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长竿,能钓的并非只有这几尾小鱼,它更能钓起这难测的人心。
——引言
(壹)
“当年的昆仑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每当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总是头疼欲裂。
这些年,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度过的。他依稀记得当年他一瘸一拐地走回那间屋子,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却发现屋内空空荡荡,他的姐姐早已不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没有一丝着急的感觉,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他有些难受,感觉就像是一块千斤的石头压在他心头一样,抑制住了他的气息。
他想爆发,却不知为何发泄不出任何怨气。
屋子窜起一条火苗,随机整个屋子陷入了烈火之中。紧接着,这里成片的房子也逐一被引燃,成为了一片火海。
析慢慢地挪着脚,一步一步地从火海中走出来。他诧异于他的法力大增,不仅不受火焰伤害,甚至可以肆意操纵“火”,只是他尚未成熟,不能很好地控制力道罢了。
他站在小土坡上,看着他呆了许多年的地方就这么被这场大火包围、吞噬。来不及惋惜感慨,他意识到自己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毕竟,已经没有什么他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消失了踪影……
在析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天地间发生了许多变故。昆仑一战过后,魔族元气大伤因而退至忘川,开始了他们漫长的蛰伏。而昆仑之地也被弄得一团糟,神无意重铸昆仑,更无心于看管火种这种无聊的职责,神有着更大的目标——控制天地,成为至尊。所以,他们将昆仑同火种一并交予了他们第一批人类弟子,而他们自己却搭起了天梯,拾级而上,进入九重云霄,筑起了浩浩荡荡的新神殿。由云霄之上,俯瞰整个人间。三界之分已然形成。
可是,魔族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神心难以掌控,可人心却易蛊惑。魔族将目光转到了人间。
……
析不知世间岁月的流逝,他不知这人类社会出现了第一个王朝,更不知这个王朝的覆灭,新王朝的代替。他只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王,为实现他的野心,同魔签下契约,以灵魂为代价号令天下魔鬼。世人称他为纣。
析加入了他。
“你明明是妖,为什么非要来到由人统帅的军中,而不去属于你的魔种军。”手持长鞭的统领坐在析的身边,摘下了面具。
“做了许久的妖,我并没有感到多少乐趣,所以……我想尝试着当个人,而且我感觉……”析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他原本想说:我感觉纣王和魔族都不会有好下场,呆在魔种军里,无疑是半只脚踏入坟墓。
析双目无神,他想起了当年他父亲的惨状。
“感觉什么?”统领打断了析的回忆。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为什么统领你手中拿的会是长鞭,这等软弱的东西,真的能杀敌吗?”析趁机转移话题,“我记得我们族群里的每一只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东西,更不会用它去践踏别人,我们手中的永远是指向敌人的武器。”
析想到了昨天统领用这支长鞭,活活抽死了一个偷懒的奴隶。
“人言可畏,人心难测。”统领说着看向了长鞭,“他们是奴隶,是最低贱的人,是平时的劳动工具,是战争中的武器,而最能驱动他们的便是这支长鞭。”
统领高举起这支长鞭,遮住了部分刺眼的光。统领半睁着眼笑着:
“也许有心者的一句话,便能吹鼓这些奴隶做一些蠢事;也许微不足道的人心,也能掀起惊涛骇浪。长鞭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打疼,打到他们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打到他们疼到骨子里。让他们纵使手中有冰刃,面对死亡的阴霾下,见到这支长鞭也会胆颤心惊,也会无条件的服从。所以,统领不需要拿起武器,我们要学的是掌控手中的活刀。”
统领重新戴上了那个阴冷的面具,起身说道:
“析,你要记住:真正的强大就是让你身边所有的人臣服于你,将他们的心和性命放在你的手中。”
统领手握长鞭,踏着落日的余晖消失在析的眼前。
析看着统领远去的背影,隐约觉得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有些耳闻:不久前,朝歌逃走了一只妖。
(贰)
轩辕氏族的族长益看着其他人不远千里送来的礼品脸上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笑容,这笑容使得他沧桑年迈的脸上的褶子在此刻更加的深,更加分明。如同那白雪地上的乱糟糟的脚印,稀里糊涂。
他作为氏族族长的这些年,从氏族和其他的氏族那里捞了不少油水。他自己心中十分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心甘情愿的将他们最后一丝财产送给他。
因为他有两样宝物,一是一株梅花,二是他的女儿。
据说这株梅花,是他年少时入山伐树,意外得来的。
当年他失足坠入山崖,下意识抓住了生长在悬崖旁的一株梅花。他紧紧抓住梅枝,可是手心中的枝干还是在一点点的溜走,还给他的手心划出了好些口子。淌出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挂下。
他的视线开始有些迷茫。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躺在一片平地上,手心也压根就没有伤口,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但他确信这不是梦,因为那株梅花此刻正在他手中。
自从那以后,他那茅草屋前的院子里多了一株梅花。可是人们却丝毫没有发现这一改变,仿佛这株梅原本就在这里,仿佛曾经的每个冬季,这里的人们都看到过梅花盛开的样子。
地上早已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而空中的雪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眼前源源不断地送来的猪羊,他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了漏风的门牙,手也情不自禁的有节奏的拍打着。
今天是他招婿的日子,但与其说是招婿,倒不如是卖女儿更为贴切。
“父亲。”屋中走出的女子,倒颇有姿色,即使在平常人家衣着朴素,却也抵挡不住一种特有的气质。也难怪即使雨雪纷纷,却也门庭若市。
这便是他的女儿——槐。
槐此刻正细细打量着门前那些来送礼的陌生男子,悄悄锁进了她的眉头。
“父亲,我还不想……”槐怯怯地说。
“可是为父已经老了啊,为父着急为你寻得一个有财有势的好男人。”益斩钉截铁地说,而此刻他正忙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年老力衰的一丝表现。
“为了我着想?你只不过是贪图这些东西罢了,难道这些年你还不满足吗?”槐对着他,说出了积压已久的话语。
“我不满足?”益转身看着她,如同狮子打量猎物一般,“难道你不也一样么?每天晚上,都和‘他’私会。”说到这儿益压低了声音。
“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见槐不吭声,益继续施压,“避免事端,我也只好这么做,我不可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
“轩辕族长,您不必再劳神选何人做婿,我愿以常人十倍之数,换得佳人。”人群中传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父女俩的交谈。
“是谁?”
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将刚刚说话之人展露出来。
“你甚是狂妄,净说瞎话,区区一个小子何有如此能耐!”顶着漫天大雪的众人有些不满。
“话虽如此,你有何证明你的能力?”益踮起脚尖,试图在众人面前高出一个头,以此来展现自己的气势。
“这便是证明。”他指向了身后,众人顺势看去,眼前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二人抬一担谷,四人抬一头猪……着实令众人瞠目结舌。
“你……你是何人?来自何方?”益惊得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差点失去平衡滑倒。
“在下名复,慕容氏族,来自……朝歌。”他屈身作揖,还故意将“朝歌”二字念得很响。
“啊?朝歌。”
“朝歌里的人可不好惹。”
……
刚刚还抱着看戏心态的众人一听到朝歌,顿时变了脸色,纷纷低下头窃窃私语。
槐看着眼前之人,花容失色。
“朝歌……莫非……”槐轻轻捻了捻自己的衣裙。
“莫非什么?”复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
“啊!”槐一时有些手无足措,她不敢看他,只得将目光悄悄地瞥向院中的梅花上。
复察觉到了她目光所向之处,顺着看去,院中的梅花此刻正轻轻地摇曳着,枝干上的积雪不断地被抖落,覆盖掉了原本落在雪地上的花瓣。这场景似乎刺激到了复,他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阵很浓的妖气扑面而来,再度刺激到了复。
可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已嗅不到刚刚的气息,似乎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
“你,有些奇怪。这里,和你一样奇怪。”复凑到槐的耳边,可以说。
槐再度慌张了起来,可复却大摇大摆走进了屋子,好似这里就是他家。院中只回荡着吱吱的脚步声,十分清脆。
梅花趁人不注意抖落了几瓣花瓣,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夜,悄悄降临。
云,遮住了晚间的月亮,光洁的雪面返照不出任何光线,周围如同无尽的虚空,一片漆黑。
“哗~”
屋子的门被推开,从屋中透出的光不偏不倚洒在了梅花上,还在黑夜的雪地上,从屋门到梅树那儿铺砌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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