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并不远，许是天色已晚的原因，公交站并没有人在等着坐车，两人站在公交站牌下等了没一会儿，公交就来了，车上只有两三个人。
司成言看着公交停下来打开门，便转头去和江南说了一声：“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便挥手上了公交，等她寻了个后面的位置靠窗坐下的后，便看见江南也走了上来，径直坐在了她的旁边。
车门在他上来后的一瞬便关上了，司成言微怔，半晌才记起来问：“你上来作什么。”
江南依旧是回答地简洁：“送你回家。”
这还真是送回家，公交站下车的地方就在自己的小区门口，也不用自己走什么孤僻的夜路。
刚才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小区外面太过空旷，又都是别墅，地方挺大，人却很少，太过安静反而叫人害怕。
左右都已经坐上来了，司成言便也没多说什么“不用送”之类的话。
“那就谢谢啦。”
“嗯。”
依旧是个单字回答，还真是吝啬于多说两个字。仿佛刚才说起那段往事就已经说完他一整天说话的量了。
司成言看他面色寡寡，又找不到合适的聊天话题，便从书包里拿出了耳机，递了一只给他。
“要听歌吗？”
江南正想着怎么能不动声色地问到她喜欢什么，看着她伸过来的耳机便接了过来，应了一声：“好。”
耳机是入耳式的，戴上后便只能听见耳机里传来的清越的女生唱着英文歌，节奏轻快，叫人放松。
司成言听着歌，想起江南平时也不看电影，又不由得有了好奇，侧头问他：“你有喜欢听的歌吗？”
听见她说话，江南便把耳机稍微往下拽了一点，耳朵里的音乐声散了出去，好让她说话的声音更清晰地传入耳内。
他平时也听一些歌，也多是些英文歌，各种风格的都有，杂七杂八地听了一大堆。可是要说起喜欢的歌，也只有一首。
“ScarboroughFair.”
江南说完，也偏头去看她，车窗上映着她的影子，窗外偶尔透过玻璃打进来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侧，头发被灯光耀得暖黄。
他看的陷了进去，氛围十足，他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放柔，又用中文说了一遍歌名：“斯卡布罗集市。”
司成言想了想，并不记得她听过这首歌，还是拿起了手机去搜索了起来。
“英文歌我也听过很多，倒是没有听过这首。”
“是一首中世纪的英格兰民间谜歌，讲了一个故事。”
司成言便顺着他的话去问，也是很好奇他喜欢的歌会有什么样的背景。
“什么故事？”
耳机里慢慢地开始播放熟悉的旋律，江南眼神看向了前方，梳理了一下思路，在歌声中将故事讲了出来。
“在一个叫做斯卡布罗的山村里，风光璇旎，到处长满了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有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相爱了，他们暗订终身，憧憬着未来。”
“但是战争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美梦，小伙子被迫参军，他许诺那姑娘，等他归来便迎娶她。从此两人天各一方，相见无期。”
“可是他还是失了约，不幸战死。有约未赴，他的灵魂不灭，他的英魂徘徊在通往斯卡布罗集市地那个路口，轻轻地向路人吟唱：‘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那里有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还有我最心爱的姑娘。’。”
“‘如果你见到她，请告诉她，为我做一件没有针线的麻衣布衫，在临近大海的地方寻一块墓地，用皮镰收割一束鲜艳的石楠草放在墓上。也请告诉她，她是我最爱的人。’。”
声音低沉有力，缓缓动听，司成言听得入了入迷，便忘了收回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空灵的乐曲伴着略带忧伤的女声，随着江南的话音唱完了最后一句歌词，开始重复着那句“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像是那个年轻小伙子不灭的执念，一遍一遍地重复。
江南讲完，也偏头去看她，目光相织，司成言微微一笑，开了口。
“很凄美的故事，这个故事在西方，或许是和梁祝在我们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吧。”
“嗯。”
或许是受了故事的影响，两人都不再说话，只留着那首歌不断地循环，如泣如诉。
司成言突然觉得，江南骨子里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用低沉地声音慢慢地给她讲着凄美的爱情故事；会在她挂在栅栏上下不来的时候说：“下来吧，我接你。”；也会在秋天的深夜里送她回家。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江南的温柔，只对于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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