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禹之回过头瞥了一眼,借着月光,他并没有看清女子的容貌。但她那一身淡紫的绫罗长裙和深紫的纱质披肩让言禹之顿感惊艳。
这般长裙通常都是裙摆落地,而眼前女子穿的这一套,却只是及膝的长度,露出光滑细长的小腿,在言禹之的双瞳里映出一丝白月。
“公子?”
“噢……我是委托拍卖的人,不太喜欢现场的气氛,所以被带到这里来了。”
言禹之实诚地回答道。
同时,女子漫步而至,言禹之这才看清她的面容。
这是他第二次被一张面孔所惊艳了。
在言禹之所见过的女子之中,她的美貌可以与寒玲珑相当。只是相比于寒玲珑的清冷貌美和烟莞儿的可爱娇气,这名女子,可以用玉嫩魅惑来形容。
眼若桃花,眸含春水,秀靥似花抚羞红。
【好一双摄人心的眼睛。】
不过,此时的言禹之多少已经被寒玲珑和烟莞儿的脸养刁了。就算是面对这种倾城容颜,他确实欣赏至极,但也不至于和此前一般,傻愣在原地。
“这样啊,原来是贵客。那不知公子可许小女共享此地?”
女子很有礼貌。言禹之也看了眼,这人是对自己的态度是白色斜杠,说明并没什么恶意,自然是没所谓的。
“姑娘随意就好。再者,我并非所谓贵客,只是在这里等候罢了,也怕给人添麻烦。”
“咯咯咯,公子还挺谦虚。”
女子倒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坐在了言禹之同一桌的对位,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沏了杯茶,自顾自地品了起来。
言禹之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了。
诚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言禹之一来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二来他也不善于诸如搭讪之类,三来……他现在可是被两个恐怖的女人盯上的。
他别的暂且不论,就自知之明这种事,言禹之比很多人都擅长。
两人倒是有些默契,虽同坐一桌,院内也无他人,却是互不打扰,各自安闲。
这般气氛维持了近两刻钟的时间,言禹之和这女子又是不约而同地各自掏出一本书来,就连他们去触碰各自的储物项链也是同一时候。
两人互望一眼,相视而笑。
“公子倒也是稀罕,我很少见男子是用储物项链的。”
“这……算是家里人给我留下的东西吧。虽然我也知道寻常只是女子佩戴项链,可它对我意义非凡,也舍不得换。”
“原来如此。”
女子点了点头,尔后问道:“不知公子看的是何书?”
“就一些翡界的杂闻罢了。我懂事的年纪晚了些,现在身在外,想多了解些世事。”
言禹之说的倒是半真半假。这本册子是他前往幽城前买的,当时也就想看看外界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尽是些远近传闻八卦。
谈及某些强者或是大师还好,只是这本书还有些浪子八卦,让他很是无语。此前他本就忙碌,也就随意翻阅过两次。刚才着实无聊,才拿出来看看。
“杂事……可有些趣闻?”
“姑娘对这些感兴趣?”
女子嫣然而笑:“那是自然。我一向爱听故事,特别是远古之时的英雄轶事。”
“在没有重重乌云的岁月之中,那才是真正的乱世。未有公平,却最公平。”
言禹之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话里有话?
“咯咯咯……公子不必在意。”
“或许……或许我涉世未深,听不出个行道。姑娘聪慧,小生佩服。”言禹之把手里的杂闻书摆了出来,解释说道。
“只是我这本杂闻,也确实没有上古之事,八卦甚多,若非无所事事,我也不会翻阅的。”
女子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说起来,今日和公子也是有些缘分,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自然。小生言禹之,不知姑娘?”
“原来是言公子。”
女子沉思片刻,问道:“不知公子是想听我真名,还是假名?”
【……】
言禹之此刻的内心犹如万马奔腾——我都老老实实给你说名字了,你还搁这儿问我要真的还是假的?!
他嘴角一抽,顿时仿若如鲠在喉,脸色精彩无比。
“噗嗤……”
女子以手掩面,笑出了声来。
“抱歉,言公子,你太有趣了……比我想的都有意思多了。”
“你知道寻常男子会如何回应么?”
言禹之摇了摇头。
“他们要么故作风度翩翩,询我真名。要么,他们便把包袱回给我,说随我的意便可。”
“唯有你,仿佛被我辜负了一般,甚是可爱。”
【辜负?!可……可爱?!】
言禹之老脸一红,口齿不清地回应道:“姑……姑娘,不可……可乱说啊。”
“哈哈哈哈!”
女子很久没有笑的这般畅快过。
礼仪也好,规矩也好,在这一刻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言公子,我记住你了。也请你记住我哦。”
女子笑过后,脸色忽而又正经起来:“我名葵玥可。不过,在这碧波,绝大多数人只知道我叫艾草。”
“真名是艾草,假名也是艾草。”
言禹之似乎是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是别人问她真名,她边说艾草;但艾草却又是假名。
“明白了,艾姑娘。”
“你这会儿倒开了窍了。怎么刚才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葵玥可那模样忽然有些置气,“难不成言公子你是那种‘乱花丛中走,露水不沾衣’的高手?”
“这……算哪门子高手?不是渣男吗?”
“……”
葵玥可眉头紧锁,忽然有些失语。
“完了,言公子,我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你了。”
“啊?”
言禹之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真的够单纯了,怎么就看不透了?
“罢了,总之言公子有趣也是事实,总比那些无聊的男人好。拍卖会也快结束了,我若再不回去,便也会有人催促了。”葵玥可站起身说道,“多谢言公子今日替我解闷。日后有缘再会吧。”
说完,葵玥可也不拖沓,转身便离去了。
言禹之内心油然生出些不舍。但很快他便以手扶额,遮住自己的双眼,心里暗叹着——
【言禹之啊言禹之,这姑娘你可玩不过的。想想家里还有个装起来的帝姬,远方还有个吃人的狐狸,还是少惹点花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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