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凛挣扎了好一阵，从脑袋里挖出一个自己觉得勉强能说给洛初听得词。
“凑活。”
……
“你从什么地方学的。”
……
“我记得洛家武艺师承朝廷，这刀术不像是朝廷的。”
……
他难得话唠了起来，想从洛初身上问清楚些什么，却又顾于某种原因不太情愿喋喋不休的追问，只捡了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洛初也听说褚凛对自家父亲是十分敬仰的，却偏偏碰上自己就是另一副样子，敬仰没看出来，她起初还当自己与他是有仇的。
她出神了片刻，褚凛以为是洛初不屑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也就作罢，顺带着又生了波闷气。
“洛初，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想学吗。”洛初突然回过神来，刚刚竟然不小心神游了，想起她最初的目的时，脑子里飘起一个狡猾的念头。
“学什么。”褚凛觉得自己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才蹦出来的，其实这会儿他心里都猜到了答案。
该不会是……这女人要把刚刚耍的刀法教给他。
他又有些激动了，胸口咚咚跳起了舞。
洛初一眼捕捉到了褚凛脸上被可以隐藏起来的激动，想起这人如此矛盾，又觉得有些好笑了。
“刚刚那套刀法，你想学吗？”洛初话里埋藏着循循善诱的陷阱。
褚凛有一丝心动，但也只是一丝，如果只是这一套刀术，仔细想想他到没什么值得心动的全当长见识不就好。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没有上钩，洛初故意装作叹气的模样，十分惋惜的说着：“可惜了一把好刀，给你来耍这些不入流的招式。”
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是默默向老天忏悔过的，于洛初本人来说刀术没有贵贱，任何东西都是如此，如今全当为了激褚凛说的，老天你可千万别当真！
“你这话什么意思。”
褚凛这人恼的时候也不会说别的，全然只说这么一句老反驳。
“没什么意思，你就说你想不想学就是了。”
他忧郁了一会儿，最后头往另一边撇过去，嘴里说着：“……想学”
洛初脸上露出笑来，又问了局句：“我爹呢，想不想见。”
褚凛一怔，说道：“你真知道洛将军现在在何处？”
洛初见他突然就对这事严肃了起来，心下好奇他执着于见爹爹的原因，又不忘自己最初的目的。
“自然。”她心虚了几分。
褚凛看了她一阵，而后扶着刀又坐回石凳上面，姿势歪七扭八的，显然是怎么舒服怎么坐的。
“别卖关子了，说吧，这么忽悠我是打算做什么。”
洛初一阵错愕，自己明明还觉得之前都满顺利的，突然就被拆穿的感觉真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她眸中忽然变了种神情，说着：“没什么，想叫你学点东西，然后去帮帮萧迟野罢了。”
“这事会需要你来教？”
洛初也不恼，继续说着：“是是，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就是个外人。可你这个小竹马好像也不见得比我这个外人多会些什么。”
“我会听你的，但别动什么其他的心思。”
褚凛最后扔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右手攥着的刀柄变得格外清楚，她望向月门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
这晚她没在去见任何人，独一人回了屋子里早早睡下了，晚上阿柔来喊洛初吃饭，她也只搪塞两句说胃口不好。
她心情不好，有一种给人识破后的难堪，又像一种被人误解之后的委屈。翻来覆去之后，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恰好这会儿阿柔又来了。
“阿初，起来吃饭了，我特意替你端了过来。”
贺君柔手里果然就捧着一个大碗，上面菜色看起来还不错，最底层是白嫩嫩的大胖米粒儿。
洛初很听话，从榻上坐起身来，接过来贺君柔递过来的饭菜，转而又把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想来肚子如今还不饿，不知怎的就又回到了今日白天与褚凛说的那番话上面，又觉得有一丝烦闷了。
洛初盘腿坐在床上，说着：“阿柔，可曾听到萧迟野回来了没。”
贺君柔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好似还没有，至少我今日还未见到。”
她莞尔一笑，“阿初也可以与我说，如果是有什么烦心事的话。至于别的事，我就帮不上忙了。”
“没什么事，倒是最近风琳琅怎么样了。”
贺君柔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风琳琅的事儿，忽的一瞬变得娇羞起来。洛初一见她这样就知道是有戏的。
追问说：“怎么样，与我说说？”
“阿琅他……过年之前就回去皇都了。”
这么早？洛初只记得她已经许久没与风琳琅联络过，没想到这小子如何已经回了皇都。
洛初抱怨了句：“走都不说一声，真的没义气。”
“不是的！阿初不是这样的。”
贺君柔这副急着替他辩解的模样，看的洛初反而更来气了。
“阿琅他一早就传了消息来，只是也特意与我说，你要是没问起的话，就不与你说了。”
洛初一阵恍惚，这是什么说法，她要是不去主动问，就不告诉她。
洛初觉得不对劲，这才又问：“他说什么了。”
“他会暗中寻找洛将的下落，皇都若是变了天，希望你能……”贺君柔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止于此。
“皇都若是有朝一日变了天，希望你能设法护他和风家安稳。”
这番话倒不像是风琳琅能主动说出来的，除非这事已经成了必然，可如何的局面，萧迟野又不是必然称帝，他又是怎么如此肯定的。
“翻过来复过去都是些客套话，那儿有什么护不护的，我要是有保命的法子，自己不早回去皇都了。”
她的通缉令如今可都还在皇都的告示牌上面贴着。
“罢了罢了，你暂时别写信给他了。”洛初暗自叹了口气。
说来她重生这么多年，疑心反倒越来越重了，总觉得别人是要为了些什么才会帮她。可说这样的话……她该怎么才能不相信，别人不是为了些什么，才会帮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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