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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魔王与勇者的传说

第零章 魔王与勇者的传说

鲜红的火焰染红了夜晚的天空。

战火纷飞的草原上,行走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

「哈,哈,哈...」

浑身血污的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原本是一片葱绿,但此刻却变为炙热的焦炭的草地之上。每走上一步,脚底都会因尖锐的砂石而感到疼痛不已。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有咬牙前行。

「不,不快点离开的话,就...」

少女就算不想去听,长长的两只尖耳也会收到身后传来的同胞痛苦的惨叫声,杀入自己家园的恶魔们无法无天的狂笑声,房屋被烧毁的噼啪声。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少女。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父母,族人们竭尽全力,才总算是帮助自己突破了魔物们的包围圈,让自己逃到了这里。当然,其代价是异常惨重的。少女逃跑时没有回过头去,因此没能看到父母惨死的样子,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也说不定。

但是,父母已经不在人世这点,少女还是深刻地认识到了。她咬紧牙关,甚至用力到牙龈渗出血来也不肯放松的地步。对敌人的恨意,还有为父母,族人报仇的悲愿是此刻支撑着她的唯一动力,让这个体力早已用完的少女依旧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继续前行。

「绝不能让他们追上来...我一定会逃出去......」

这一天,精灵王国失守了。

强大的魔王带领他的部下们轻而易举地攻破了精灵一族的防线,一路杀到了精灵一族的大本营。原本双方光论将领,兵力的话,还能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是在魔王那无与伦比的力量下,精灵一族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很快,国王被俘虏,处刑。精灵一族的战败就这样好似玩笑一样成为了残酷的事实。

不仅如此,无情的魔王甚至下令进行种族清洗。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凡是精灵,一并处决。就这样,精灵一族永远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但是,却发生了一个例外。

一名精灵族的少女,在瞒过所有魔物的视线之后,成功的逃离了战场。这一点,目前的魔物们还不得而知。

但是,再怎么有强烈的意志在驱动着她,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年幼的少女。很快,早已精疲力竭的她在体力彻底透支之后又走了约三十公里的距离后,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在昏迷之前,她口中依旧呢喃着

「我...我一定会...为大家........报........................................................」

.........

不知睡了多久,少女再睁开眼时,天色依旧是黑夜。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还活着。于是便打算再次启程。但她试着站起身时,却因为全身上下传来的无法忍受的酸痛感而再次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原本无人的四周,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啊,你醒啦?但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哦。你现在身体很虚弱的」

「!?」

不知不觉中有人接近了自己,这让精灵少女立刻紧张地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但身体实在是不听使唤,不管她怎么扭动脖子,也无法将头顺利地转过去

不过这时精灵少女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似乎并不像是会对自己怀有敌意的魔物。而是年龄大概与自己相仿,有些柔弱,甚至可爱的女性的声音。这让她稍稍放松了一下警惕。不再执着于去观察声音的主人。

而声音主人似乎也是发觉到她这一动静,识相地自己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哎呀,我说了不要乱动嘛」

这时,精灵少女透过月光,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庞

一个留着披肩的银白色秀发,双瞳鲜红,看起来确实和自己一样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那张美丽的俏容,正在对精灵少女微笑着。

将银发少女端来的热水一饮而尽,此时精灵少女已经恢复了些许的体力。她坐在一颗断木上,捧着手里的水杯,向眼前正在生火做饭的银发少女道谢

「那个,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都是旅行之人,看到有困难的人就应该出手相助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塔绮娅...」

精灵少女老实地回答救命恩人的问题。而银发的少女在短暂的沉思之后,也笑着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那么.....我叫娜卡,请多指教咯」

「嗯.......」

「来,吃吧」

自称娜卡的少女拿起勺子,给塔绮娅盛上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自己也拿起同样的碗。两人肩靠着肩,在森林之中开始了一点都不丰盛的小小晚宴。

..........

通过进食之中的交谈,塔绮娅明白眼前这位名叫娜卡的女性看似和自己差不多大,其实已经是二十岁有余的大姐姐了。她是一个周游世界,居无定所的冒险家。路过此地时,发现了正在垂死边缘的塔绮娅。这才出手帮助了她。听完,塔绮娅立刻不住地向娜卡点头,表达无尽的谢意。而娜卡依旧只是笑吟吟地婉拒了她的感情。

「你...是精灵吧?我听说魔王已经攻下了精灵王国,所有精灵都被杀死了才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但客套的寒暄过后,娜卡还是毫不客气地直接表达出了心中的疑惑。塔绮娅就算自己不说,她那双尖耳也早就暴露了她的身份与种族。精灵王国被攻陷一事很快就已经传遍了天下,就算是旅途中的旅人也早已是人尽皆知。

而对此,塔绮娅则再次挂上了失落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再提起那宛如噩梦一样的事实。但是,那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心理斗争只有短短的几秒。之后,她便老老实实地向娜卡将自己是如何在父母,族人的保护下逃出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

按理说,这些话应该永远藏在心底,更不应该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透露才是。但是娜卡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柔的气场,还有帮助了她的事实,让塔绮娅彻底卸下了心房。向她坦白了心声。

反正她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不会是那些魔物的同伙。塔绮娅是这么想的。

听完塔绮娅的遭遇后,娜卡只是默不作声的沉思。塔绮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见她皱着眉头,不时地点头,然后又立刻摇了摇头。反应实在是古怪至极。但没过多久,她似乎就已经想通了什么。转过头来向塔绮娅笑了笑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是就此隐藏身份隐居起来,还是....」

「不!我才不会这么做...」

虽然父母在临终前,确实是如此嘱咐塔绮娅的。但是塔绮娅自己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我要成为一名勇者....杀死那个亲手毁灭了我的家乡,杀死我的亲人,朋友,同胞的恶魔....我要杀了魔王!」

这,就是塔绮娅此刻唯一的生存目的。

魔王的强大,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之抗衡。塔绮娅的雄心壮志实在是太过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换其他任何一个人听了,恐怕都会难以掩饰自己的笑意并无情地指出这点,劝她还是乖乖地当个普通人躲起来,平凡地了此一生为好。

但是,娜卡却不一样。

「是吗...这还是我当冒险家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其他的同伴们因为过于惧怕魔王,连魔王的名字,甚至魔王这两个字都不愿去提呢」

「我才不惧怕他!我要...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塔绮娅向着无垠的天空,大声吼出自己的夙愿。而一旁的娜卡听完之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是个了不起的抱负啊...我会为你加油的哦」

「嗯,谢谢你,娜卡姐!」

「娜卡姐...?」

「啊....对不起!」

塔绮娅不经意间将自己心中对娜卡的称呼直接说了出来。即便看起来年纪差不多,但是娜卡所透露出来的成熟的氛围,优雅的举止,还有对自己的体贴,都让塔绮娅不知不觉地将她视为自己的姐姐一样的存在。而这只在心里出现过的称呼,此时却让当事人的娜卡听了个一清二楚。

明明才刚见面不久,就擅自用如此亲昵的称呼来喊她,这实在是又失礼,又令人害羞。塔绮娅赶忙连声道歉。但娜卡,再次用十分好听的声音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娜卡姐就娜卡姐。这个称呼我并不讨厌哦」

「真...真的吗!谢谢你!」

「不过,你要怎么打赢魔王呢?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

志向十分远大,但是打败魔王的第一步该如何踏出,这点塔绮娅还完全没有头绪。她只知道距离精灵王国不远处的人类王国那边,有着一个勇者的传说。曾经有很多代勇者,都在过去打败了前任的魔王们。勇者是每一名人类,同时也是部分精灵心中的憧憬。尤其在现任魔王向精灵与人类宣战,大肆向他人的国土进攻之后更是如此。但该如何才能成为这名勇者?塔绮娅便只有一头雾水了

而这时,娜卡再次伸出了援手

「要不这样吧...我来负责锻炼你,让你成为勇者。你看怎么样?」

「什...什么?娜卡姐你来?」

「当然,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是一个很厉害的冒险家呢。见过的生死修罗场也是不计其数了。我可是很清楚该怎么教导别人变强的」

「是,是这样吗!」

娜卡只是口头上这么一说,完全没有拿出相关的凭证。但不知为何,塔绮娅就是愿意相信她的说法。不加任何怀疑,高兴地说道

「那,那我就跟随您一起...」

「啊,这个倒是有点不方便呢」

「咦?」

原本塔绮娅打算跟随娜卡一同踏上旅途。一边旅行,一边磨练自己。但关于这点,娜卡却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我没法带你一起旅行」

「为,为什么?」

「这个嘛...总之一言难尽啦」

娜卡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似乎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毕竟她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塔绮娅也明白自己没有继续逼问下去的立场与资格。只是有些落寞地说道

「是,是这样啊....」

「不过你也不用气馁啦....我给你这个」

说着,娜卡从怀中摸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海螺一样的东西,交到塔绮娅的手里

「当你想见我的时候,就吹一下这个海螺吧。我听到之后就会立刻赶过来的哦」

「咦?吹,吹一下这个海螺就好了吗?」

「是啊」

「可....」

「没关系的。这个海螺和我所持有的一个东西是相同的,只要你吹响它,无论我们之间相隔有多远,我都会收到你的消息的。到时候我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会立刻赶往你所在的地方去找你的」

「嗯...好!」

对于娜卡这一番说辞,塔绮娅也是毫不犹豫地全盘接受了下来。紧紧捧着手里的海螺,如视珍宝一样。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虽说这里是人类王国的地盘,魔王军暂时攻不进来才是。但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所以我们就暂时分别吧」

「我,我知道了...」

「还有,去人类王国避难的时候,要记得遮住自己的耳朵,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精灵一族哦。不然你的身份会引起许多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你,到时候很可能会让你陷入许多危险的」

「好...」

娜卡的嘱托无一不让塔绮娅感到温暖,安心。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开,自己将独自一人开始未知的生活,去面对无数的麻烦与敌人。塔绮娅脸上不禁浮现起寂寞,不安的神情。但这一切,也全都让娜卡看在了眼里。她轻抚塔绮娅的头,用今天塔绮娅听到的最为温柔,最为动听的声音说道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

结束她们之间第一次相遇时的对话的,是塔绮娅坚定,充满信心与希望的声音。

在那之后,又过了多久了呢?塔绮娅自己也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在不安时,在遇到困难时,在痛苦,悲伤时,吹响手里的海螺,娜卡就很快会出现在她的附近。为她排忧解难,为她抚平伤痛。娜卡没有骗人。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想到这点,无论遇到怎样的难题与挑战,塔绮娅都不曾放弃,不曾绝望。

正如娜卡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非常善于教导别人的人。从未战斗过,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摸过的塔绮娅在她的指导下,很快便可以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打倒一些较弱的魔物了。塔绮娅还记得在第一次成功执行完任务之后兴高采烈地返回城镇时,娜卡微笑着在城门口等待自己的样子。那一晚娜卡亲手下厨为她所做的晚餐,也是塔绮娅这辈子所品尝过的最为美味的佳肴。

不管再怎么辛苦的训练,塔绮娅也不曾喊过一声累,一声苦。训练结束后,娜卡会和自己一起到大街上放松精神。她会请塔绮娅吃饭,给予塔绮娅她想要却又买不起的东西。更会倾听塔绮娅的心声,为偶尔感到困惑和迷惘的她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尽管娜卡这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每次出现后不久又会突然消失。帮助自己之后又会不辞而别。但是塔绮娅对她的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推进,从信任,憧憬,逐渐变为了更进一步的东西了

数年的时间过去,塔绮娅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娜卡教导有方,现在的她也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强大女勇者。她与她的同伴们接连完成了许多困难的任务,打败了许多强大的魔物。抵御了一次又一次魔王军的攻击。甚至帮助人类王国收回了一些曾被魔王军攻占下来的城池。可谓是功勋无数。战果累累。

有着许多的男性,年轻的女性对其感到憧憬与爱慕。曾经那个爱慕着其他人的弱小少女,此刻也成为了其他人心目中的标杆一样高大的存在。

但是,在塔绮娅的心中,只容得下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她的冒险小队的队友,却比任何一个队友都更加重要。一个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地陪在她的,不被任何人知晓的,帮助塔绮娅走到今天的真正的人

那一天,拒绝了许多人的爱的表白,回到自己居所之后,塔绮娅吹响了被她细心地保管至今的海螺。

.......

「怎么了?塔绮娅」

很快,神出鬼没的娜卡再一次出现在了塔绮娅的面前。

说来也奇怪。如今的塔绮娅已经长大,身材修长,体型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女。但娜卡,却依旧是数年前与塔绮娅初次相遇时那副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好似她的时间停止了一样。

但是这样异常的现象,早已不被塔绮娅看在眼里了。她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终于将隐藏在自己心中许多年都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的心声说了出来

「那个,娜卡姐...这个问题也许不该问,但是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但是我一直很在意...但总觉得不该擅自打听这种问题...」

「没关系的,问吧」

她依旧微笑着回答

「那个,我想知道...娜卡姐你...有恋人吗?」

「!」

这个问题似乎完全出乎了娜卡的预料。一向沉着冷静,面不改色的她此时也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和动摇。但很快她又恢复到平时的状态。摇了摇头

「不,没有...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是,是这样吗!」

老实说,娜卡一直都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塔绮娅却难藏脸上的喜悦之情。也许许多人都是不能了解娜卡的优秀之处,有眼不识泰山的蠢货,但塔绮娅相信自己绝不是这样的人。既然娜卡是独身,那么塔绮娅便痛快地向她表达了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最为真挚的感情

「我....我喜欢你!娜卡姐!」

「....!」

比方才更加明显的惊讶,出现在了娜卡的脸上。这一次,她没法迅速地找回自己的状态了。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是吗...是啊,我也觉得你是个好朋友...」

「才不是朋友意义上的喜欢!」

「咦...?」

「娜卡姐...」

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弱小女性,摇身一变为强大勇者的塔绮娅,在行动上也变得更加主动。她一把搂过还在错愕之中的娜卡,将她拥在怀里

「我的喜欢,是这种意思的.....」

然后,将自己的唇贴在因惊讶而合不拢的娜卡的嘴唇上。

「嗯...嗯!」

娜卡似乎想要挣扎,但是现在的她好像没有办法抵抗已经成为屈指可数的顶尖勇者的塔绮娅的力量。无论如何发力,塔绮娅都是纹丝不动。渐渐地,娜卡的抵抗也弱了下去。开始接受塔绮娅的爱意,任由她亲吻自己。

那一吻持续了多久,塔绮娅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感觉自己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之中。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感情终于得以解脱,释放的痛快,爽**让她欲罢不能。自从失去父母之后,塔绮娅对这个对她来说最大的恩人,最为重要的人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话语。而那一切,都融入在了这一吻之中。可以说塔绮娅就是为了这一吻,才将自己无数的心里话一直压在心底。而娜卡的嘴唇,也远比她梦境中所想象的那样柔软,清香。更加令她无法自拔。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脸已经憋得通红,她才放开了怀里的娜卡。

而娜卡的脸,则比塔绮娅的还要更加鲜红。就好像那一天,毁灭自己家乡的熊熊烈火一样。

「你...你是认真的吗?我们都是女性啊...」

「跟性别没有关系。娜卡姐,我喜欢你,我爱你。无论您是否愿意接受我,但我现在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情」

「....」

说到这里,娜卡也不再说话了。只是捂着自己脸,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并没有立刻回复塔绮娅的感情。而是失魂落魄一样,迈着不稳的步伐慢慢走出了塔绮娅的房间。

「我...我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对不起,塔绮娅...」

留下这句话后,娜卡走过了走廊的拐角。而当塔绮娅追出去时,却已经不见了娜卡的身影

在那之后,塔绮娅也曾试着吹响海螺。但那一吻之后,娜卡便再也没有回应塔绮娅的呼唤,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塔绮娅十分后悔。当初自己的举动也许实在太过冲动,吓到了娜卡也说不定。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坦然接受来自同性的爱意的。一边懊恼着,塔绮娅也一边继续着自己冒险。到现在,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毁灭自己家园的魔王。这一目标,她依然铭记于心,不曾忘记。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数年。这数年内塔绮娅再也没有见过娜卡。而她,则是更进一步的提高自己的能力。与同伴们创下更多的传说。在这几年内,人类王国与战胜了精灵王国的魔王军之间的战斗局势发生了明显的改变。魔王军被以塔绮娅为首的冒险家们打得节节败退。数名魔王的亲信,拥有强大实力的魔物将军一一败在塔绮娅的手里。同时,她还获得了传说中历史上最强的勇者的圣剑。俨然成为了当今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勇者....此时距离魔王军毁灭精灵王国,正好已经过了十年

...........

「哈!」

而这一天,一个巨大的身躯无法承受住塔绮娅的攻击,轰然倒在了她的剑下。

这个被塔绮娅所打倒的魔物,正是十年前率领魔物大军攻占自己的家园,当时与精灵王国交战时冲在最前线的,魔王麾下最强的兽人将军。当初多个精灵一族的勇士都无法战胜的他,现在已经倒在了塔绮娅的面前。塔绮娅的实力,就是已经进步到了这样的地步。

「太好了!塔绮娅!」

伙伴们都来庆祝塔绮娅的胜利。但是已经手刃了刽子手的塔绮娅脸上并不见一丝喜悦。她还记得兽人将军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对自己所说的话语

「干,干得漂亮!精灵一族的幸存者啊...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听命行事的棋子罢了。只要你还没有打倒我们的王...你的复仇就永远没有结束!但凭你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赢过我们绝对的统治者的!哈哈哈哈...」

塔绮娅明白,正如兽人将军所说的那样,真正应该杀死的仇敌并不是这个将军,而是命令这个将军发起攻击,命令这个将军将自己父母,族人杀光屠尽的魔王。那个魔王不死,塔绮娅的旅途,战斗就没有迎来结束。

兽人将军临死前的话语,只有塔绮娅听到了耳中。其他的队友并不知晓。他们还沉浸在战胜强敌的兴奋之中。而塔绮娅也只是板着脸,沉默地看着兽人将军的尸体。

魔王麾下最后,也是最强的部下已经倒下。她们的小队也已经兵临魔王城下。最后该战胜的敌人,有且只有一个人了。

当晚,所有同伴们都已经睡下。而塔绮娅则趁他们不注意之时,使用高阶的传送魔法,将自己从魔王城下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塔绮娅已经十年没来了。

她伫立在位于人类王国与曾经的精灵王国边界的草坪上。原本被烧的焦黑的草坪经过十年的时光,也早已焕发出了曾经盎然的生气。那场惨剧,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感受着如同那一晚一样的微风,塔绮娅再次掏出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的海螺送到自己的嘴边,最后一次吹响了它。

如前几次一样,海螺吹响之后就算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影出现在她的身边。但这一次塔绮娅并未放弃。她坚持不懈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

「塔绮娅...」

很多年没有听过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塔绮娅的耳边。出现在这个与那个声音初次相见的地方。塔绮娅迅速转过头去,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站在那里的,是那个和十年前出现在这里的那名少女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身姿。这一次,她终于回应了塔绮娅的呼唤。

而塔绮娅,只是大步冲了过去,扑向那个身姿。眼泪无法控制地从她的眼眶之中涌出。她用十年中无论如何痛苦都不曾有过的哭腔,喊出那个身姿的名字

「娜卡姐....!」

............

现在的娜卡,与几年前最后一次相见时比依旧没有任何区别。无论身高,体型,五官。只是现在的娜卡不知为何,脸上添上了许多疲惫之情。好像很多天都没有睡过觉一样。塔绮娅关切地问道

「娜卡姐,您还好吧?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不...我没事的」

而娜卡依旧用她那招牌的微笑回答塔绮娅。只是这一次,塔绮娅也看得出她明显是在逞强。但是遗憾的是,直到现在,塔绮娅也没有任何想要过问娜卡的隐私的打算。

两人就像十年前一样坐在那颗断木上,久违地诉说着彼此的故事。塔绮娅不住地炫耀自己的成就。这并非是耀武扬威,而是为了让娜卡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一切都归功于这个永远在帮助,守护着她的人。

娜卡只是沉默地当一个倾听者。等塔绮娅将自己的故事说完之后,才笑着回答

「其实我都知道哦。塔绮娅你的事迹,我全都了若指掌...」

「诶?是吗?那我刚才岂不是白说了吗?」

「才不是呢。能听你亲口向我表达,可比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要更有趣,更生动得多呢...」

「嘿嘿...」

塔绮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算已经是二十多岁,在娜卡的面前,她依旧表现得像是十年前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一样。

但是,话题说到这里,也已经讲到了塔绮娅目前所面临的问题。这也是塔绮娅这一生最为重要,最为困难的难关。

「娜卡姐,我们已经打到了魔王城的门前了」

「是吗....」

「接下来只要打败了魔王,我的愿望就达成了。我的梦想就实现了。可是...」

说到这里,塔绮娅的身体开始不住地发抖

「可是我...并没有把握打败魔王....」

就算获得了最强的武器,拿到了最强的装备,也有一群最强的同伴在帮助自己。可是塔绮娅明白,那个魔王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迄今为止所战胜过的任何一个魔物。打败兽人将军时塔绮娅便已经需要竭尽全力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战才终于取得胜果。而那个魔王,自然拥有比兽人将军要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力量。老实说,塔绮娅很害怕。一旦死去,那么一切努力都只会是一场空幻的泡沫罢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还有娜卡在自己身上付出的心血,全部都会化为乌有。一想到这里,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被恐惧笼罩了心头。塔绮娅相信,这个心结只有娜卡才能为之化解。所以她才特地在与魔王交战前一天的夜晚,来到这个与娜卡初次相见的地方,不管花上多久的时间,也要再见一次自己最爱之人的面庞。

而娜卡,也很快给出了她的回答。并不是用语言,而是行动。

她轻轻地抱住了塔绮娅。把头靠在她的肩头

「娜...娜卡姐?」

这一举动让塔绮娅惊慌失措。因为几年前的失态,她这次有意地与娜卡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这个距离,现在被娜卡亲手打破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塔绮娅」

「咦?」

「还记得上次见面,我最后说过什么吗?」

「记,记得...您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是啊。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的感情。所以一直在回避与你见面。我都知道的哦,这些年来你呼唤了我多少次...每一次,我都用心记下来了...」

「娜卡姐...」

「让你等了这么久,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

「不!没有的事,娜卡姐没有任何需要向我道歉的必要,倒不如说我才应该道歉才是...」

「现在,是时候该给出我的回答了」

说完,两人的唇时隔多年后再次重叠在了一起。这一次,是娜卡主动发起的。

这一次亲吻的时间,比上次见面时的吻还要更久,更久。当两人分开时,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美妙的沉寂。只是用心感受着刚才的每一分每一秒。相视而笑

终于,最后的夜晚被阳光所终结。到了塔绮娅即将启程,与伙伴们一起迎接最后的战斗的时候了。她站起身来,扶住娜卡的双肩。发出了她一生最重要的请求

「娜卡姐...,不,娜卡。等我打败魔王之后,你....你和我结婚吧」

「什么...?」

这一请求难免让娜卡再次感到错愕。但这一次,塔绮娅是有备而来

「国王大人答应我了,如果我打败了魔王,他就实现我一个愿望。不管什么愿望都可以...我说不要什么金银财宝,也不要社会地位。也不需要他把我塑造成什么流芳百世的大英雄...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他能够承认,我这名女勇者,和另外一名女性的婚姻」

「这...指的难道是...」

「没错。虽然现在人类王国那边还没有承认同性婚姻行为。但是国王他已经同意为我破例了...娜卡,等我打败魔王之后,国王就会破例为我们举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女性之间的婚礼...这几年来我真的好寂寞啊....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你分开的日子,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

塔绮娅没有哭泣。将永远的愿望,永恒的梦想,用坚定不移的决心诉说出来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正气凛然。英俊潇洒。

相反,落泪的是从未在塔绮娅面前示弱过的娜卡。

「呜...呜啊啊啊啊啊!」

一直都是那么沉着冷静,游刃有余的她,此刻放声痛哭起来。哭得就如同她年幼的外表一样令人心痛。这个模样的娜卡,塔绮娅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这个想要永远抱在怀里的人。

不知哭了多久,娜卡才止住眼泪。此时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疲惫,只是脸上多了一种释怀的感情。眼泪似乎带走了她心中的迷惘。她站起身来,重新换上那副塔绮娅熟悉的微笑。为她掸了掸身上的土

「...快点回去吧,你的同伴们应该在等你吧?如果找不到你的话,他们会担心的」

「嗯...我知道。我该走了,娜卡...」

「啾」

娜卡踮起脚尖,又一次在已经高出她两个头的塔绮娅嘴唇上深深吻下。然后笑着向她摆了摆手

「一路顺风」

「嗯!」

发动返回魔王城下的传送魔法时,站在魔法圈内的塔绮娅也向娜卡高挥手臂告别。她相信,这次的分别只是暂时的。很快自己就会再次见到她。到了那时,娜卡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不知不觉中,握紧圣剑的手也不再颤抖。对魔王的恐惧早被娜卡的笑容一扫而空。

只要有最爱的人的吻,她就无所畏惧。

跨越魔王城中无数的致命机关,危险的魔物后。塔绮娅一脚踢开了魔王之间的大门。

果然,在广阔,黑暗的房间正中央,一个全身都被漆黑铠甲所包裹的高壮身姿正站在那里。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听到塔绮娅等人闯入的动静之后,那个身姿立刻一扬斗篷。转身面向她们。发出了惊悚的笑声

「哈哈哈哈!孤就是魔王!孤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勇者们!」

「魔王!」

塔绮娅举起圣剑,将剑尖对准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幕后黑手。她再次像十年前逃离家园时那样紧咬牙关。当初的悲愤,此时再次涌现了出来

「我的父母,还有同胞们的血海深仇...我今天就要你那命来偿还!」

「哼!你做得到吗?」

魔王不屑地嗤笑道。并在手中聚集黑暗,邪恶的魔力。

「当初孤让你逃掉了真的是个严重的失算。但是你放心吧,孤很快就会送你去见你的父母和同胞!」

「休想!」

就算魔王发动了远超过自己想象的强大魔力。但塔绮娅依然坚定地迈开步伐,攻了上去。

因为她有不能输,一定要取胜的理由。

魔王的强大,确实可以堪称是天下无敌。若是一对一的话,塔绮娅就算有十条命,也不足以战胜他。战斗的过程异常艰辛。险些丧命的情况也是频频发生。

但是塔绮娅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边有同样顶尖,可以堪称最强的同伴们一直在为她提供辅助。而她的心中,则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人。

有了这些人,塔绮娅才会奋战到底。

终于,战斗迎来了尾声。已经遍体鳞伤的塔绮娅,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跃而起。挥剑砍向看起来依旧游刃有余的魔王

「去死吧!魔王!」

「这就是最后一击了!勇者!」

魔王抬起手臂。打出一道威力巨大的漆黑漩涡。

如果这个漩涡直接命中的话,塔绮娅毫无疑问会瞬间灰飞烟灭。

但是,不知为什么,魔王在打出这一击时,手臂突然发生了微小的晃动。这个漩涡只是与塔绮娅擦身而过。在她的身后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而塔绮娅的剑,则是不偏不倚地穿透了魔王的铠甲,刺中,刺穿了魔王的心脏。大量鲜血立刻喷出。魔王的身体如断线的木偶一样倒了下去。这下,胜负便彻底分晓了

「我赢了!!!!!!!」

塔绮娅仰天长啸,发出最为雄壮的怒吼。涌上心头的是大仇得报的爽**,为世界除掉最大的敌人,祸害的成就感。最重要的,是活了下来,能够与最爱之人一同厮守终生的幸福感。

............

战斗结束了。塔绮娅的同伴们虽然个个都是身受重伤,但都还勉强活了下来。他们聚集到塔绮娅与魔王的尸体旁。现在的塔绮娅,已经没有再移动半步的力气了。

其中一名队友说道

「太好了!塔绮娅,这下世界就得救了!」

塔绮娅回答道

「嗯,是啊」

另一名队友说道

「真的是累死人了...这个魔王还真的是难对付。不过他再强,也强不过塔绮娅,还有我们和塔绮娅之间的信赖的!」

塔绮娅回答道

「没错,我们能够走到这里,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信赖」

第三个队友说道

「好了,接下来,就是把这个魔王的首级砍下来,作为我们取得胜利的证据带回去了吧。哼,这家伙也算是罪有应得」

「嗯,就这么办吧」

塔绮娅在队友们的搀扶下摇晃着站起身来,拿起圣剑,对准了魔王尸体的咽喉。

「.........说起来,这个魔王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就在马上要将魔王枭首之时,突然塔绮娅的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刚才的战斗中他一直都没有摘下头盔。以前他也是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据说没人知道这个魔王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这么说...还真的是呢」

同伴们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不可一世,令世界陷入无限战乱之中的魔王的真面目,他们其实一直都感到十分的好奇。不知是谁这时说了一句

「大概是个很丑陋的怪物吧」

「....」

能够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塔绮娅自然也不认为他能长出一副能让人看得顺眼的模样。但是事到如今,看他一眼倒也无妨。就算是令人作呕的样貌,联想到如今他已经得到了应得报应后,也不会令她感到无法接受了

这么想着,塔绮娅伸出手,摘下了魔王的头盔。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足以将一切幸福感,满足感,成就感彻底消灭掉,瞬间令塔绮娅陷入今生最大的绝望之中的面孔。

是的,那是在家乡被毁灭,父母去世时塔绮娅都不曾体验过的,最为深邃,无法挽回的绝望

「不.....不.....不可能...........」

手里的头盔应声落地。

那是支撑着她一直走到今天,可以说是塔绮娅最大的心灵支柱,唯一生存下去的目的也不为过的,自己最爱之人的面容。

「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早上还在自己嘴唇上留下厚重的温度与温柔的双唇,此刻已被鲜血所沾满,并因失去血色而便的苍白。那双为自己,为两人幸福的未来而痛哭过的双眼无神地天花板。

魔王的脸上不见任何临死前因被勇者击败而产生的愤怒,懊恼的神情。相反,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正是最能令塔绮娅感到温暖的那一抹微笑。

「啊啊....我,我都干了些什么....?」

再抬起双手,在塔绮娅眼中那已不再是胜利者应该高举起来的英雄之手。而是沾满最爱之人的鲜血的,亲自断送了自己一切的双手

塔绮娅的脑中不断闪现着一个个画面。从十年前的那一晚开始到现在。不断地闪烁着。从死去的父母,缤纷的战火,到娜卡最后的眼泪

终于,她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头皮并用力地抓挠。哪怕指甲早已划破皮肤,鲜血直流也不在意。到最后,她甚至开始抓起自己的脸来。把整张曾让无数冒险家们为倾情的清秀面庞抓得血肉模糊。

「喂!塔绮娅!你怎么了!?」

塔绮娅突然的异变令同伴们猝不及防。他们不知为何塔绮娅在见到魔王的脸后会突然进入如此疯狂的状态。而就在他们打算上前询问时,塔绮娅猛地抄起圣剑向同伴们挥去

「你们不要过来!」

「?!」

毕竟塔绮娅已经体力不足,这一下同伴们全都躲了过去。但再稍有迟疑的话,也许就真的会被砍成两半了。塔绮娅出手就是如此果断,不留情面。这只让她的同伴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塔绮娅也不再说些什么。她不去管同伴们的疑惑。而是竖起了手里的圣剑,看着倒映在剑身上的自己的脸。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什么人诉说道

「就.....就是你啊........你就是杀了娜卡姐的凶手................」

然后,她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我要杀了你,为娜卡姐报仇.............」

「塔绮娅!不要!」

察觉到她的意图时,伙伴们立刻冲上去阻止她

但是,太晚了

「噗嗤」

战胜了魔王的勇者的身体也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涌出大量的鲜血倒了下去。倒在了魔王的尸体上。

魔王与勇者的战斗。就这样以没有赢家的方式,迎来了结局....

勇者的冒险小队没有人回去报告。只传来了勇者与魔王同归于尽的消息。至于其他人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城市中的人们都在欢呼雀跃,庆祝战争的结束。但是很快,所有人都忘记了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在一片葱绿的平原上,几个年轻人站在一块石碑前,带头的人手中拿着一封信。那是从魔王的房间中找到的。读完这封信,他们无一不是半晌无言。心中五味杂陈。

「....魔王她,一开始只是在巡视战场时偶然发现了她,因此想在将身为勇者的塔绮娅培养起来之后再表明自己的身份,享受塔绮娅的绝望后再杀掉她。但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也对塔绮娅动了真情...吗」

魔王的信上,将她与塔绮娅相遇以来的一点一滴,如实的记录了下来。那里记载着魔王对自己曾经的决定的懊悔,在得知塔绮娅变得越来越强时喜忧参半的复杂心情,以及无法陪伴塔绮娅走到最后的遗憾。越往下读,年轻人们便发现纸张越是褶皱。写信的人一定是在泪眼朦胧的状态下写到最后的。文章的最后,魔王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从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我一直以来都只认为胜者为王,有力量者才是真理。是你教会了我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如果说杀死我是你的梦想,那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死在你的手里便是我的梦想。我不能与你一同生活。但我可以化作你梦想的基石。你去找国王时,换一个对你来说更加有意义的愿望,并且找一个不会背叛你的感情的人,和他厮守终生吧。这就是...」

写到这里,信上的内容就结束了。看得出来,最后的一句话魔王根本没有写下去的勇气。拿着信的青年长叹一口气,将它收回到怀中

「这个魔王也真的是很愚蠢...直到最后都不明白塔绮娅那家伙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拿着你的首级去找国王邀功领赏?别说是她,就连我们也做不到啊....」

他们并未将魔王的身份,相貌透露给任何人。而是擅自将魔王与勇者的尸体搬了出来。自行处理。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这封信怎么办?你要拿走吗?」

「是啊。这上面写了很多有关魔王和勇者的事,放在这里的话难免会被闲杂人等看到,所以我觉得还是由我来保管比较好」

「...你说得对」

年轻人站起身来,向石碑奉上一朵花束,以及祝福的话语

「....愿你们在来世相遇,进行一次真正敞开彼此间的心扉的爱恋」

石碑上并未写着死者的身份,姓名。只刻着这样一行字

「一对爱人长眠于此」

碑前,一个洁白如玉的海螺,被摆放在花束的正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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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短篇,是笔者我心目中的这部作品最初的故事。是最早版本的内容。故事内容并不详细,硬要说的话就是一段大纲而已。但也是笔者我决定动笔将它创作出来的最初动力。

而读者们所看到的正片内容,是在这个大纲的基础上,我又经过许多的加工,修改后的版本。人物关系,故事经历都和最初的版本有着极大的不同。因此本章节的结局也不代表着正片的真正结局。大家不必担心这篇短篇有剧透内容。笔者我在写完这篇BE的故事之后,也期待着能够将正片以更加大团圆的方式进行收尾。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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