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失约了太阳落山了.”
—
病房号是402。
阿婆渐渐转醒过来，苏觅就在一旁陪着，给她倒杯水啊，削削水果之类的。
丁程鑫被苏觅劝回去了，看他忙前忙后的心里不舒服。
中间有医生来询问具体情况。
“婆婆是什么时候感觉不太舒服的呀？”
“大概挺久了，一个月还是半个月。”
苏觅听到这话，拿苹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锋利的刀剑划向她的手，她放到嘴边，仔细听着，一句话没有说。
是不是她的错？她暗自摇摇头，她很爱阿婆的。
“阿婆，我去个厕所。”
她将水果递给阿婆，对着医生点点头转身出去。
已经深夜里，外面的夜空中一瞬闪过烟花，才让苏觅想起，今天是二零二一年第一天，原来应该是和阿婆吃着水饺，想着明天穿什么衣服去见她喜欢的人。
不应该在医院的，在一个满是消毒剂的病房里。
她蹲靠在墙角间，终于崩溃了，那只被划破的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没有用，一切悲伤的来临让她措手不及，她一遍又一遍质疑自己，又一遍又一遍逃避责任。
或许她应该在圣诞节那天就回家，在自己已经意识到阿婆可能有事的时候上楼去找她，而不是烦要走的十二级楼梯。
但是如果她回到那个时候重新开始，她还是不会去找阿婆，因为她就是那种只在意自己会不会累的人。
所以她只剩下难过了。
口袋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苏觅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将脸往袖子上一蹭。
「觅觅，新年的第一天开心吗！要记得吃水饺哦！」
沈忱的头像是一只小猫，苏觅都想到她在屏幕那一边欢喜的样子了，又是一滴泪落在屏幕上。
「好」
苏觅用水一遍遍冲洗自己的脸，仿佛也能冲刷尽自己的灵魂，她再次转头望向窗外灯火阑珊，自嘲的笑了一下，想起来之前阿婆说好久没有吃水饺了。
她甩干手上的水，把外套脱下来，细心的将脸擦干净，等眼眶的微红消失，冲镜子一笑。
走吧，去吃水饺，毕竟也算是新年第一天嘛，下次自己学一学，等春节的时候就可以自己亲手给阿婆包包子了。
她一定很开心吧。
真遗憾，又没有将礼物送给丁程鑫，好怕他会失望啊。
走出医院，她风大到一时间有点喘不上气，举起手在鼻前挡了挡，她气比一般人短，小时候在室外考体育，跑八百的时候有一点路迎风，那是她小时候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怕只有短短几十秒。
就像是溺水一样的感受。
出院门这还是苏觅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真的是冬天了，很冷，而且枯枝败叶。
她顺着大路往下走，拢着外套摇摇晃晃的。
“老板，要两碗水饺，不，四碗吧。”
苏觅在小餐桌上不要命地吃，三碗都下肚后，急忙跑去结账，手上提着给阿婆的，跑到垃圾桶边吐起来，吐到眼眶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她终于有个理由可以安心地哭了，让人不会以为是她心理脆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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