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才刚刚开始，脑子里还转不过来弯。也不是我刻意逼你穿成这样，但是你那些衣服有一件还能穿的吗？"方清缓缓坐下，语重心长的说着。
方言也收了故意恶心自己的笑，跟着坐下来，跟方清肩挨着肩。
方清把那只白嫩纤细的手拿起来，细细的端详着，完全看不出在四十八小时前这还是个青壮小伙的手。
一朝变化太突然了，令人手足无措，连同许多既定的事也得改。
"刚下来的贷款，这下还起来..."
"姐，不着急，我自己也能行。"
"大学是校园，银行那地方是什么！学校里受欺负有老师帮着解决，进入社会谁还能帮你？指望那些被吓怕的好人？怕是被坏人连骨头都嚼碎了。"
"我也没那么蠢好吧！"方言嘟囔着，方清已经累的不想再逞口舌之快了。
"除了爸妈那边，你现在的身份怎么办？这可是个最大的大麻烦。"
话说完，俩人同时都沉默了。
不是不可以改身份证性别，公门中人也不是教条主义不通情理，而是得有个由头。譬如，意外伤害导致的手术，可以拿罕见的病来当借口。但如果拿她身上切实发生过的来当理由，那就有些玄幻了！
这世上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被雷劈成了女人的国外倒是有过报道，可就是没她这么离谱，跟手术台上挨了几千刀下来似得。
或许，还有一条出路，把她虚构成一个黑户...然而，这纯属掩耳盗铃，亲戚朋友总得要见，到时候怎么解释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距离算不上，可总归住的不远，说是早年生了偷偷送到别处养的、现在接回来，谁信？
思来想去，加上家庭因素，能最大限度减少麻烦，还可以勾起他人同情心，理解苦衷而不太嫌弃的，也就罕见的病症了。
这世上，除了信仰和爱情，还有什么能超越生命的存在？在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前提下，只是单纯的为了求生存，难道不应得到他人的同情吗？
不经意的这么想了想，方言自己的身子都感动的抖了抖。
然而，即便这假设可以实现，做手术这种压根儿就没有的事，谁能帮她圆谎？这，就需要手段和人脉了！
"清姐，我想我可以出现了。"
贾翔总是出现在对的时间，以及地点。很显然，贾翔在医院工作的亲戚是最合适的人选。
三人从日正当午合计到夕阳斜下，最后方清接了一通电话。听着像是公司的事，也没打招呼，径直出了门。
直到瞧着车从停车线上离开，方言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瞧了瞧身边的人，方言忽然把嘴角勾起，眼睛斜视还半眯着，一副别有深意的笑让贾翔颤了颤。
"你想干嘛？"
方言伸手在他跟前打了个响指，紧紧盯着他闪烁的眼珠子，"好家伙，流程这么详细，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早就计划着去暹罗一刀切了变妹子？什么去花钱买...唔！"
门还开着呢，方言就当四下无人的乱嚷嚷，现在可是下班高峰期。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让人听了多不好，贾翔当时就捂住了方言的嘴，让她少暴点料。
"因为有过这样的！"贾翔凝眉，细细的把当年二舅头次处理这事的经过说了出来。
方言噢了一声，随后嘿嘿一笑权当做赔不是了。
俩人又回到了沙发上，方言毫无顾忌的盘腿，弓着腰，胳膊肘抵着腿弯，怎么舒服怎么来完全不考虑别的。贾翔是无所谓了，可方言如今有盖过方清那路天仙级的模样、加上这种打扮还用这么豪放的姿势，就显得有点...
"这种事，二舅肯做吗？"
从小就跟贾翔厮混，喊亲友也是随着对方的称呼一起。方言浑然不知的思索着，对面的贾翔瞧着薄透面料下喷薄而出的...有些尴尬的把头撇到一边。
"证明事实而已，又不是违背良心的事！"
"可是说到底还是欺骗啊！二舅那么好的人，我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不做这个鉴定了？"
"那到不至于，我是想弥补一下...对了，二舅喜欢酒，时间长了忘了，他什么类型的酒来着？"
"别想了。"贾翔叹了口气，一脸哀伤的说着，"舅妈早给他戒了...物理手段。"
这话，可太有深意了，方言的眼皮随着贾翔音调的落下而跳了跳。物理手段可太内涵了，不禁让方言想起曾经，自打初中就见贾翔的二舅身上时常挂着伤。这天胳膊青了，那天肩膀有抓痕，上午好好的，下午走路就拐上了。
玉州一地的女人论相貌绝对全省顶尖的存在，但脾气也是不容小觑，个顶个的彪悍异常，洛雪作为方清的原始版，也是更为彪悍的存在，三天一批评，五天一胖揍，放在小时候再正常不过了。也可以说，她从小到大是被这母女俩揍大的！但是，已然如此了，善于人前表现的洛雪还是街坊邻居口中的温柔典范！
早年饱经战乱而被迫如此，成了遗留下来的民风...
可是细想很不对呀，为啥玉州一地的男人都没继承？当年跨马提枪上阵的血性男儿，可是让古人都津津乐道的存在！说起口风来，商州的经营有道，墨州的文风浓厚、书香世家辈出，可是怕老婆，几乎成了玉州男人的代名词，男儿之风丧尽，嬉笑怒骂间常常让一市的男人都倍感羞愧。
方言想起自个的老爹，当时就下意识嘬紧了牙花子。在外还好些，面子上倍儿足，只要回到家在洛雪跟前像被驯服的宠物狗，向来说一不二，何况是自己呢！
自己变成女人这事已经被方清知道了底细，洛雪收到消息只是早晚而已。
看那女将左手执扫帚、右手擎擀面杖，坐下电动车丝毫不逊嘶风赤兔马，怒气冲天面色恰似胸中之怒，长款羽绒服已被其拉开迎风飘扬！
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到，洛雪来奔她杀过来的场景长啥样，抑制不住的抖动在身上乱窜。
咳！
平地生出的异响最是吓人，何况还在专心思考，方言狠狠瞪了贾翔一眼，后者撇撇嘴，指了指她，"你的..."
方言顺着看下去，只见跟趴着似得角度太过于刁钻，要是再低点不被贾翔给看光了才怪！
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哪有那种脸红心跳的害羞，被心里上的同性看了也就是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何况还是贾翔这家伙，不是光屁股长大的那也差不太多，看过穿开裆裤的照片都欣赏过无数次了，还有什么糗事是对方不知道的。
但，这并不代表无所谓，方言很识相的直起腰，笔杆条直的犹如回到小学时代！刹那间脑子里蹦出女孩们优雅的坐姿，身体也跟着动。
七分裤这种样式的站直了都能把小腿暴露在外，何况是叠腿的坐姿。
白嫩细滑纤直的小腿，支撑的在下，另一条优雅的垂着，冰肌玉骨如同两条雕琢的器物。美...实在是太美了！贾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硬是偷偷瞄了过去。
这一幕被方言看到，眼睛眯成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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