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乔羽的模样太过让人在意，江芸芸绝对不会在大学毕业之后再给这个女人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江芸芸就听见了令她讨厌的声音。
“芸芸！你终于想我了？”活泼开朗的女声让江芸芸的眉头皱了又皱。
“我会给你报酬的，这次是想让你帮忙查个人。”江芸芸的声音很是冰冷，脸上也没有表情，她只是看着一片祥和的窗外。
“欸，我又不是什么万事通，上次你养的小狗怎么样了？那是我好不容易帮你买回来的呢。”
“在演出完的一天回家发现它一动不动了，我明明给予它很多爱了，”江芸芸说，“别扯开话题，下次出场费的报酬怎么样？”
“钢琴魔术师的出场费啊，也行，比我这个单簧管首席演出一次的钱多多了，说吧，查谁。”
电话那头的女声掂量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
只不过在江芸芸把“乔羽”和“第一高中”说出来的时候，遭到了对方的质疑。
“你这是诱拐高中生吧？高一应该是十五岁，诱拐未成年，你这直接三年起步。”
“别说这些废话。”
“好冷淡，知道啦，会帮你查的，不过查不查得到就不一定了。”
对方知道是自讨没趣，也就没有继续逗江芸芸了，在挂断电话之后江芸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脸颊变得柔和起来。
刚刚对方提到了小狗，江芸芸不由得看向了书房的抽屉，那里面还有拴住小狗的项圈和链子。
乔羽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热腾腾的粥了，在她的记忆中父母总是会训斥成绩不好的她没有资格吃饭，等到冷战结束才会在父母的阴阳怪气之下坐到饭桌旁，那时候的菜往往已经冷掉了。
而且大多数时候，乔羽的家都不会煮粥，不是冷馒头就隔夜的饭，有时她也会怀疑父母是不是存在“虐待自己”的嫌疑，但很快就被父母的责骂打压了回去。
没有用的人是她，怎么能去怀疑生她养她的父母呢？
在第一勺热粥被送进嘴中的时候，乔羽的胃部在愉快的接受着这口味正好的食物。
接着她又从粥里捞出了干杯，蚬子，大虾仁和鲍鱼。
这是海鲜粥。
虽然在看到江芸芸的车的那一瞬间，乔羽就知道这名大姐姐绝对是有钱人，但似乎江芸芸的有钱程度超过了她的认知。
别墅，名牌的鞋子衣服还有随手一做就是海鲜粥的早晨。
只不过这偌大的别墅只有江芸芸一个人住，那样会不会太寂寞了？
江芸芸给乔羽盛的粥正正好好，不多也不少，乔羽喝完最后一口也差不多饱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饭量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以前“吃糖”的时候常常会因为副作用的反胃而吃不下东西，所以让她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娇小，这次则是身体原主人身体就很娇小的缘故。
成为“乔羽”也许并不都是坏事。
大概是因为药效起了作用，所以乔羽现在的情绪比刚起床要稳定多了，她端着碗去厨房把碗洗干净之后找到了消毒柜，把碗和勺子都放了进去。
江芸芸恰巧打完电话走到餐厅，看着少女乖巧的模样，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羽，要吃巧克力吗？”
想要给乔羽奖赏，但江芸芸除了巧克力糖果以外想不到别的，不仅仅是大学毕业之后，她从初中开始就没有和年纪比她小的学生或是孩子打交道了，在她的打交道的人之中，永远都是成年人。
因为她的才华，让无数成年人都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乔羽看着江芸芸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巧克力，她伸手接过来，但是却摇摇头：“现在吃饱了，一会儿再吃。”
“那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乔羽又摇了摇头，她的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显得十分紧张，明明和江芸芸已经相处了快要一个月，可在她的潜意识里，尤其是在这新环境中，她还无法适应与成年人好好对话。
“我知道了，要给乔羽买个手机，”江芸芸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说，“因为之后要去演出，所以小羽还是有个手机比较方便。”
“但，但是太贵了，我支付不起那么贵的……”乔羽越说越小声，江芸芸把她带回家并且收留她已经让她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又要给她买手机。
就连原来的父母给她的手机都是不用的二手手机。
“手机的钱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啦，就像路边买根棒棒糖一样，你会心疼买棒棒糖的钱吗？”
江芸芸的比喻很恰当，乔羽摇了摇头，棒棒糖的钱对她来说确实是不需要去在意的。
“那就网上挑一款好了，既然约定过会永远陪着你，那我当然要做到最好了。”
明明江芸芸现在是笑着的，乔羽却觉得她这句话有些沉重。
“谢谢。”乔羽低着头，右手的手指不安的掐着左手的手背。
“小羽是不是还没完全放松，不过没关系的，毕竟是那种事谁都会害怕的。”
“诶？那种事？”
从江芸芸嘴中听到了让乔羽很在意的话语，“那种事”是什么？是这具身体，在她还是“乔裕”之前发生的事吗？
比如被麻袋套上的原因？
“小羽不记得了吗？那太好了！”
“太好了？不知道才好吗？”
见到江芸芸有些激动的模样，乔羽更加不解了。
她歪着脑袋，一脸困惑的看着江芸芸。
“在这个世界上呀，有时候无知才是幸福哦。”江芸芸伸手摸了摸乔羽的小脑袋。
“江芸芸是有故事的人吗？”乔羽问道。
江芸芸被乔羽那稚气的话逗笑了，她反问道：“为什么小羽会这么觉得呀？”
“因为小说和电视里那些有故事的人都会这么说。”乔羽实话实说了。
她现在也很好奇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但乔羽同时也在害怕，今早的那个噩梦还历历在目，若是比那还要痛苦的事情，她真的有强大的心去承受吗？
答案应该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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