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芒子爵说自己是来忙正事儿的。
没错,他是来相亲哩!
相亲的对象,让阿尔芒子爵满意得很。
对方叫谢尔盖,是个来自别罗露西亚的好小伙!
可惜,这场相亲也就阿尔芒子爵乐开颜了,名叫谢尔盖的别罗露西亚伙计可相当不满。
因为——女方根本就没来。
没错,阿尔芒子爵不是给自己相亲,而是替他的女儿夏绿蒂相亲。
尽管夏绿蒂从未听说过此事。
当然,阿尔芒子爵也从没想过要知会女儿一声。
“嘿嘿嘿,先生哟~。”
阿尔芒作为女方的父亲,竟然称呼女儿的相亲对象“先生”。
“我的女儿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好看得就像太阳!这是我家的优良传统,夏绿蒂她要是生了孩子,也一定会是那高贵的金发!您瞧瞧,您看看,这是她的肖像画,这枚金鸡心吊坠就送给您了,留一份纪念吧!还有还有,这是她的相片,我敢保证,她本人,比照片漂亮得多!”
说着,阿尔芒把那枚內藏夏绿蒂肖像的吊坠递了过去,又把他随身携带的相簿摊开,推到谢尔盖兄弟的面前。
谢尔盖兄弟还以为自己是被一个带货的推销员缠上了,眉头不自觉地挤了挤,略有些厌烦,但他往装帧精美的相簿上一瞧,蹙起的额头立马被抚平。
哟呵!
还真是一位漂亮的小姐,金发果然漂亮,即便相片只有灰黑白三色,也依旧无损那金发的光彩。
脸蛋也相当俏丽,眉宇间还有十足的英气,神情之中也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质,看起来是匹烈马,有趣!
不过嘛,胸好像有点小——倒不如说,该有峰峦的地方,就像铁甲舰的甲板一样平。
谢尔盖兄弟乐呵呵地在心里调侃着阿尔芒子爵的女儿,翻了几翻相簿,有打开金鸡心吊坠瞧了瞧里头夏绿蒂的肖像。
肖像画倒是把夏绿蒂的英气柔化得没有了,画师笔力,看来不过尔尔,不过,该美化的地方,倒没忘记多添几笔,肖像画上的夏绿蒂竟然挺着一对小有规模的胸部,尽管还是不大够看就是了。
阿尔芒子爵看得出谢尔盖兄弟在腹诽些什么,赶紧嬉皮笑脸地补上一句:“夏绿蒂她呀,才十六……不,十五岁,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呢。她和她妈妈一样的,再过几年,身材长成成熟傲人的模样,根本不在话下,我看,肯定会是水到渠成。”
阿尔芒把女儿的年纪往小了说,顺便还把原配老婆的身材恶意美化了几嘴——反正夏绿蒂她妈早就死了,阿尔芒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哎哟,不错喔。”谢尔盖兄弟道。
阿尔芒一听,顿时大喜过望,立刻搓了搓手掌,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大,一本小,又一本大,又一本小的册子,摆在桌上,再掏出四五个盒子,排在册子前,挨个打开,只见里头都是勋章。
这些册子分别是是爵位证书,家族履历,身家证明,还有荣誉证书。
盒子里的勋章自然代表着殊荣,在这里的,有替旧王国镇压叛乱有功的勋章,有推翻旧王国保卫共和的勋章,有第一帝国军功章,有王国复辟爵位勋章,还有帝国复辟爵位勋章。
勋章不少,可惜没一枚是阿尔芒自己的,全身他老爹他爷爷辈儿的。
阿尔芒大谈特谈起他们高乃依家的光荣传统,说他们家是法尔瑟源远流长的老正牌贵族,老三色旗了,总之就突出一个“贵”字。
可惜,阿尔芒再怎么说自己家“贵”,都无法掩盖他现今的“穷”。
高乃依家已经是老早的没落贵族了,光荣属于过去,债务属于今天,不知道多少家产都给阿尔芒嚯嚯没了。
他现在需要钱,然而他失道者寡助。
所以,他点出了贵族老爷们玩烂了的传统艺能,联姻。
想找个有钱的家庭,把女儿嫁过去,收彩礼,甚至直接分去女婿一半家财,这不就来钱了吗?
要不然,也就兜里有几个臭钱的商人,谁会正眼看这些呐!
他们的爵位都是假的,假的!
殊不知,像阿尔芒这样的没落贵族大有人在。
旧贵族,有头衔,有名头,不过没钱,新兴资产阶级有钱,但又急于得到名头,得到头衔,想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两拨人就这样一拍即合。
正是所谓的新贵族。
不过嘛,没钱的家伙有求于人,就别期望有钱的主能给出多少好脸色了。
谢尔盖兄弟这样的年轻人,就更不吃荣誉不荣誉,皇历不皇历这套了。
若非家中强烈要求,他才不会忍痛缩短自己的玩乐时间,绕道来吃这一顿饭。
阿尔芒那张老脸,和他那子爵头衔,谢尔盖兄弟是一点儿都不感冒,他纯纯的只对姑娘有兴趣,然而,关键的姑娘居然压根儿没来!
他庆幸自己是只身前来,并且什么见面礼都没带,带了可真就他妈的浪费,面对可能成为自己岳父的阿尔芒子爵,他更是不愿请客。
请阿尔芒喝一杯茶?吃一块蛋糕?噢,抱歉,下次一定!
如果真要在这死贵的坡顶餐厅吃点什么,阿尔芒只能忍痛自己开钱。
“行了行了!”谢尔盖不耐烦极了,打断阿尔芒的滔滔不绝,“我不关心你们家有多少光荣传统,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的女儿!”
阿尔芒面露愠色,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在炫耀的时候,别人不买账,不捧场,但一联想到他账本上的黑字越来越少,赤字连篇累牍,他也只好迅速管理好表情,假装自己很欣喜。
“世上哪有女方不到场的相亲?至少让我感受一下你们的诚意!找个时间,把你女儿叫出来,陪我……不对,该是我去请夏绿蒂小姐,让她与我进行一场约会。”谢尔盖兄弟补充道。
“这么说,我的女儿?”
阿尔芒子爵一听,貌似有戏?
谢尔盖点了点头,表示算是看上那姑娘了。
阿尔芒听罢,差点就兴奋得跳起来,好在他憋住了,只在心里大笑。
哈哈哈!
我就知道这事儿会顺!
怎么说,这几个准备在我法尔瑟贝黎地界办厂的外国佬,也得和我这样的老牌三色旗底下生人合作!
没我的帮衬,我看谁愿意在你们手底下工作!
夏绿蒂哟,爸爸我呀,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然而,这位好父亲出来前——还觉得自家女儿被看上的几率不大;这位自信老三色旗初到镇上时——还觉得能包下附近这么大一片地皮的人,理应看不上他。
而现在,他春风得意啊啊哈哈!
阿尔芒飘飘然呐!
然而谢尔盖只是懒得再和这个大叔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他急着喝完这杯咖啡,然后迅速地去找他的迪亚哥伙计玩耍,聊聊赛马,聊聊好酒,聊聊女人,这回,嘿,爷要讨老婆啦,可不得好好揶揄一番迪亚哥那个单身汉!
阿尔芒也早想走了,这费钱的餐厅他多待一秒,都觉得侍者的视线扎人,因为他来此地,就点了一杯价值两苏的凉水。
没有女方在场的相亲会很快结束。
谢尔盖兄弟和阿尔芒子爵从坡上下来,两人边走边洽谈,谢尔盖要在哪天与夏绿蒂来一次完美的会面。
阿尔芒子爵见缝插针,趁机吹嘘,或者说编造自己女儿的“卖点”,说夏绿蒂究竟有多么婀娜多姿,有多么温柔娴静,有多么婉约典雅。
吹到最后,嗨咻咻,那都不只是大家闺秀了,简直比公主还要公主,肌肤娇嫩,睡在十层垫子上,都会被床板上的豌豆硌到,弱柳扶风,什么骑马呀,射击呀,这些野蛮的男人行径,自家女儿从来不沾,穿,只穿最华美的裙子,住,只住有熏香的屋子……这位父亲一句又一句,把自家女儿描绘成了微风一吹就会皱的清泉水,用力一碰就会冰裂的琉璃瓶。
“呵呵嘿,你继续说,我听着。”
因为话题有关于女人,所以谢尔盖还饶有兴味。
直到两人下到坡底,看了看街对面。
嗯?
“阿尔芒子爵,我十分记得相片上您女儿的花容月貌,但说不定世上真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呢。好吧,对面那位一身戎装的姑娘,不会就是你的女儿吧?”
谢尔盖明知故问。
阿尔芒还在搜肠刮肚编造溢美之词呢。
但一抬起头来,他就不用再编了。
“吓——!?”
阿尔芒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亲女儿,他又怎么会认不出呢?然而,他最亲的女儿,此时的模样,却距离他的理想最远。
什么大家闺秀呀?一身男装。
什么婉约典雅呀?还带着刀!
嚯嚯,还只穿华美裙子呢,怎么,裤子也算?
哈哈,还从来不沾野蛮的男人行径呢,瞧啊,那副样子和男人有什么区别?
噢不不不,看那胸部,那不是女儿,而是儿子吧?
——并没有任何人这样说。
但阿尔芒子爵心里,就是这样想,他刚刚,吹嘘得天花乱坠,而现实,梆梆给了他两拳,全打脸上,鼻子都塌了,他这样以为。
吹牛。骗子。
轰的一声,阿尔芒只觉得脑子都炸了,他又羞,又愧,又害臊,最后恼羞成怒,怒发冲冠。
“夏、夏绿蒂!!!”
这位父亲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冲到街对面去,他的女儿连头都没有回,他就噼里啪啦怒骂了一通,而当他的女儿转过头来,他甚至闻到了那浓烈的硝烟臭味儿,比他在卧室抽了一天的烟的味道还臭,这硝烟仿佛把这位父亲的肺也给点炸了,他怒吼一声,抬手一摆,重重一巴掌,嗙!
他的女儿没有一副钢制的脊椎,咯噔一声就被呼倒在地。
刚刚还想看戏的谢尔盖兄弟都看傻了。
痛痛快快地上了一通厕所,刚出巷口,姗姗来迟的竹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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