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怎么可能……”衣九的语气很弱，即便扇子绝不可能是他妹妹，她仍不敢语气过分肯定。因为他对扇子的爱护之心，她历历在目。
碧寻沉默了目光看向远方：“三百年前，她死了。”
“为什么？”衣九说完后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她真是多什么嘴！
碧寻没怪她，反而回答了：“背叛冥界。”
衣九不知道该说什么，碧寻也什么都不说，气氛不是一般的冷和尴尬。
“衣九，你可愿为魔？”碧寻毫无征兆地开口。
衣九吓得手一抖，慌乱地看着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愿意，便罢了。”
“为何要我为魔？”衣九觉得自己只要和他在一起，便有无数的疑惑。
“人族的寿命太短，你陪不了我。”碧寻好像思考着什么，“我有凡人修魔的法子，可助你为魔。”
从他口中听到“你陪不了我”这句话，衣九心中如平地惊雷，久久不能平静。
碧寻说这话是何用意？
她很快想到，恐怕是因为把自己这张脸，他把自己当成了他妹妹的替代品，才会对自己这么好，才会想要自己配在他身边。
“我……还是想做人族……”衣九弱弱地回答。
“随你。”碧寻浅浅一笑，惹得衣九脑中一片空白。
他……竟是会如此笑的吗！
这笑，很浅，很暖，很温馨，那一刻，他的脸上没有身为冥君的高傲与孤冷，没有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险气息，没有随随便便敷衍的意味，是真正地，发自肺腑地对她笑。
她总是莫名觉得他不仅危险，而且总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给自己上了枷锁。
不必特意表露，而是潜移默化地，给她的直觉。她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他活得很累，而在他笑的那一刻这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碧寻站起来，走到亭边。
他今天还是穿着昨天那件深绿色的衣服，背上的孔雀羽对着她，那一刻仿佛繁花似锦，却徒留悲凉。
他一步步走向水面，毫不停顿。就在衣九以为他要一脚踩进水里的时候，他的脚落在了水面上，整个人站在水上，竟不会沉下去！
每走一步，脚下就荡起一片涟漪，仿佛开了一朵转瞬即逝的清花。
他走了一路，花开了一路。衣摆在水面上同样丝毫不沾染水，他走得如履平地，衣摆拖的很长也仿佛在地上一样。
他的背影就这样一点点走远，踏着一路的花，而他留给她的残影，竟有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衣九对他的恐惧，就是在那一刻消失的。
也许，他不过是个思念着妹妹的人吧。
她这样想。
那日过后，衣九还是由落戏领着回去了。但在返回的途中，她隐约觉得来时不是这条路。
“落戏，我们来时不是这条路吧？”
“回姑娘，碧寻大人为您安排了新的住所，我们这便是要过去。”落戏答。
“新的住所？”碧寻对她的好真的是毫不掩盖，“何处？”
“碧露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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