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尔作为一名剑士,她的成长既是迅速的,又是缓慢的。
在剑术上的成长并没有增进多少,但这也没办法,毕竟她从开始用剑到现在的战斗为止不过一个月。换作普通人来说,身体或许早已因为承受不了而坏掉了吧。
虽然在剑术上的增进并不快,但或许是和各种剑术高手交战过,谢丽尔在感知能力方面变得十分出色。一部分是源于生物对恐惧的本能反应,另一部分来自于武斗祭上的经验。所以,谢丽尔能够清楚地知道,那个攻击的威力。
术式的等级以“重”作为判别标准,一重、二重……六重,“重”代表了魔法阵的数量。而且,现在出现在谢丽尔面前的是来自学士的五重术式。即使对魔法并不了解的她,本能地恐惧这个术式本身所蕴含的魔力。那是抵达天地异变程度的能量,即使谢丽尔手持魔剑,在那个魔法面前绝对会被杀死,甚至连尸体、灰烬也不剩,大脑中的理性这么告诉她。
逃跑、防御还是……。
虽然只有一瞬间,思维活跃化的谢丽尔的脑内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选项。但是,无论是躲避还是防御,恐怕都不免被击中。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进攻。
那个魔法是死亡的本身,往前方冲过去就是面向死亡。虽然说被死亡追或者抵抗死亡或者冲向死亡,三者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在高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下,人更倾向于逃跑,那是从远古时代便留下来,刻印在基因上的本能,正因为如此,活下来的人才创造出现在的文明。
但是,谢丽尔要做的是进攻。向前冲,面对死亡,挑战死亡,挑战自然。或许结果不会改变,但这件事本身却发生了变化。
前进,像书中的勇者那样……
源自对勇者的向往以及对自己这一身份的认知,更重要的是想要帮助到那位大人的心情,谢丽尔让剑的光芒变得更加炫目。虽然只有一瞬间,金色的光芒之中出现了银色,不,是白金色的光粒子。
谢丽尔的身影消失,或者说快到看不到。尽管是从正面而来,但如同站在铁轨上看时速几百公里的动车开来,在看到对方之前,自己就已经被“打中”了。
学士构建而成的五个魔法阵全部被破坏掉,对方冲入自己的怀中,然后自己被推倒,被以剑指着。到这个地步,无论是多么优秀的魔法师都没法翻牌了吧。
“是、是我赢了……安洁莉卡大人。”
她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是因为努力的成果得到回报,所以才会展露那样的表情吧。而且,学士也发现了,谢丽尔和她的不同。谢丽尔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学士抱有杀意或者敌意,剑插进旁边的途中,谢丽尔压在学士的身上,维持这个胜利者的姿势。
“真服了你了,为什么你能够变得这么强呢……”
嫉妒、厌恶、怨恨、复仇,如果说有什么药剂能够让人产生强大的动力的话,那就是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负面情感了吧。这些“药”能够麻痹神经,忘却痛苦的事情,并让自己不感到疲惫地战斗。学士至今为止都是这么认为的,都是这么做的。但是,在遇到谢丽尔后,这样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不对,是回想起来了,以前自己和劳拉在一起的时间里。
眼前的她和她口中所说的“自己”大概是这样的关系吧……
“是我赢了,请告诉我改如何找到真正的安洁莉卡大人,安洁莉卡大人?”
“奇怪的说法,而且还令人非常不爽。算了,你就用【睿智的安洁莉卡】来称呼我好了。”
“唔嗯,睿智的安洁莉卡大人……”
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但真的这么被称呼的时候,果然还是有些奇怪。即使是学士,多少还留有一部分属于人类的羞耻感。不过,总比被谢丽尔和另外一个“自己”弄混要好多了。
“嗯,就这样吧。既然你赢了,我也按照约定告诉你答案好了,毕竟约定是很重要的。”
“这个,安洁莉卡大人也说过。果然睿智的安洁莉卡大人还是安洁莉卡大人呢。”
或许是对刚才的话有所反应,她再次对自己产生莫名的亲近感并傻乎乎的笑道,这让学士露出些许不快的神情。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一件事情。谢丽尔,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在否定那个人的想法,或者说梦想。虽然只是自暴自弃的家伙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但那毫无疑问是她的意志。即使是我,再过去一段时间也未曾不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终结痛苦,那个人现在大概也是一样的情况吧。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救她,你就必须否定她的想法、梦想。然后,像打倒我一样去打倒她,向你尊敬的人发起叛逆,这是唯一的方法。”
“和安洁莉卡大人战斗……那是……”
那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为什么只能用战斗的方法不可。当然,当事者也好,旁白也好,没人会告诉谢丽尔原因。只有成为胜者才可以获得这些知情权。
“时间所引发的事件总是不等人反应就已经开始了,还是说你没有心理上的准备吗?”
即使是自称【睿智的安洁莉卡】,但她也是过去某一时期的安洁莉卡。被那样仿佛连内心想法也看穿的视线盯着,谢丽尔感到了压迫。
但是——
“不会,我的想法从那一天就已经决定了。我要成为安洁莉卡大人的骑士,成为那位大人的剑。但是,哪位大人并不是剑术的能手。所以,这方面我必须帮忙才行。”
这是第一次,脱离安洁莉卡的教导,谢丽尔自己产生的、甚至与安洁莉卡对着干的意志和想法。
“嗯,这样就可以了。还有,拜托了……”
学士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化为光粒子。一瞬间,谢丽尔以为是刚才自己对学士的攻击过于严重而开始慌张。但是,她立刻注意到了,整个世界都在崩解,视野逐渐被白色的光芒所覆盖,再次醒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一条街道上,一栋建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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