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里。
“世子查到什么了吗？”一男人问。
男人面貌端正，身姿板直，虽然穿着常服，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此人正是衙门高大人。
江涵应了一声，转着钗子把他知道的那些都说了。包括那个拉着他说话的妇人，和那个一直在屋里缝被子的聋子娘。
“这个下官知道一些，那位老太太之前就来衙门告过状，说郑屠那家扰民，大半夜的也不消停。世子知道郑二吧？就郑二来郑大家住的那天。”
“郑二住郑大家？”
“嗯。说是他家院墙坏了，请他哥去给他修，他来给他哥看门，再照顾他们母亲。”
“那老太太说她总能听到大半夜的剁肉声。”
“这个下官不清楚，听手下的人说这位大娘来告过几次，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也不能什么都管。”
“之前有查过郑家兄弟吗？”
“没，之前没想到在厨房找问题。”
“行。”
……
午后高大人派了几个人去郑大家搜查，意料之中的在他家搜出来一些“脏东西”。而郑大在这种“人赃并获”的局面下依然能摆着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脸色格外的臭。
衙门在抓人上效率绝对高，郑大很快就被带走了。
江涵走在队伍最后面，直到他们把人带走了，他才走出来进了郑大的屋子。
屋子里很乱，刚刚差吏搜查时把人家床褥都翻破了。
棉絮从被子里掉出来，他突然想到昨晚郑大那个在烛光下哆嗦着缝被子的聋子娘。
那位大娘听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大儿子已经被抓走了，现在还待在自己那件小房间里扯着针线。
指头长的针扎进被褥再拉出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这大娘就像个只会抽针拉线的工具。
江涵靠在窗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渐渐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或许这一点不对劲在昨晚就该察觉到了，然而这点不对劲又过于感性，以至他一时抓不住。
昨晚郑二摔门而出后到他娘屋里捧了两床被子走。这本十分寻常，儿子到母亲这拿两床被子走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现在想来，昨晚郑二捧走的被子又明显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想到前天晚上傅非捧被子时被子松软翘在人面前的样子，然而昨晚郑二捧着的被子是塌下去吊在他手臂上的，就好像里面装的不是棉花，而是别的什么极沉的东西。
……
他正在这想着郑二呢，那家伙就颠着一头的汗来了。
大冬天的别人裹着棉衣都嫌冷的时间，这人倒是出了一头的汗，不知道是听见了自己哥哥被抓赶快跑过来跑的，还是因为急的。
郑大被抓的动静不小，周围围了一圈人，郑二费力的拨开他们进了郑大的院子，转身关门给门上了锁。
“娘！娘！”他喊着，明知道他那个娘听不见。
他很快冲进了聋子娘的屋里，扯着他娘比划着什么，随后两人都开始比划，突然就抱着哭了起来。
江涵又蹲到了人家墙头，看着那边母子相拥而泣的场面。
至少看着还是蛮感人的。虽然过程中聋子娘给了郑二一个巴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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