的头发藏在一顶旧毡帽里。
这样的她在垂下头的时候看起来更像一个长相清秀的矮个子男孩，轻易不太容易被人辨认出来。
在离开之前，蒂莱娅才能够贴身的衣物里摸出一枚金币，但在想了几秒后又把它换成了一枚银的。
“已经完全足够了，这能够买下十套旧衣服了！”
少女解释了一句，把银币放在阳台的护栏上，翻身从民宅二楼的阳台跳了下来。
这一次她调转方向，按住毡帽向着城门的方向前进。
——
灰塔城的出口的方向聚集了不少人，拉运着货物的商队和往返于城市与村落的乡下人正在不解的接受着守城卫兵的盘查。
不同于以往的的是，这些过去只要收到一点好处就会放行的卫兵今天竟然真的会仔细检查他们的马车和货物。
“事情好像不太好办了，他们加强了城内的戒严。”
莫尔斯的声音在女仆的意识中响起，
“那些人的效率比我们想象中要快，但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等到你的通缉令真被贴在城门口的公告栏上，再想出城就难了。”
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身披鲜艳披风的传令官已经骑马从城内一路赶到了这里，他把一摞东西交给了卫兵，然后清了清嗓子。
“诸位稍安勿躁，在昨天夜里，我们灰塔城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故，受人尊敬的莫尔斯·里德尔大师在一次危险的魔法实验中遭人暗算不幸罹难......”
在传令官的口中，那次刺杀行动被描述成一次源于邪教徒的可怕阴谋。
伪装成学徒身份接近里德尔大师的蒂莱娅·波特是信仰地狱主宰的邪教成员，她在一次危险的魔法实验中暗算了自己的老师，导致后者受到了严重的反噬而死。
这个危险人物从老师的遗物中窃取了威力强大的魔法卷轴，并随时有可能在居住着大量平民的区域制造灾难。
为了保证民众的安全，灰塔领主愿意付出一笔不菲的财富。
任何一个愿意提供行踪线索的居民或者驻留于此的外乡人都能够得到相应的报酬，而成功杀死或者抓住蒂莱娅·波特的人都将得到他许诺的财富，并且获得领主亲封的骑士头衔。
“领主这么对我说。”
传令官拼命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守护灰塔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义务，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生活与财富，我们绝不能让一个追随魔鬼的邪教徒破坏灰塔城的安宁！”
“领主阁下愿意站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背后，让我们鼓起勇气守护灰塔，守护我们自己的家园！”
传令官举起他的手臂，攥紧拳头，粗着脖子大声呐喊着。
几个识趣的卫兵率先鼓起了手掌，很快掌声就在人群中扩散。
不管他们是否为了传令官的或者领主的话而感动。
至少那份悬赏令上的金额和骑士头衔是货真价实的，或许一个平时只敢在酒桌上吹嘘自己单挑巨龙的赏金猎人会在清醒时，对自己的真实分量心里有数。但金子却是远比矮人美酒还要醉人的东西，当金币的数量突破一个人的承受极限时，就连一个携带着强大卷轴的邪教徒听起来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危险了。
就连曾经掌握着巨大财富的莫尔斯，在从传令官口中得知悬赏金额时也不禁感叹，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比一块男爵领还要值钱了。”
那个数字让蒂莱娅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她终究不可能把自己交给卫兵领尚，这一次少女心中的侥幸被彻底打消了，她再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蒂莱娅悄无声息的离开城门，低下头小声说：
“你只需要再用一次传送......”
“不行。”
莫尔斯叹了口气，
“我的状态太差了，最多再用一次法术就会陷入沉睡。到时候即使出了城，你也摆脱不了身后的追兵......我们必须要想想别的办法出城。”
就在他思考着应该怎么逃离城市或者尽快补充力量的时候。
那个之前一直表现得弱小无助的女仆却罕见的冷静下来，她抿了抿嘴唇说：
“我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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