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风没有回到尧氏安排的府邸,他和尧氏的瓜葛随着宴会的结束而切断了。尧纥不会愿意护着他这样一个刺头,他也不会再去留下把柄给尧纥。他只是领着南筱和司一楠碰了个头,潦草地道了个别。
与其让南筱跟着他和徐季,倒不如把他丢给司一楠。司一楠是瞎,但诡计迭出,有南筱这双眼睛在行事必然方便许多。他们必须趁现在跑,跑得越远越好。王燚死了,王氏需要重新扶植一个主心骨,而觊觎家主之位的人争夺起来,顾及他们的眼线就会少很多。若等大局已定,王氏的人倾巢而出,那才是真的麻烦。现在他们还是需要应付零星的没有指挥调度是杂碎,再拖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城外的小树林里才钻出两道身影。
沈清风在河边挑了块干燥的扁石头躺下,然后一瞥被他丢在河岸上便再不动弹的徐季。
“老鬼。”沈清风依旧这么喊着,徐季却觉得这话从沈清风嘴里冒出来似乎不再那般让他一听便生厌了。他嘴角上扬,但很快又放了下去。该死,自己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活着。”徐季在地上缓了缓气,才回应道。
沈清风没再说话,只是把染了血的外衣脱下。衣服上的血腥味浓重得过分,于是他皱着鼻子把衣服撇在一边。徐季也没自讨无趣,他就瘫在河边,于是用手撩了撩水。
“嘶……”徐季只觉得自己瞬间被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忙不迭地把手缩回。但这一冻,徐季一直麻木着的感官又开始活跃起来,浑身上下的伤口开始发作,极浅的伤口一阵阵瘙痒,极深的伤口一阵阵刺痛。恰逢寒风刮过,简直就是往伤口上撒了把盐。
兴许是沈清风也觉得冷,他往地上扔了张火符,燃起一团不大的火。
“今晚就这么过了?”徐季往火堆靠了靠,他现在对沈清风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谓患难见真情?如果当时南筱没有喊那一嗓子?但是看沈清风上台那会儿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是早有准备?
“不然呢。”沈清风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过你也别觉得能睡的安稳。”
“会有人追过来?”徐季刚问完就发觉自己是真的傻了,大晚上的,这里这么明显一团火,不被发现?那是做梦。
“当然。不过我说的睡不安稳,是指今晚会很喧闹。睡觉就是活受罪。”沈清风指了指耳朵,然后闭口不言。
徐季也不至于再去刨根问底,他还是能猜到一点的。比如……符箓。
夜渐深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徐季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耳边嘀嗒作响。他撑着朦胧睡眼,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层阴影。一个人的面门几乎贴着他的脸。那人双目圆瞪,大张着嘴,七窍流血,更有涎水掺杂着血水顺着那人大张的嘴流出,滴在徐季的身上和身侧。饶是徐季,都感到胃中翻腾、一阵恶心。
本来还半梦半醒昏沉着的徐季一下子清醒了,他一用力将那人从身上扒开,接下来他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呆住了。甚至让他忘了恶心。
不知数的人一动不动趴在地上,有的尸身成块,有的浑身焦黑,有的还勉强保留着人的模样。而还站着的,无一例外在惨叫着。徐季看见其中有的人浑身爬满蚊虫蚂蚁,有的人浑身浴火已经成了火人,有的人双眼空洞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有的人神志不清对着自己挥砍武器。水里似乎还有一些人在扑腾着,有些已经成了尸身漂浮在水面上,沭河被染成了血河。
遍地是符箓的残片,徐季木讷地转头,发现沈清风不知何时从扁石头上挪到了他的身旁。而原本沈清风歇息的扁石头上,只见一人被一根长钉一样的东西钉在上面,已经断气了。
红光在沈清风的脸上扑闪,后者的眼里是死水一般的毫无波澜。
“你还真睡得着。”沈清风不无鄙夷地说着,“睡得还不是一般地死。”
“这是你干的?”徐季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他也见过用符的人,但没人像沈清风这样用符。
“显而易见的。”沈清风把视线从徐季的脸上挪回火堆之上,“这不难,只是没人肯研究。”
东边的天际已经开始浮白,沈清风站起身,拍去衣上的尘土,“该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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