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爱，那便不负。
素执如同木偶一般听完这一切，只觉得自己连思考都不会了，心里竟隐隐有些酸溜溜的情绪。
司篱……竟也爱过别人吗……？
一个从来不想被人接近的人，一个眼睛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身影的人，一个那样高傲的人，原来也会爱上别人吗？还是说，他不允许她靠近，是因为心里早已住下了另一人？
浮止的话只有寥寥几句，勾勒出了他们之间往事的大概，素执不知道他们还共同经历过什么，因为她没必要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她没有参与的资格，只能当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和路人。只是忽然间，她好害怕浮止继续说下去，她就是很怕，怕听到司篱对她如何轻声细语温柔缠绵，怕从她口中得知司篱曾对她说情深不寿。
怕。
浮止沉默了很久，素执也呆呆地忘记思考。良久，浮止才终于打破沉寂。
“最后的最后，吾辈还是被他送回了北溟州，成了鲛人首领，吾辈知此一别遥遥无期，便算了一卦，天命告诉吾辈，吾辈和他从生缘尽，再无相见之时。”
“吾辈还算了一卦，算他此生可有良配，得到的结果，是从此以后他的生命中还会再遇见一女子，那女子来自上界，曾救他一命，情根深种……”浮止看向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想说的话早已呼之欲出。
“不……怎么可能会是我……”素执只一刹那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几乎不假思索地否认。
“天命告诉吾辈，那女子叫素执，为了他不惜一人独闯北溟州，只为补其魂魄，替他觅得来生。”浮止一字一顿地说，语调平缓，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上界从无第二个素执吧。”
“或许……”或许你算错了也不一定。素执刚想这么说，浮止丝毫不给她反驳的余地，斩钉截铁地说，“吾辈从不会算错。”
“可我……我并不爱他，我只是……”素执依旧否认，即使她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那微微的颤抖从何而来。
浮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很久，直到素执觉得不自在，她才收回了目光，“你的口是心非，与吾辈无关。”
素执正欲反驳，哪料她似乎永远抢不到发言权，话到了嘴边再次被堵了回去。
“吾辈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司篱千年后还会有一劫，此劫关乎性命，若是成功渡过，则有惊无险；若是未能渡过，则真的就此神魂俱灭，从此再无来生。三界之内，再不会存在名为司篱的魂魄。而帮助他成功渡劫的关键，是你，素执。”浮止认真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素执已不记得今日自己究竟惊愕了多少次，只晓得今日她所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大，大到她险些反应不过来。
浮止再没有说下去，起身拍落衣裙上的雪，缓缓走出洞外。
就在素执以为她会像来时那样，不打招呼就离去之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步，但却不回头。
“吾辈曾算过，天命告诉吾辈，吾辈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吾辈也算过，天命还告诉吾辈，你和吾辈，都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他此生注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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