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身在一片乌云中，此刻我身在一片灰的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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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长长的沉默，护士推药箱走过来，医生推病人走过去的。
那一瞬间，苏清是有个母亲的样子了，只是很遗憾，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家属在痛哭，在祈求最后宽限两天，主治医生深深地叹息。
丁程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我不想她遗憾，也不想她讨厌我。”
“放心做吧，她讨厌谁都不会讨厌你。”苏清将手上的一盒橙子塞到丁程鑫的手中，最后一鞠躬，“我是没空了，你陪她好好过个年吧，拜托了。”
女人拢着薄薄的针织衫离开，也不清楚这个冬天她会不会冷。
不太去想这些事了，什么都不想再知道了，丁程鑫将橙子放下后就下楼了。
……
真希望这个冬天不是冬天。
冬天比前面每个季节都要漫长一点，积雪像是能把人压死在枯枝败叶下面，不，冬天连枯枝败叶也没有，只有不断的腐败和死亡。
丁程鑫是无神论者，但他想祈福了，祈福有用吗？他不清楚，但他快没用了。
他不抽烟不喝酒，就在花园坐着。
两个穿着病服的老婆婆在一旁聊天，看样子应该是认识许久了。
“我那几个不中用的，老大到现在都还没结婚。”
“我家那一个愁哦，说是不想要孩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又是这种对话，长辈们好像都很喜欢这种聊天内容。
“哎小伙子，你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丁程鑫愣了得有一两秒才发觉她们是在问自己，尴尬的笑笑。
“有了。”
“结婚了没有？”
“还在上学。”
“哦大学生啊，要好好珍惜啊。”
与长辈的那种尴尬的谈话好像也可以冲走烦闷的心思，或者更贴切一点，是搅乱，让你没办法去细想。
丁程鑫现在就已经被搅乱了。
“小伙子有孩子了吗？”
“啊？没有没有。”
“刚结婚对吧？”
“不知道。”？
……
“小伙子结婚了吧？”
“嗯嗯。”？
那一天，苏觅没再醒过，只是朦胧中喊丁程鑫的名字，等她醒过来，气色没有变好，反而更焉了。
“乖乖仔，怎么办，我打针打得好累，手很疼，但我很想画画。”
“乖乖仔，你相不相信世界上你一共有两个灵魂，我感觉她好累，所以我才生病的。”
“乖乖……”
苏觅一个人抱着玩偶说了好多，一连几天的病已经将她折磨得糊涂了，嘴里净扯一些有的没的，无厘头，她自己估计也想不明白。
“小乖，你看到阿大在哪里了吗？我没有吃饭，我在梦里数星星了，梦到阿大变成小狐狸跑走了。”
“乖乖，我想养一只狗，我好怕把他养死，那我算是虐狗吗，应该不算吧，我挺努力养的。买了之后可以让阿婆帮忙看一下。”
“哦，我还没有给阿婆买新年礼物，明天就去买，明天就去……”
她的头缓缓地低下去，尾音逐渐消失，又睡过去了，可能是药效的原因，她比以往更嗜睡了。
也不知道她这样睡明天会不会落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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