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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此情可待,却成追忆(上)

第三十章 此情可待,却成追忆(上)

青措之死是花蝶宗和爻宗矛盾激化的开端,也为以后爻宗真正发起攻势而埋下种子,因此自然是作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被世人传知,包括前世中的云笙笙。

太上长老清晰记得,云笙笙对自己透露的消息,说青措长老会陨落于今日午时,地点则是在去往爻宗的路途中。

可眼下卯时刚过不久,就在花蝶宗山门前,太上长老感应到属于青措的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消散着,最后魂飞魄散于天地。

时间线,变了。

来找柳子衿之前,太上长老先去拜访了云笙笙的住处,小妮子果然还没睡,彼时的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雨势,对突然到访的老人表示很惊讶。

太上长老说明来意,云笙笙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道出自己的想法。

果出于因,看来是由于当初太上长老和柳子衿前往黑鸦山脉相救她们一事,改变了历史车轮原本的走向。

毕竟府培生那三人皆是结丹后期,这种战力在宗门里可都是些举足轻重的存在。

老头心虚,想说不止是府培生他们,还有后来跑到黑鸦山脉的另一批爻宗人马,其中还有个结丹巅峰……

一念至此,太上长老有些可惜,可惜当时他不由得放走了一个人,是个女娃儿。

她被限制在山脉里的某座峰头上,太上长老不用去刻意感知便能准确获得女娃儿的定位,正要出手,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天道拦截。

老头倒不介意与天道相搏,但依柳子衿和臭小子的意愿,显然不想在南风村周围闹出天大动静,只好收手离去。

“契阴阳是个谨慎到极点的人,莫名其妙地连续损失三名结丹后期,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可能还会派人前往黑鸦山脉探查,推动对付花蝶宗的计划想必也会随之提前。”

云笙笙分析得头头是道,老匹夫跟着不停点头。

“大概就这些了,”女孩微微弯身欠了个身道:“多谢太上长老告知,此外笙笙弱小,花蝶宗的未来就麻烦太上长老了。”

“自然。”

告别云笙笙,老头这才来到柳子衿的房间,强迫自己无视掉小妮子的行为举止,黑着脸把花蝶宗的异变说了出来。

“惊鸿爷爷,影响范围大么?”柳子衿思考片刻后问道。

“不大,只有青措和跟随她的一些弟子执事,加在一块儿都不到百人。”老头回答,他明白柳子衿的意思,如果影响范围很大的话,他们前去能收集的因果能量就会越多,直到足够让他出手的程度。

那样的话,当下就是动手的好机会。

事与愿违,青措并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才选择在万物基本都在沉睡中的时候,来执行十死无生的任务。

“可以再等些时日,等到爻宗真正向花蝶宗出战的时候,我们再出手。”老头提议。

“惊鸿爷爷,可以么?”柳子衿暂时也寻不到好的办法,眼神关切地看着面前这位精神抖擞的老人。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太上长老在三重天停留时间太久,又造下屡屡杀戒,天道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危险的人在此滞留的。

如今老人身边道韵虚浮,天道压力常伴周身,这将给太上长老无时无刻都会附加压制,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柳子衿肯定不会让老人遭受这等委屈的。

返虚期尊者的尊严,有时候比千万生灵的性命还要重要。

两人正在思虑间,忽然房门传来敲打声。

“子衿,太上长老,是我。”

卫风的声音。

柳子衿忙上前打开房门,看见卫风只穿着简单素衣地靠在门边,极其自然地牵过小家伙的手,合上门走到床边,坐下。

一旁的老头看得心中醋味横生,同样在房间里,待遇却大相径庭——卫风被柳子衿带在身边相依坐在床沿,而他却远远的呆坐木椅上。

“我听小子衿说你以前都喊我老头或者老匹夫,怎么现在这般客气啊?”太上长老吹胡子瞪眼,要找卫风的茬。

卫风闻言,心说这老顽童还真是有趣不改,当即虚伪道:“哪里的话,我对太上长老一直都很客气。”

礼仪方面的东西他还是懂的,老匹夫那样的称呼是建立在两人已经熟络了的情况下,轮回后太上长老对卫风的记忆重置,卫风就不可能再像前世那样肆无忌惮了。

要回到以往的关系,怎么着也得等到他和老头重新熟络起来。

听到卫风的话,太上长老傲娇地冷哼一声,他才不会相信臭小子的鬼话。

“小坏蛋,有何事么?”见到卫风,柳子衿仍然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小声询问道。

“今日花蝶宗的青措会和爻宗的副宗主起争执,这点太上长老想必已经感知到了吧?”卫风看向老头。

老头又冷哼,点点头。

“那么我之前在起源中所探取的那份因果解释可以派上用场了,”卫风淡淡笑道:“这次倒算是承了他一份情。”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态……”

柳子衿着急询问道,她当然知道卫风从幻境中取出的东西,但那东西与卫风相连,现在卫风根基大伤,强行取出只会雪上加霜。

“这个不必担心,咱不是有亲爱的太上长老嘛!”卫风笑得眯起了眼,不怀好意地看向老头道:“筑基期的修为能让我分裂出一道万象种的幻身,我将此道幻身给予太上长老,就能让太上长老作为载体取出因果解释。”

“万象种的幻身?”老头的注意力全在这几个字眼上面,下意识问道:“那我是不是能拥有万象种的部分能力了?”

“当然。”卫风笑着点点头。

柳子衿沉默,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她总觉得卫风要对太上长老使坏。

除最高级的血脉幻身外,万象种每到一个新境界还会诞生特殊幻身,卫风将其称之“境界幻身”。

高境界的幻身自然强于低境界,卫风唤着体内不久前多出来的筑基幻身,引出,交付于老头手上。

“其实等我以后的高境界幻身会更为厉害,此境界幻身一人只可吸收一个,且一旦吸收便永不能更改,太上长老你可想好?”卫风看着将幻身光团捧在手里好奇张望的老人,郑重道。

柳子衿也不禁凝神,按照私心,她当然想为太上长老谋取更强力的境界幻身,但这毕竟是卫风之物,她并不好对其指指点点。

“小子,莫要小看了老夫,身外之物固然重要,但老夫能修炼到返虚期,靠的可不全是天材地宝。”老头子洒然一笑,反问道:“吸收了它,我就能出手?”

“是的。”

“那好,我先去也,等我出关。”

太上长老雷厉风行,扔下一句话后就消散了身影,留下柳子衿和卫风二人独处不算太大的房间内。

“前世惊鸿爷爷找你要了好久的境界幻身都没能要到,想不到今生你却这么大方地给了他。”柳子衿上前,献殷勤似的帮小卫风捏起肩膀来。

“前世万象种未生玄气,哪里敢把幻身往外面送呐?”卫风苦笑,继续道:“唯二送出的筑基、结丹两道幻身,也只是分别赠在了二重天中的故人。”

“一重天水太深,怕自己把握不住。”

“你说的是桑云亭和江遇那两人?”柳子衿从后面抱住小卫风,道:“那咱们这次回剑墟谷,路上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先回剑墟谷吧,现在人家认不认识我还不知道呢,另外这副身体行动颇为不便,等我肉身长成后再去趟二重天为好。”

柳子衿点头答应,道:“卫风,找个机会,我陪你重新走趟登天之路吧?像前世里你从三重天一路走到一重天那样,只不过这次,你身边多了个我?”

“好啊。”

卫风搂住身后女孩的柔荑抱在胸前,闭上眼睛能清晰地听见屋外的雨声,凌晨时分,窗外的天空正值佛晓,云层中透出淡淡的光辉,优雅而又神圣。

“对了!”

卫风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出声道:“花蝶宗的那位青措长老大致会陨落于今日午时,届时咱们去看看热闹,我对爻宗的副宗主还挺好奇的。”

他自然有前世的记忆,了解青措长老的陨落时间是在午时。

尽管对花蝶宗的事不怎么上心,奈何当时身边有云笙笙这么一位碎嘴的妮子,她把知道的事统统和卫风交代了。

偶尔卫风有种错觉,就是他把云笙笙卖了,这妮子还会帮他数钱。

“欸?你不早说?”

“早说有啥用么?”卫风诧异。

“早说早去看呗。”

“现在说能看上,没事。”卫风以为屑女人担心时间来不及的问题。

“我说的不是这个……”柳子衿费力地解释道。

“是哪个?”

“你要是早说,咱们就能早一会儿看到青措长老陨落的场面了,现在晚了……人家已经陨落了啊。”

“啊?”

卫风猛地回过头,看向柳子衿的眸子里满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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