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魔兽的低吼声响彻在耳边，陆昔年崩溃的跪在地上，他脑海里还存着侥幸，自己一定能够像救活云央他们那样救回薛悯。
但是被祸夺走魂魄的。
他根本就没办法救。
祸不是不能制他，只是懒得使些手腕。
看着祸步步逼近，一股强大无形的威压让陆昔年无法站起来，祸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他没有感情更不屑感情。
有人的七情六欲。
就注定要一败涂地。
祸轻轻抚摸陆昔年的额头，看着他眉心之间的神纹。
“你很聪明，陆昔年，你是人间最后一个神，本座不会杀了你，本座要留着你慢慢玩，我本来想杀薛悯的，考虑到他跟你最要好，就留在最后杀，尸体你可以带走，也可以留着，本座的魔兽，也不是不喜欢吃，仙。”
听着祸的声音，陆昔年不敢在看那具逐渐散去温度的尸体。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陆昔年唇瓣跟着颤抖，双目猩红的模样被祸看在眼里。
祸嗤笑。
“那在你杀了本座之前，本座可以像你保证，你身边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只要是跟你陆昔年有关系的人，本座都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你心里一定在想，我还有沧溟呢，不要保留你的侥幸了，沧溟身边有本座的棋子，他也离真正的嫣曦不远了，而你能做的。”
祸顿了一下，陆昔年眼中的杀意难掩，但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祸得意的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尸首。
佯装害怕的用修长的手指捂住了唇瓣。
实际上，是用白皙的手来抑制嘴角的弧度。
“你能做到的，就是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祸想看看陆昔年无能为力又孤身一人的样子。
这一句话让陆昔年彻底崩溃，他爬到姜礼的身边，希望能用自己的神力挽回他的一魂一魄，哪怕只有一缕残魂。
“姜礼，薛悯，云清，云央，沧溟，夜彦……还有那人间皇族的血脉，陆昔年，本座给了你五百年让你韬光养晦，可你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神，你的怜悯之心，你的感情，会让你跌入无间地狱，当然，地狱就在人间，你辛苦那么多年维护的人间秩序，皆在一朝一夕毁于一旦……继续，做你的烂泥，看看你的女娲会不会重新给你捏好。”
祸慵懒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陆昔年听着这些讽刺的字眼，他不在乎祸如何看他，也不在乎世间的人如何看他。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们仍然相信我……信奉我。
陆昔年绝望的闭上眼，抱着姜礼的残尸。
此时，在外界的薛悯垂下浓密的眼睫。
是的。
我会相信你，信奉你。
在我死去之前。
皇城的街道仍旧繁华，灯火万千，不顾远方的鬼火逼天，只是笑声刺耳。
这些人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是因为总有人，去保护所谓的苍生天下。
祸转过身看向远处的乌云密布。
这个人间比魔界更可怕不是吗。
“主人是要杀了陆昔年身边所有的人吗。”
陆子昂的声音入耳，到底祸还是有些不大习惯，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好似指尖上还残留着姜礼的仙力。
祸不太在意的折了柳枝，回身浅笑。
“你是吗。”
“如果没有人在站在他身边的话。”陆子昂没有迟疑。
祸还是心有不甘。
“那有人站在我身边吗。”
“您需要吗。”
四目相对里，祸挑了挑唇角，用细微的嗓音道。
“我需要。”
陆子昂陷入沉默，不去看祸的眼神，而是看向黯淡无光的苍穹。
能不能等，万物复苏的那一天。
会等到的。
总会等到的。
那我能不能。
回到以前啊。
不可以了。
陆昔年拄着一把木柺，上面的云纹刻印的栩栩如生，手指上缠绕的金戒指刻画玉如意的形象。
散着金光，像是天边才有的祥云瑞气，他穿着染血的红衫，背着一把黯淡无光的长剑。
漫无目的的走在荒野之中，苍穹无银月，亦无星辰，公子长发未束，披散在腰后，看着倒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枯草和石块映入眼帘，疲惫的他看着脚下的沙土。
薛悯和金乌包括沧溟。
这个世间。
已经感应不到女娲一脉的神力了。
陆昔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荆棘划破了陆昔年的手背，陆昔年狼狈的抓着荆棘，将其连根拔起。
随后眼神涣散，倒在地上。
木杖动了动，散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却在陆昔年的抚摸下逐渐失去了颜色。
神。
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冲动。
“陆昔年！”
薛悯他们在人间寻找陆昔年的踪影。
却始终没有任何意义。
金乌在白天翱翔天际寻找陆昔年。
阮娘在夜间奔跑，用灵敏的嗅觉试图找到陆昔年，哪怕有一点痕迹也可以。
李廷命朝廷画了画像，托人间各洲的官员张贴，在女娲神庙里寻找陆昔年。
神庙里供奉的神像碎裂。
没人在相信女娲后人会出现拯救他们。
女娲灵山上也没有陆昔年停留过的踪迹。
阮娘几乎累倒，趴在石头上蔫的说不出一句话，那毒草的事情调查了一半便不了了之。
毕竟陆昔年要更重要一些。
沧溟察觉到端倪，却隐忍不发，也跟着寻找陆昔年，去蓬莱一事，就这样耽搁了。
而陆昔年在人间不知何处搭了茅草屋，每日坐在木凳上发呆。
他知道，云清云央一派的子弟都在寻找他，他换了一张没有人认识的脸，混迹在人间市井，看着一些修仙的门徒时刻警惕。
望着一家家药铺客满。
他捕鱼卖钱买盐。
拿着有无数牙印的银钱。
看日升月落。
偶尔跟着凡人逃窜躲避魔兽和妖的侵袭。
迎面走来几个人，陆昔年本能的低下了头，想着如今的模样，还是抬了起来，背着空空的草筐，一身布衣沾染鱼腥味。
阮娘摆了摆手，她嗅觉异常灵敏，陆昔年身上鱼腥味过重，阮娘闻不出什么，瞧着模样也邋遢。
但看样子像是地道的寻常百姓，阮娘拉了拉金乌的袖子，意图让他去交谈。
金乌还是老样子，不会与人沟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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